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老三，老四？”赛斯的声音好像从无比遥远地方传来，在耳边久久回荡。
天昊从幻境中骤然醒来，原本发散瞳孔中有了聚焦，视野逐渐清晰。
入眼处，廊道多半程已被黑色烟雾填满，尽头不可见。
昏红灯光映射在头顶，灯泡忽明忽暗。
通道底层绿色液体，带出一股浓厚血腥气。
天昊直愣愣躺在通道底部绿水里，看着天花板哭丧脸喃喃道，“完了完了，我一定还在梦里。”
旁边，壮汉趴在水中鼻孔朝天睡得正欢，屁股蛋子敦敦冒血。
奥摩同样躺尸在旁，似乎梦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嘿嘿直笑一柱擎天。
小女孩捏着鼻子走过来，看了眼奥摩神色无比嫌弃。
“你已经醒了。”赛斯看着眼前的邋遢三人组，没好气道，“这就是现实。”
“醒了？”天昊一个激灵鲤鱼打挺从水中蹦出，观察四周一阵狐疑，“可是按我的推算，除了米拉外我们四人都应该出现幻觉才是。”
天昊走来走去，脚步落到水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赛斯看着他，并未阻止。
“假设我们所处是现实，那么除了女孩外大哥也摆脱了幻境，并且独自解决掉尽头那个敌人。”
有迅捷幽灵冲破艰难险阻，克服同伴尸体阻碍，终于了穿透黑雾，看见壮汉还在滋滋冒血的屁股大喜，嘶嚎着狂奔过来。
天昊头也不抬，随手两枪过去幽灵被爆头，尸体重重栽倒水中，抽搐两下不动了。
“米拉是因为体质特殊，大哥为什么可以摆脱幻境，要知道，所有人都没有戴着防毒面具。”
天昊喃喃，摸着小胡子一阵出神。他曾经很希望自己快点长出胡子变成男人，但现在看来胡子拉碴更惹人讨厌。
旁边，奥摩壮汉身躯开始渐渐僵硬。
“大哥所有动作我都还记得，与我们不同点就是心脏病发作，吃过一次速效救心丸。”
天昊偷眼看赛斯反应，赛斯不出声不予置否。
旁边，奥摩壮汉身体已经逐渐发臭。
“等一下，有些地方不对……”破碎画面在天锋脑海中缓缓连贯，那是在第一个铁皮房间，所有人注射血清。
赛斯演技很是真诚，没有半分做作，但他抗毒管剂的颜色与其他人不一样，稍稍深了些。
当时不觉得如何，但现在看来如果赛斯注射的血清是假的，那么之前房间他已经受伤被感染。
毒气与黑雾混合产生的幻境，但又怎么能撼动本质已经是怪物的赛斯？
天昊醒悟过来，看着他神色大恸，现在一切都解释的通了。原来之前抗毒血清不够，赛斯选择拯救他们，但却牺牲了自己。
现在众人陷入危机，又是他挺身而出，救了所有人。要不然，只怕三人都会在梦境中沉沦，被怪物杀死。
赛斯紧盯天昊，嘴角逐渐浮现出一抹笑容，越来越大。
天昊心里一阵发毛，不明白为什么这时他还可以笑得出。
按他的推算，如果不能短时间内得到救治，赛斯必死无疑。
以他的性格，必然宁死不屈，选择让众人打死也不愿变成怪物。
赛斯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天昊下意识打个激灵，缩了缩头。
“一定是速效救心丸的缘故。”赛斯风轻云淡，随手拍了拍壮汉滋滋冒血的屁股，惹得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险些灌了满嘴绿水。
奥摩在梦里熟练地脱鞋，摘下袜子直接塞到壮汉嘴里，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壮汉被熏得眼泪直流，瞬间从梦中惊醒，迷迷糊糊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天昊好心把袜子从他嘴里抠出来。
壮汉醒来，睁眼看见天昊手中拿着臭袜子，悲愤无比，指着天昊手指头一阵颤抖。
天昊急忙解释道，“不是我，是二哥做的！”
壮汉辣嗓子，一时间没说出话来，片刻后才颤巍巍道，“二哥还在睡觉，分明是你这厮暗算我，还陷害二哥！”
天昊眼尖，余光看到赛斯紧盯着自己手上的血，几次抬落最后还是将血抹除。
赛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朝他们俩方向看来。
天昊心中悲伤，装作若无其事把奥摩鞋子脱了作证明，壮汉发现奥摩两只脚都没鞋子，又想起之前天昊也有同样遭遇，才渐渐反应过来。
“不知道别人知不知道这件事，二哥三哥一向精明……”天昊想着赛斯没有抗体的事情，突然醒悟道，“三哥好像真的不太精明！”
