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妈,还没睡呢?”
“刚给你爷爷奶奶拔完针,才回来呢。”
小念按照既定规划,同老板请了两天假,原本也想借此时间再回家一趟,但考虑到回家要转几趟车,由于时间紧促,便到了县城姐姐的住处。
小念晚上六七点洗漱好就给妈妈拨打视频通话一直无人接听,十点左右这个点了小念的妈妈才给她回过来。
“怎么两个人都在打针了?”
“你奶奶脚痛复发了,你爷爷肚子痛咯!”
“爷爷怎么样咯?”奶奶的脚痛是每年都会复发一次的,但小念从小到大都没见爷爷生过什么病,所以疑惑到。
“吃不了东西,这几天每天都在打针。”
“是什么病咯?”
“肺大泡,肺结核,前列腺,还是什么什么的,一大堆哦。”小念的妈妈也不清楚这些具体都是些什么病,“今天算命的人说,今年12月份度过去了,明年三月份一定逃不过了。”
小念一下子心里霎时像被刺了一下,一瞬间仿佛空了一块。
“怎么突然这么严重了?”怎么突然这么严重了?小念脑子一下子被这句话塞满,她不敢相信,更不想相信。
明明十月一国庆节假期回家的时候爷爷还好好的,还在她把黄头发染成黑头发时专门从他家门口跑过来笑着调侃到,“回来啦!我说早上还是黄头发,怎么现在就变成黑头发了。”明明才前几天听说他突发性肚子痛去了医院一趟检查身体。明明他一直是那么的健康。
“那我明天回去吧。”小念跟妈妈说到。
“随得你咯,你想回来就回来咯。你奶奶昨天问他想谁吗,他说想阿欣,阿莹,阿俊,大阳,小阳,今天阿欣阿莹一起回来了咯,我打电话给大阳,说你爷爷想见他,他也说明天回来咯。”
“那我明天回去吧。”小念虽然听到妈妈口里念到的名字都是二爸和三爸的女儿和儿子,爷爷可能没那么想见她,但她很想见爷爷。
“那你就回咯。”
“嗯。”
“明天还是去回哦。”十一点左右的时候,小念到妹妹小敏工作的地方后对她说,并把爷爷的情况也说给她听了。
小敏十一点下班,约好了下班了一起去吃麻辣烫,也约好了这次回来让小敏做饭给她吃。小念一向觉得不仅姐姐们比自己厉害多了,小敏虽然是妹妹才16岁左右,但各方面也都胜过于自己许多筹。
“去回就去回咯。”路上小敏笑到,“读书的时候他还给钱你。”
“爷爷活得几可怜哦。”
“是啊,一辈子没吃什么没喝什么。”
“还不是奶奶什么都舍不得给他吃,鱼啊肉啊每次都要放臭了才给他吃。”
“那是因为习惯了,什么东西都喜欢存起来。以前舍不得吃,现在有得吃也吃不下了。”小念解释到,“奶奶以前吵架的时候还不是经常随口骂他活这么长干嘛,不如早点死了算了,阿妈说这次听算命的说那个话时还不是在一旁流眼泪。”
“她呀?”
在等待麻辣烫制作的间隙,说着说着,小念心中一阵苦涩涌起,刹那间泪眼婆娑声音哽咽,她往回憋了憋尽力把情绪收回。
“阿妈说,大阳明天也回去。”小念试图用转移话题分散一下注意力,“奶奶问爷爷,他想见谁不?他说想阿欣,阿莹,阿俊,大阳,小阳。”
“他就只想他们啦。我还说叫阿妈帮我买点东西给……”
“他们跟他待得久咯,从小到大都跟在他屁股后面,而且你也经常回去,他们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一次。”
“你要回去就回去咯。”小敏再次回复到,“我只能下个月回去了。”
小念就知道,小敏就是嘴硬心软。
只是大家,都好像不会也不懂表达爱,于是豆腐心烂在肚子里,剩下明眼可见的只有刀子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