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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漠狂沙

霍家议事厅中,气氛凝重。霍少爷坐于正中,霍家军分别列于两旁。

“少爷,据线报,狼族到边城之前去过林木城,但除了在城墙上插了一面狼旗,什么都没有夺走!”霍八说。

“他们怎么穿过森林到的林木城?那片森林不是有瘴气么?”霍四迷惑不解地问。

“就是不知是怎么回事,但他们确实到了林木城!”霍八回答后,房间陷入一片寂静,大家都疑云满腹。

林木城是边城旁边的一个小镇,边城直接与沙漠接壤,而林木城外围是有一片森林。森林一直被传有瘴气,进去的人都有去无回。不过那倒成了一副天然屏障,故林木城一向安宁。

狼族又是如何到林木城的?他们只是插了一面狼旗,是为了挑衅?还是有其他计划?所有人均大惑不解。

“莫非狼族是声东击西?让大家把注意力放在林木城?”霍六以疑决疑。

“怪不得边城似乎没兵力了!”霍二摸摸下巴,茫然不解,“他们如此兴师动众,就为了抢个新娘?”

“不对!”霍少爷手中转动的匕首一顿,眉头紧皱,说:“他们此次来的目的是运输货物!”

“啊?!”霍家军恍然惊觉。

“怪不得,送亲队伍那么多辆车!当日只顾迎敌救人,没有注意车辆的去处!”霍六说。

“老子!让那些龟孙子得逞了!”霍三叫嚷着。

“我们去大漠转一圈!”霍少爷说。

“啊?!”这话让霍家军猝不及防,他们面面相觑,然后都惊讶地望着霍少爷。

“少爷,我们真的要到沙漠找狼族么?这些年华帝也不是没有派过兵追击他们,只是他们过于狡诈,无法彻底消灭,而且连他们的栖息地都未曾找到,就凭我们能找到?”霍二满腹狐疑。

霍少爷亦庄亦谐,嗔怒道:“我们霍家军就这么没能耐,跟着本少爷吃吃喝喝时比谁都厉害,做正事就退缩了?”

霍二低下头嘀咕着:“少爷你吃喝的时候也没有带我们呀!”却被霍大一个眼神杀回去了。

霍大站出来,双手抱拳,道:“少爷,霍二并非这个意思,我们兄弟十六人的命都是少爷救的,我们必为您效犬马之劳!”

“是的少爷,您一声令下,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霍二立即站直身子,笑盈盈说道。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其他霍家军也起身起誓。

“这还差不多!”霍少爷得意笑道。

霍少爷突然正言厉色,全然已无刚才的玩世不恭,“霍家军听命!”

“是!”霍家军敛容屏气齐声答到,整齐站成两列,像十六棵白杨树矗立于议事厅。

“老二,你带十四、十五到林木城,再探森林的状况,不过若无万全的把握,不能冒险穿森林!”霍少爷正容亢色命令道。

“是!”霍二侃然正色上前领命。

“你们记住,行事要低调,千万不能打草惊蛇!”霍少爷严肃地说。

“是!”霍二、十四、十五答。

“其他人同我入大漠,我们再去探探狼族的窝点,他们带着货物行动不快,说不定还有迹可循!”霍少爷词严色正。

“是!”霍家军齐声道。

“老三,你去准备兵器!”

“是!”

“老六,你去安排一下我们的随行物品!”

“是!”

“老四,你查看马匹和骆驼是否稳妥!”

“是!”

“其他人先回去准备,后天出发!”

“是!”

……

最为欢喜的莫过于十六,这是他首次接受任务,之前少爷嫌他太小,不肯带他去,这回终于可以去探险了。他第一个想分享这份喜悦的就是星翎。

“姐姐,姐姐!”十六冲进星翎的房间。

“怎么了?这么急!”星翎无奈道,这孩子连门都不敲就闯进来。

“我终于有机会出战了!”十六还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

“出站?出什么站?”星翎正在整理物品,随意地问。

“我们要去消灭狼族!”十六拍拍胸膛说。

“狼族?到哪里消灭?”星翎转过身,难以置信地问。

“大漠呀,后天就出发了!”十六高兴地说。

“你们有军队?”星翎问。

“没有。”十六答。

“霍府有很多侍卫?”星翎问。

“就少爷加我们十六个人。”十六答。

“就你们十七个人?你们有超能力?”星翎哭笑不得。

“什么是超能力?”十六疑惑地问。

“算了算了,你们靠什么去消灭狼族?”星翎此刻的心情无可言喻。

“就靠我们,还有我们的武器。”十六拍拍他的剑,骄傲地说。

“听姐姐一句劝,你还是别去了!”星翎顿口无言,拍拍十六的肩膀。是这世界太疯狂,还是霍家大少爷太年少轻狂?

