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侍卫加强了防护,王爷这才宽慰王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王妃叹息不语,她每天都在诵经拜佛,愿佛祖保佑她的绛儿能再世为人,继承这王位,才能保住她王府的地位,岂能容一个小丫头破坏这难得的母子关系,萧王毕竟是见过大风大雨的,一再安慰王妃切莫自乱,一切都有他在。
翌日清晨,素妍入堂给王妃请安,见一中年男子威严的坐在主位,素妍瞧他气宇宣扬,想了想道:“小女素妍,见过王爷”,萧王爷笑吟吟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清新脱俗的气质眼珠子转来转去,一看就是个机灵的女子,他一生征战沙场,家中子嗣稀少,那场浩劫之后就只有绛儿一个孩子,如今年迈,突然发现这王府冷清,想到此不免有点惆怅,但他很快就和蔼道:“你就是素妍姑娘,昨夜王妃多次与我说起你,甚是喜欢”。
素妍见李绛缓缓而来,眼光不由得跟随他的步伐,李绛先是诧异而后惊讶道:“孩儿见过父王,父王身体可安好?”,萧王一脸慈祥的望着李绛:“为父甚好,绛儿此次长安之行可还顺利?”,李绛缓缓而谈,二人不知不觉就聊了三盏茶的时间过去了,王妃招呼素妍吃菜,也不打扰他们。
萧王慈祥的看着那俊朗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楚,怎奈他的绛儿福薄命浅,无福消受这锦衣玉食,若他萧王断后,那这北方的封地,天策军将军的兵权,都有可能被有心之人窥探,他皇家的安危难测,若绛儿有异心被人利用,那皇家更是危在旦夕。
李绛在和萧王聊天中,发现父王今日总爱走神,他几次唤“父王,父王”,萧王才回过神来,便不再多言,用完早膳萧王笑道:“素妍初来幽州,定是喜欢在这城内玩耍一番,绛儿你近日无事,可多带素妍姑娘出去走走”,素颜听闻欢喜的,直接拉起李绛的手臂就往外跑,不让李绛有说话的机会。
这几年幽州倒是安定,百姓虽然生活不是多少富裕,却也衣食无忧,城内自有一番风土人情的风味。素妍却像是落了笼子的兔子,欢实的东瞅瞅西看看,李绛看她兴高采烈的好奇样,也不想扫兴,这长安到幽州一路,他赶紧和素妍在一起非常轻快,没有宫心算计的负担,她坦率不做作的性格,让人觉得特别放松。一路跟着她,这有幽州城对李绛来说,已经熟悉的没有一个死角。
李绛唤来凌轩跟在素妍身后,保护她自己便去了醉仙楼,烦躁的时候觉得听听曲儿,心情便能缓和一二,他并不喜女色,这风月场的女子,如烟倒是很和他的胃口,讨人喜欢之处是她安静,只会弹着曲子微笑,从不会主动靠近他或者多嘴。如今长安的醉仙楼凋谢,这幽州的楼里大概又会多几个唱曲的。
素妍对每一个新鲜的玩意都要看上一会,甚至摸上一摸,完全未在意身后的人已经不是李绛了。往来的人多而杂乱,素妍逛遍了一条街,才发觉又累有渴,这才发现她身后的是一个侍卫,这一路他好像都是随叫随到,惊叫道:“将军呢?”,凌轩道:“将军有事离开了”。
素妍虽然不悦,但想到可以自由自在的玩,还是很快又开心起来,只是没走几步又停下来了,感觉好像有点累,过了一会又觉得身上很不舒服,好像有点痒,她并未在意。凌轩看她一会走一回停,正想问问就发现素妍脚步不稳,继而晕倒了,凌轩惊呼:“裴姑娘”,扔下手中的饰品杂物,赶紧扶起来叫道:“裴姑娘”,素妍觉得身上很不舒服,道:“凌轩大哥,我感觉身上有点不舒服”,说着就虚弱的没声了,凌轩发现她的手心有点黑色暗淡,来不及多想就背起她,往醉仙楼急速跑去。
