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绑架时就曾反抗过,可迷迷糊糊就被带走了。”
“……在王府的时候也是,根本不想跟他走,身体根本不听使唤,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了什么妖术!!”
“这几天他时常给我喂些药物,我现在会病成这个样子,一定是他故意为之……公子,不要信他那种慈善的嘴脸,他分明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说着,他跪了下来,对着景络儿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公子,这是我的家事,本不便让您掺合。而且我一条不值钱的命没了也就没了,不求你为我做主。”
“只是我想恳求您,求您不要信他,求您帮我找找奶奶的尸体吧!!我不想她过去之后连一个坟冢都没有……求您了!我有一把子力气,只要您帮我,我愿一辈子为您当牛做马!!”
说完,他又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景络儿说不清自己心底是什么滋味。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而已,竟然……
赶紧把人拉起来,她转头看下李二狗,“李老爷,孩子所言可都是真的??”
“公子啊……”李二狗跟快哭了似的,“怎么小人如何解释都没用呢?您看您也说了,他是孩子——孩子嘴里能有什么真话,他们懂什么呢?”
“您只需要相信自己的眼睛便好……咱们还是赶紧给这孩子看看大夫吧,不然一会儿又晕过去了怎么办?”
景络儿没搭这茬儿,只是缓缓起身,嗤笑,“有没有真话,想必你现在心里有数。”
“好啊,既然你说让我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咱们便去瞧瞧吧。”
“——一会儿开棺,里面到底有没有尸身,当场便知。”
“不…不妥啊公子!!”李二狗情急之中也跪了下去,又是苦口婆心的表情,“堂姐已经安身,棺木已经钉死,此刻再开棺,岂不是惊扰堂姐吗??”
“您既然说自己敬重她,又怎么会因为几句儿童的戏言,便随意说开棺就开棺……我身为他不多的亲人,这事儿我不同意!”
“我们都是下等人,活着的时候命不能自己做主,难不成死了在棺材里也不安生吗?”
景络儿冷笑一声,“你这是说我欺你了?”
这次李二狗没让步,反而振振有词,“您欺的不是我,而是您口口声声说敬重的迎嬷嬷啊!”
“……劳您开恩吧!”
“难不成堂堂王府就是这样做事的?丞相家人就能欺压百姓?您就不怕堂姐的鬼魂去找您吗?您就不怕良心不安吗?您要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公子!!”
“……”
“呵。”
景络儿轻笑一声,走到他身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睨着眸子。
“李老爷……我偷偷告诉你个秘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李二狗定了定神色,“您说。”
景络儿俯身下去,在他耳边微微勾唇,悄声说道。
“唔……”
“我没有良心。”
李二狗神色一僵。
景络儿把身子站直,唇边的弧度逐步放大,“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没成想你还是个文化人。”
“可水面一向风平浪静,如果舟翻了,定是遇到你这种浪。”
“说来也巧,本公子平生无所事事,最喜欢的事便是——治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