“不行,我必须得去!”十六一嚬一笑,坚决地说。

不过转瞬又关切地说:“姐姐,我们会有一段时间见不到面了,你一个人要小心一些。我听闻这几天都有黑衣人进蒲家院子,而且他们还想来闯我们府上。”

“我怎么没听说有人闯霍府?”星翎眉头一皱,疑惑地问。

“这种芝麻小事没有人会在意的,霍府且是他人想闯就能闯的,谁有本事闯进来,还没有进来就被吓跑了!”十六自豪地说。

星翎陷入沉思,杀手还来过几次,不达目的不罢休?这虞徵她娘还真是狠毒。突然想到,这霍家军都走了,霍府也没有几个家丁,要是杀手来了,自己能逃出生天么?

十六看着目瞪口哆的星翎,似乎明白了什么,说:“姐姐不要担心,我有办法!”

还不等星翎反应过来,十六已冲出门去了。

议事厅中,只有霍少爷和霍大。

“少爷,已经查实,他们的确是黎阳郡消失的虞氏乐坊,黑衣人应该是太守夫人派来的。”霍大一顿,满脸疑惑看着霍少爷,“可虞徵不是......祁姑娘又是谁?”

霍少爷陷入沉思。

“少爷,少爷!”十六冲了进来。

“十六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这么不懂规矩!”霍大责备到。

“哦,对不起,少爷,大哥!”十六低下头。

“什么事?说吧!”霍少爷反而没有发怒,似乎知道十六要说什么。

“少爷,你把姐姐带上吧,她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十六说结结巴巴的说。

“不安全?我霍府什么时候不安全了?”霍少爷问。

“恩,恩......她一个人在这里无亲无故,挺孤单的,求你了,带上她吧!”十六恳求到。

“那她该到帝都找她的亲人,关我什么事?”霍少爷满不在意地说。

“少爷,我觉得十六说的有道理,黑衣人的目的还未查清,把祁姑娘留这里的确不太妥。而且她还可以伺候少爷您的饮食。”霍大一直低着头,他一抬头才发现霍少爷戏谑地看着他。他顿时结巴了,“少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祁姑娘......我......”

霍少爷起身把脸凑近霍大,霍大顿时满脸通红。

“少爷,我没有给祁姑娘求情的意思!”霍大脸通红却还故作镇定。

“哦?那什么意思?”霍少爷玩味地问。

“我......我主要想有个丫头好照顾少爷!”霍大已经有些结巴。

“是吗?我什么时候需要丫头照顾了?”霍少爷狡黠地笑到。

“少爷,您就算可怜她吧,霍府没有您坐镇,祁姑娘怕是危险了!”霍大继续说。

“你什么时候学会那丫头的油嘴滑舌了,能让我家寡言少语的霍大都那么阔嘈,那丫头不简单!”霍少爷摇摇头笑道。

第二天,霍少爷刚从练武场下来,一个小厮拦住他的去路,那小厮将一个碗举在头顶,碗里面晶莹剔透、花花绿绿的,小厮把头埋得低低的。霍少爷站在原地,不动也不理。

这小厮正是星翎,她诚恳地说:“少爷,这是我专门为您准备的解暑良品,有各种水果和干果,还加了冰屑,凉爽又营养......”她说了半天都不见霍少爷有反应,她抬起头突然豁然大悟。

“少爷,我保证没有加杂七杂八的东西。”说着她把右手举起发誓,“要不我吃给您看!”

霍少爷一言不发,直接夺过碗,准备吃。

星翎马上阻止,笑盈盈地说,“少爷,您刚运动了,吃冰的不好!”

“运动?是什么?”霍少爷问。

“就是练武,锻炼身体,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您的身体!”说着星翎半推半就,将霍少爷引到他的房间,把碗放在桌子上。又找了一把扇子,给霍少爷扇风,边扇边说:“少爷您可以品尝了!”

霍少爷悠闲自得地品尝着美味。这是星翎一大早到超一品找的冰块,在伙房敲击了一个时辰才做出来的。

下午星翎也是用尽浑身解数,发挥十八般厨艺,在伙房奋斗了一下午,准备了一大桌菜,堪比满汉全席,也是边给霍少爷夹菜边给他打扇。霍少爷自是得意洋洋。

待霍少爷酒足饭饱之后,星翎见他对自己的反常行为毫无质疑,只好自己说道:“少爷,听说您明天要去干一番大事业?”

“是呀。”霍少爷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其实内心想着要看好戏。

“那您可不可以......”

星翎的话还没有说完,十六就打断她,“姐姐,少爷已经答应带你同行了,我昨天忘了告诉你!”

啊?星翎顿时感觉天昏地转,听到心碎一地的声音,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害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讨好他!

不对!带我同行?我什么时候说要同行了?!我只是想求他留下十六陪自己,谁要跟他去赴死了?!