一口气跑到醉仙楼,放下素妍李绛纳闷的看着他,凌轩急忙道:“将军,裴姑娘好像中毒了,她晕倒在街上”,李绛瞪大眼睛道:“你可有什么发现?”,凌轩难为情的摇头道:“没有,属下一直紧跟裴小姐,未发现有任何人靠近她”,想了一会有补充道:“裴小姐这一路,也没有吃什么东西”,李绛纳闷的看着有点意识不清的素妍。
不久大夫就来了,诊断良久道:“公子,这位姑娘应该是中毒,断肠草”,李绛大惊:“如何中毒的?”,大夫道:“此毒服用片刻,就会肠黑腹痛而亡”,看李绛愤怒的眼,有赶紧补充道:“这位姑娘她只是意识不清,当不是服用,十有八九是触摸了夹杂有断肠草的粉末物”,李绛抓着他衣襟道:“废话太多,直接说结果”,大夫无奈道:“公子,小的无药可解,只是这位姑娘可暂时服用一些解毒药丸,当寻找高人医治”。
李绛压制怒火,让凌轩送走大夫,并回府取来御赐的解毒丸服用,幸亏凌轩封了她的血脉,否则怕是等不到这解毒丸送来了。李绛冷静的思索着,这一路上虽然麻烦不断,可幽州是自己的底盘,怎么刚来幽州几天,就会被人下毒,什么人会在大街上,瞒过他的暗卫双眼呢?
凌浩回报:“公子,在一处胭脂坊找到线索,老板娘说有一对男女点了她们的穴道,之后就不知道做了什么,等醒来时那对男女已经离去,他有几盒胭脂不见了”,李绛道:“继续追查”,毫无方向的感觉让李绛莫名的不安。
李绛看素妍越来越意识不清,凌轩走了一个时辰还不见来,莫非路上遇到什么麻烦了?想到此他抱起素妍,从暗道离开了醉仙楼。
常将军走后,裴让安排裴炎一会前去刑部,对陆凌夜一案的处理,应该有个结果了,蓝若心里不知在想什么,并未说话,似乎心有灵犀裴让道:“常将军大概已经去找他了”,然后对李炎道:“此案就缓缓,让常将军去处理吧,状告的状子一并交给他”,李炎有点不解,蓝若笑着说:“陆府尹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这常将军必定会放他一马,也等于放我一马”,李炎看裴让点头,便也不多问了。
中院的桃花树下,二人静静的坐着,裴让觉得是时候该说点什么,喝口茶道:“蓝若,你可曾记恨翼王?”,蓝若看着他微微一笑:“不记恨,我只希望裴大哥莫要怀疑我”,裴让还想再说点什么,却不好意思开口了,蓝若道:“翼王于我而言,不过是一个陌路人,但裴大哥于我而言,便是兄长”。
蓝若看着那棵还未发芽的桃树道:“我还真想看到这颗桃树开花,只可惜可能是没有机会了,裴大哥,过几天我要离开长安”,裴让笑道:“这里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这桃花说不定今年就能看到”,蓝若道:“圣手书生一出现,这翼王府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会让常将军追去,不如你暂时离开”。
裴让看着他莫名其妙的道:“好”,说完他自己都觉得奇怪,怎么突然就想离开了呢?蓝若高兴的道:“我还真想念洛阳那桂花糕,咱们洛阳见,我先去逛街啦”。裴让看着她的背影,想起素妍前几日曾说过,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爹娘都喜欢的,不管那女子身份背景如何,一定是哥哥的好缘分,莫名的笑起来,总觉得蓝若和素妍越来越像,是那种像却说不上来,似乎都能牵动他的决定。
蓝若装扮一番,在长安街上悠闲的闲逛,看着庞大的长安城,却已经没有十八年前的蓝府了,她找遍了城里的乞丐帮忙,有位老乞丐还真找到了曾经的蓝府,却是今日那春意阁,好像正在被修建成客栈,多少次经过,她却没有勇气去查看,不知道这里可否有曾经的味道,她那没见过的家和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