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我家少爷请公子去府上一叙。”
王羽看着来安下马,恭恭敬敬的站在自己面前,脸上的笑容还在:“本公子是非去不可咯!”
来安笑而不语。
“得嘞,那便走吧。”
王羽丝毫反抗的想法都不曾有,一个武道宗师,对一个这般庞大的家族来说,还真不够格。
暗道:怎么就改不了这怼人的习惯哪!好了吧,这次得罪了大人物了,情况不妙啊!
来安牵来了一匹马,王羽瞧见,不满道:“只有一匹马?”
“少爷只请公子一人入府,至于这位,怕是……”
王羽眉心跳了跳,故作愤怒,道:“这是何理!”
来安低着身子,歉意的说道:“请公子见谅。”
说着,王羽拂袖转身就要离去:“小六,咱们走!”
“来安,再去为他牵一匹马来。”
上官睿的声音传来,既温柔又不乏浑厚。
王羽只瞧见一位身着靛蓝色长袍,项上挂着一块蓝色的美玉,长发并未束起,披在身后,额间也有两缕。
风轻轻吹起,长袍和长发微微浮动,这是春风,可他更似那春风,一眼,便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是,大少爷。”
……
“上官府!”
“当真好气派,也当真是好字,羽观这字好生熟悉,可就是记不起了……”
“哦!羽兄弟也识那李贤熙?”
“睿兄,倒是听他人说过,只是并不知。”
上官睿翻身下马:“武道宗师李陇,书法大家李贤熙,羽兄弟可敢想这二人是同一人吗?”
王羽有些诧异,随后恍然道:“也难怪,羽总觉得字里行间有一股流动的气息,想来也是下了功夫的。”
“哈哈,看不出羽兄弟还有这等眼力,可羽兄弟这一身微薄的武道气息,难不成已然入了宗师?”
王羽面色古怪:“睿兄莫不是在挖苦羽,羽这废了道途之人,难道也看不出了?”
上官睿闻言笑的更欢了:“羽兄弟这般神情,真是逗乐睿了,睿可没有那般意思,只不过瞧着羽兄弟总是一副泰山崩而面不改,总是心生疑惑呀!”
王羽撇了撇嘴,暗道:这他娘的是哥心宽!
“男儿心怀四海,当有这般气度。”
上官睿点点头,看着王羽的神色变了变:“羽兄弟好志向,睿佩服!”
“哪里哪里!”
上官御刚下马,瞅着王羽那副讨人厌的模样,小声的骂了一句:“真虚伪!还不是倒在程颖儿的石榴裙下,还说什么志在四海,狗屁!狗……”
可一想到狗,上官御脸又黑了。
“张大哥,你瞧,那是不是王羽?”
张猛顺着旁边这位汉子的手指方向看去:“还真是,果不其然,我这位王老弟可真不凡,不对,肯定是位大人物,不然怎会初到江都就成了上官家的贵客?”
“十有八九,这下张大哥可有福了,到时可别忘了我们啊!”
这人说着带动大家一起起哄。
“就是啊,张大哥。”
……
张猛脸色一沉,喝道:“瞎嚷嚷什么,我张某岂是那等贪图名利之人,此事休得再提!”
众人这才哑火,不敢再多说什么,只不过带头的那名汉子脸色不善,冷笑了一声:“哼!装什么清高!可笑!”
上官家的议事堂倒是朴素的很,上位的两张桌子,下面摆了一排,除了桌上的瓷碗和桌旁摆放着的花饰,也就他们几人了。
“羽兄弟请!”
“睿兄请!”
两人皆是礼让三分,待到落座后,上官睿颇为严肃的口吻道:“老三留下,其余人都退下吧!”
“是!”众人皆是缓缓退去。
上官御无精打采的“哦”了一声,一脸不悦的神情走到一旁的木凳上坐下。
小六倒是还站着,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早就瞧见小六的上官睿开口道:“羽兄弟,这……”
王羽岂能不知是何意,倒也不好再拂了他的面子,道:“睿兄,羽今日有幸结识了府上的护卫,姓张名猛,不知可有此人。”
“哦!那倒真是张大哥的运气了,不如让你身旁的这位兄弟前去,先去准备一番,晚上便在府上用膳了。”
王羽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小六闻言,握拳退下了。
屋内只剩下他们三人,家丁们将门关上,来安在门外守着。
气氛一下子就变了,上官睿一脸严肃的起身:“老三,过来给羽兄弟赔礼道歉!”