星翎强忍着心中的尴尬与怒火,无奈地笑看着十六,想着要如何掰回这局。

可等她回过神来,霍少爷已经离去。

“姐姐,有你陪着,我就安心多了!”十六低下头略带伤感。

星翎的心一下子沉下来,这孩子还是害怕的吧。罢了,反正难逃厄运,大不了一死,与其死在这里,不如出去见见世面。

黄沙蔓延在无边无际的土地上,这里是黄沙的海洋,连绵起伏的山峰闪着金色的光芒,如同凝固的波涛,一股热浪席卷着大地,如同桑拿,这就是沙漠。

星翎此刻已经后悔跟来,不过她天生适应力强,总是能在困境中自得其乐。就如现在,她正在考十六脑筋急转弯。

“天上既没有星星又没有月亮,为什么大家都看得见?”星翎问。

“因为大家都点灯了。”十六高兴地回答。

星翎摇摇头。

“因为是白天。”回答的是霍六。

“三个大汉撑一把小伞在街上走,为什么没有淋湿?”星翎问。

“三个大汉都很瘦。”十六挠挠脑袋。

“是没有下雨。”回答的是霍四。

“谁喜欢添油加醋?”星翎问。

“这个我知道,是姐姐你,大厨,你不仅喜欢添油加醋还喜欢加辣椒粉、花椒粉之类的。”十六边回答边笑,大伙儿想起霍二香肠嘴的模样,笑个不停。

远方的霍二不停打着喷嚏。

“谁的嘴里没有舌头?”星翎继续问。

大家陷入沉思,霍大开口答到:“茶壶的壶嘴。”

星翎给霍大竖竖大拇指,害得霍大顿时脸红了。

“哪种竹子不长在土里?”星翎问。

“这个简单,爆竹。”霍六抢答到。

“脑袋受伤的人怎么睡觉?”星翎问。

“老子脑袋受伤的时候是坐着睡的。”霍三抢先回答。

“不对、不对!”星翎摇摇头。

“不会是闭着眼睛睡吧?”霍六问到。

“回答正确!”星翎笑笑对霍五竖起大拇指。

“马头朝北,马尾朝哪儿?”星翎继续问。

“朝南朝南,姐姐我回答正确没有?”十六跃跃欲试。

“哼,笨!”是霍少爷发出的声音,十六无辜的撇撇嘴。

“少爷,那我问你几个问题可好?”星翎看不惯他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无聊!”霍少爷没好气地说。

“那少爷是不敢挑战咯?”星翎使用激将法。

“本少爷怕你不成?”霍少爷不知道是被激将,还是看他们玩得热闹也想参与。

“什么东西白天看不到他的尾巴,晚上才能看到?”星翎问。

“扫把星。”霍少爷答。

“哪一种花没有颜色?”星翎问。

“眼睛花。”霍少爷想了想。

“蚂蚁和蛐蛐竞跑,请猪来当裁判,请问谁赢?”星翎微微一笑。

霍少爷顿时无声,十六连忙举手,“蛐蛐比蚂蚁跑得快,肯定是蛐蛐赢。”

“猪!”霍少爷鄙视地看了一眼十六。

大家齐声笑起来,十六做了一个鬼脸。

大家就在欢声笑语中前行,霍家军深切地体会到,这次出行不像往次那么枯燥无味,大家几乎忘记了沙漠环境的残酷。

星翎坐在骆驼背上,看着茫茫的黄沙,突然生出无力感,她来到这里已好几个月了。不仅危机四伏,还只能依赖别人生存,虞家不属于虞徵更不属于她,而她现在依偎的霍少爷也身份不明。她像一颗被流放的棋子,她的心像漫漫黄沙一样凄凉......

在大漠上行进的第三天,霍大突然发现沙漠上有个用过的火折子,他立刻报告了霍少爷。

“可能是商队,也有可能狼族来过这里,火折子没有被沙完全淹没,说明他们离开不会太久,大家小心点!”霍少爷查看了火折子下命令。

大家继续上路,走了一会儿又发现一个牛皮水壶,霍少爷查看壶身发现有个狼头标志。

“狼族就在前面,我们追上,老子要让他们这群龟孙子见识见识老子的厉害!”说话的是霍三,他正准备举刀前进。

星翎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他看了一眼霍少爷。霍少爷一脸严肃,眉头一皱,立刻说道:“大家往后撤,速度快!”

霍三一脸迷茫和不情愿,说:“少爷,好不容易找到他们,我们撤什么?”

霍少爷不答。

“霍三哥,你会不会把你的水壶弄丢呢?”星翎问霍三。

“当然不会,弄丢老子在沙漠渴死呀!”霍三回答后,挠挠脑袋,似懂非懂。

但他们觉悟得太迟,两旁的黄沙中突然冲出一群戴面具的人。为首的戴着银色面具,这俨然就是狼族。两方交战到一起,虽然狼族人多势众,但是霍家军个个武艺高强,比起狼族的蛮劲,霍家军更显灵活,双方不分上下,这时星翎才明白霍家军并不是毫无准备。

星翎也举起一把刀挡在面前,握刀的手不停颤抖着。霍大慢慢靠近她,霍少爷也护到了她身前。这一幕落在骆驼背上观战的银狼眼里,他举弓射向那个被霍少爷保护的小士兵。

霍少爷一个转身把箭挡开,第二支相继而来,霍大帮他们挡开。旁边一个狼族举刀砍向霍大,霍大和他交战在一起了。银狼的箭法精准,箭箭直飞向星翎,霍少爷挡开一只,没想到紧跟又有一箭,直射向霍少爷的肩膀。

星翎在后面尖叫起来,第三支箭紧随而至,眼看正中霍少爷心脏,星翎不假思索抱住他一个转身,箭穿透她的背部,然后她全无已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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