随后,他上前一步,抬脚将几把剑击飞到空中!
而后他脚边乍起一道狂风,殷墨邪抱着景络儿飞身而上——
只不过两息,景络儿就体会到了什么叫腥风血雨!
猛烈的风声在耳边呼啸,一阵阵刺鼻的血腥味传进鼻腔中。
不过短短数息,本没有颜色的风现在已是一片血红!
而他们正处在血风中心!
有殷墨邪在,他们身上自然一尘不染,可不用想景络儿也知道,一会儿这片地、那些尸体,会是什么模样……
……
尘埃落定。
周围俨然已经变成了碎肉池。
这哪是鞭尸哪是凌迟……分明,比剁肉馅儿还要恐怖!!
甚至连那几把剑都没能幸免于难……
饶是景络儿见过更大的场面,如今也不由得胃里一阵翻腾。
“——啊!!!”景子颜就没那么幸运了,见此嗷了一嗓子便昏厥过去。
殷墨邪没事人一样,眸底的那些寒气丝毫未退。
他转头看向殷昭,唇角的弧度一点、一点地漾起来,“已经知道自己错哪了,是么。”
他眼神没有丝毫变化,可殷昭却冒出冷汗,甚至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一点、又一点,连呼吸都有几分停滞。
明明心底汹涌不平,可他哪儿敢说话?!
甚至连他的沉默,带着的都是默认、而非反抗的气息。
殷墨邪的笑意蔓延到眼睛里,“……错了,就该罚。”
这笑也是带着寒意的,“既然你让护卫离开,那么便罚你把这里打扫干净,可有异议?”
殷昭看着满地狼藉、闻着令人作呕的气息、深知自己满身狼狈、更不愿意去看那个在别人怀里的女孩。
“无。”
从唇缝里挤出这个字,他已经敛下的眼眸已经被铺天盖地的恨意填满!
“我的天……?”
这时一个充满震惊的声音传来。
声音的主人是殷崇。
他落地之后便长呼一口气,忍住自己想吐的欲望。
看看殷墨邪,又看看殷昭……感觉前者寒意太盛,便走到后者身边问询,“怎么回事,你挨踹了??”
话的内容本来就够气人的了,更气人的是他的眼神——
晶亮亮的里面闪着兴奋的光芒,甚至还有点儿……羡慕?
殷昭被气得不轻,冷笑一声,半句话也不想说。
“嘁,没劲。”吐槽一嘴之后,他张着那双轻狂洒脱劲儿的大眼睛,哈哈一笑看向殷墨邪,“皇叔啊,您今儿怎么有兴致,这么喜欢踹人啊!哈哈哈…那个,其实我是特意来……”
“既然来了便留在这吧。”殷墨邪淡然开口,“本王让他把这里清干净,你负责监工。”
说完之后,他便转身离开,没给对方一点反应的机会。
殷崇刚刚消化了他皇叔话里的内容,再一转脸儿,人都已经远了。
看着根本追不上的背影,他一脸发苦,“皇叔!”
“……求踹啊皇叔!!”
殷昭皱紧了眉头,脸色冰寒,声音低沉,“……你故意的??”
“故意?”殷崇转回头来看他,垂头叹气,“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皇叔踹你是为你好啊!”
“——我也想被踹,我还想被多踹几脚……”他那眼睛又是晶晶亮亮,满脸兴奋,“你不知道,我先前被踹了十几脚,几年没通的经脉竟然通了!!”
殷昭又咳了一声起身,服下一颗丹药,面无表情地说,“想看笑话便看,无需找那么多牵强的借口。”
“爱信不信,这事要不是发生在我身上我也不信。”殷崇耸了耸肩,想起什么似的,嗤笑一声,“没猜错的话,这次挨揍又是因为那女人吧??”
“以前我只是对她感官稍差而已,但觉得他只是个弱女子,不想多加理会。”说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脸上有些厌恶,“但是今儿我才发现……她弱?她乖?”
“呵,亵渎酒这种神圣的东西不说,还……”他没往下说,瘪了瘪嘴,“真不知道你和皇叔为什么看上这样的女孩!如果是我,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看她一眼!”
听着他的吐槽,殷昭有些莫名,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却也没说什么。
……
看着皇宫在自己身后慢慢变小,景络儿心头一阵怅惘。
其实,她这次跟过来就是想看看皇祖母的,结果吃了闭门羹……
“吓到你了?”殷墨邪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将自己的语气调整得柔和,说道。
一边说着他调整了一下手的角度,免得风吹到她的眼睛。
景络儿拉回神思看着他一系列动作,说不上心底到底是什么感觉。
她只摇了摇头,“没有。”
“…还有就是,抱歉。”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昨天我话说的有点重,是我误会你了。”
“冯嬷嬷说,是你去求的皇祖母,所以她才会出现在齐王府。如果不是你的话,可能我的麻烦还要多一些。”
“而且刚才你为我出头,我会记住的。”
殷墨邪轻笑一声,把眼中的情绪藏得完美,“我以为打了那小子,你多少会有些心疼。”
“唔……”
景络儿回忆片刻,认真道,“说起心疼…我还真有那么一点点。”
殷墨邪全身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不过我是心疼地板啊。”她又叹了口气,目光难掩狡黠,“挺漂亮的地面儿,现在哪儿哪儿都是血。希望殷昭手艺不错,能把它清洗得一尘不染。”
“哈。”殷墨邪没忍住笑了,带动附近的空气都活泼起来,“小调皮!”
景络儿:“……”
她长呼了一口气,冒了一身鸡皮疙瘩。
殷墨邪事不关己地偷看一眼她吃吃瘪的神情,不自觉一笑,速度比之前又快了不少。
回到府中,一切都安顿下来,景络儿躺在床上看着殷墨邪寝殿的帷帐心中一阵无奈。
尤其,她旁边还躺着殷墨邪,这让她更加无奈。
这人啊,有的时候气场太足了也不是件好事。
比如现在她已经认栽,不打算挣扎挪地儿,可她无论怎么想尽力去忽略旁边那人,最终的结果还是失败。
——她感觉连现在呼吸的空气都充满了殷墨邪三个字。
……人生好难啊!
人生怎么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