“啊!”上官御还没反应过来,愣神的看着自己的大哥。
“按我说的做,快点!”上官睿语速越来越急。
王羽此刻也是懵的:“睿兄,这是何故,羽与御少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倒是羽该给御少道歉哪。”
上官御一听也来劲了,指着王羽道:“大哥,你听见没有,他自己都承认错误了,还……”
上官睿一声猛喝:“那是羽兄弟大度,你竟得寸进尺,当真以为父亲不在,为兄就不能家法伺候了吗?”
“大哥,我们才是一家人,你怎么向着外人哪!”上官御都快哭了,他可从未受过这般委屈。
王羽在一旁略显的尴尬:“睿兄,何至于此哪?”
上官睿缓了一口气,面色有些沉重,朝着王羽握拳道:“大人,江都上官家上官睿见过‘上影’大人!”
上官御愣住了,手臂都直不起来:“他,他是那个人,一说,还真的挺像…可,可是…”
王羽才是最为震惊的,看着眼前这般场景,不知该如何处理,话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上官睿见王羽未有动静,又道:“大人是否心有疑虑,可否道来,睿为大人解答!”
“江都的上影卫是你?”
“正是我上官睿…亦是那‘四季茶馆’幕后的掌柜,只不过睿不便出面,交与一好友,姓赵名北,前些日子去了姑苏游玩,故大人未曾见到。”
“哦!那睿兄这是何意?难道不怕六殿下知晓,你这般会见羽!”
“上官家虽显赫,但靠的是太子,而非六皇子,现如今,家父前些日子偶感风寒,上官家又屡遭打压,已然是无路可走,还望大人能救我上官家!”
说着上官睿单膝而下,眼中含着一滴欲下的泪水,神情也是激昂起来,就连一旁潇洒的上官御也是鞠着身子。
王羽听的明白,可实在糊涂,又坐回椅子上,左手撑着右手,右手于下颌处轻轻托起脑袋,在思考着什么。
暗道:???上官睿是上影卫?六殿下让我除了他的父亲上官洪?如此残忍的对待自己的手下?还是说……可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啊!我到底该怎么做哪?
王羽想的太多太多,可始终明白不了,不过有那么一瞬间,王羽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你们都是听从玉牌行事,而我又怎知你们就是江都的上影卫?”
“上影卫最近一次的命令,除了太子殿下之外,就只认佩戴着玉牌的王羽大人,至于我等影卫,怕是只有太子殿下全都熟知,睿确实无法给大人答案。”
上官御急了,指着王羽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怀疑我上官家!你……”
“闭嘴,怎可对大人不敬!”上官睿立刻就打断了他的话。
“大哥!”
“大人见谅,三弟实是心系殿下之大事,现如今,殿下被俘,众影卫皆是想要营救殿下,可是,这一切都指着王羽大人您来维系,殿下之大计,皆在大人之谋,我上官家愿听命之!”
上官睿说完双手平直的摊开,这一次,双膝皆是在地,行了大礼。
上官御虽不情愿,但也清楚如今的局势,也是跪拜了下去。
王羽眯着眼,死死的看着两人的一举一动,最后并未发现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可是六殿下也是……
该如何抉择?王羽的心里始终都是这句话,这“上影”是六殿下的,还是太子的?
该不该问上官睿,为何六皇子也知道“上影”的事,为何他说“上影”是他创建的?这一次,他让我来是为了杀你父亲,你作何感想?
王羽苦笑着摇了摇头,在心中想着:我欲取你父命,你同意否?
可下一瞬间,王羽猛然一惊,问道:“你们是如何得知我的?”
上官睿有些发愣,不知该如何回答,本就不把王羽当回事的上官御带着怒气回道:“太子殿下之命,云中王子旭,为第二任‘上影’大人,大周各地的上影卫皆有你的画像,你说我们怎知你!”
“既然如此,为何还需这玉牌!”王羽几乎是脱口而出的疑惑。
上官睿开口回道:“此乃殿下所定,只认佩戴玉牌的王羽,并未说明缘由,睿不知!”
王羽压下心中一层掀起一层的疑虑:“好了,既如此,那羽问你,江都有多少影卫?”
上官睿道:“不足三十!”
“这般少?”
“影卫的选人条件极为苛刻,皆是隐逸身形的好手,夜间便是我等的天下,所以姬长平忌惮已久,知道影卫的存在,但却除不掉!”
“哦!那你可知,羽失忆了,不知姬长平,亦不知姬长乐!”
“什么?”
上官睿和上官御异口同声惊讶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