“二哥在梦里也暗算我！”壮汉无比悲哀，瞥到奥摩一柱擎天。虚空量了一下自己，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深沉道，“还好他不如我！”
壮汉摸着自己钢茬般胡须发出阵阵响声，想到得意之处忍不住抖抖身子，得意洋洋。
片刻后壮汉趴在水里，双目无神，喃喃道，“我屁股怎么流血了，难道是大哥四弟趁我做梦对我下手了……”
天昊没空理他，一阵发愁，不知怎样才能唤醒奥摩。
他能苏醒是因为他在幻境中已然看透本质，知道自己身处幻觉不是真实，恰逢赛斯呼唤，才从梦境中归来。
壮汉能够苏醒则是因为受到了强烈刺激，直到现在通道中味道还十分感人。
现在看来要救人有两条路，第一是身处幻境的人认识到梦境本质再有人呼唤，第二就是难以承受的高压刺激。
“该怎么刺激他呢？”，天昊瞥了一眼奥摩支起的小帐篷，面红耳赤。他还是高二，前几天生物课正好讲到这些知识。
“二哥乐不思蜀，别说是认识本质，他恐怕巴不得沉迷其中。”天昊沉吟，一阵头大道，“要论刺激……嗯，我感觉他梦里就很刺激！”
天昊拖着下巴发愁。他不由想起了自己生物老师，是刚毕业的研究生，身材曼妙面容姣好，说话声音柔柔的对学生很是耐心。
“果然很刺激。”天昊喃喃，不动声色抹掉鼻血道，“孩子该取什么名字好呢……”
壮汉诧异得瞥了天昊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着奥摩犯花痴。
“嗯。”壮汉观察着天昊表情，暗暗点头道，“看来我的伤是四弟干了的，亏他平时老实巴交，我还以为是大哥……”
赛斯看着他俩哭笑不得，走到奥摩身前，轻轻道，“老二，你老婆来了。”
奥摩鲤鱼打挺直愣愣站起，撩一下头发风度翩翩，下身小帐篷以肉眼可见速度瘪下去，速度看得天昊壮汉目瞪口呆。
“老二醒了，走了。”赛斯风轻云淡摆摆手，带头穿进黑雾中道，“小心脚下，别被尸体绊倒了。”
奥摩刚苏醒还有些迷糊，看着天昊壮汉的不善眼神才渐渐反应过来，咂咂嘴回味道，“原来是场梦……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小女孩紧跟赛斯脚步往前走去，瞥了一眼奥摩目光鄙夷。
奥摩狐疑，挠挠头摸不着头脑。
天昊壮汉二话不说上去就打，片刻后奥摩变成猪头，一阵告饶才作罢。
天昊壮汉神清气爽趾高气扬，走入黑雾中。
奥摩对着二人不住赔笑，转过去就面色阴沉，“嗯，秘密暴露，以后要换个颜色的袜子了。”
他一双管猎枪把头顶的灯打爆，大步向前走去，“你知晓了我太多秘密，留你不得。”
天昊进入黑雾，伸手不见五指。端着枪脚步小心翼翼，时不时踩到没死透怪物，发出无助的嘶吼。
天昊没有开枪，他弹药属实不多，要用来应对突发情况而不是解决这些已经没有战斗力的怪物。
空气中很安静，他们呼吸与脚步声与时不时的怪物悲鸣交织在一起，除此外再无声响。
好在赛斯已经把所有威胁都清除，一路上相安无事。走到尽头，一具巨大尸体横在通道出口。
它相貌与常人相似，带着面罩浑身绿色手中持枪。想来就是它紧随迷雾幽灵其后，偷袭陷入幻境中的众人。
它额头子弹痕迹明显，想来是赛斯所为。
“生化队长……”天昊神色凝重，一路上各种精英怪挨次显出身形，还没出现的已经不多了。
天昊隐隐觉得自己遗漏了一个很重要的怪物，仔细回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一定是错觉。”天昊自我安慰。此时赛斯声音从房间中传出，让他们过去。
小女孩踩着生化队长走进房间，怪物大腿抽搐两下。
天昊跟进，怪物屁股再次抽动两下。
“这个好玩。”壮汉很是兴奋，他踩上去来回走动，生化队长头一歪重重吐出口绿血，彻底不动了。
奥摩走过来一脚把壮汉踹进房间里，往生化队长头上补了一枪，半个脑壳被打碎绿血流淌。
他心思缜密，做事向来滴水不漏。
生化队长右手无力缓缓松开，枪掉落水中。
奥摩没有再看一眼，结果进房间就被吓了一跳，天昊蹲在柱子旁边，满脸好奇。
“快离它远点，天拆拆！”奥摩额头上青筋根根绽起，“你还想把这个房间也弄塌吗？”
“二哥莫开玩笑。”天昊摆了摆手，他右手敲在柱子上，发出咚咚的响声，“我只是好奇觉得有些奇怪，它的材质是木头的。”
天昊站起身眸光闪动，笑道，“房间中五个柱子它在中间，材质又特殊，一定有些特别之处。”
他转身后，这根直通天花板柱子表面被敲击处忽然传来咔嚓开裂声，一道巨大裂纹出现，从底到尾。
赛斯，奥摩，壮汉，女孩毛骨悚然。
“天拆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