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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夏梓安和许流年离开光华大学之后,夏梓安带许流年去了当年他和他妈妈租住的那个出租屋。

许流年看到出租屋的环境后,冲击真的是挺大的,夏梓安大学的时候在学校一直都是风云人物,每天都是谈笑风生,风采奕奕的。但是眼前的出租屋阴暗,潮湿,总共只有两间房另一间还是厕所,按照当时那个情况夏母肯定是睡在床上,夏梓安只会是打地铺,一间不大的房间里要睡觉还要做饭,那种情况只要稍微一想许流年鼻子就发酸,怪不得夏梓安一直都不肯原谅夏父,在当时的情况下,夏母生着病,夏梓安虽然自己手上会有一些钱但是夏母的治疗费医药费,还有房屋水电,这些肯定都让他感到为难,按照他的性格既然离开了家,肯定也就不会再伸手向夏父要钱“梓安,我现在还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我为什么在当时不告诉你是吗?”

许流年点了点头,夏梓安牵着许流年走到窗边,将她搂在怀里,下巴抵着许流年的头顶,说道“流年,当年的我在学校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那时连我自己都接受不了突然的巨变,怎么还会在人前道出这些?我知道你不是别人,我也知道如果你知道我和妈妈出了这些事情之后你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但是流年,请原谅当时骄傲的我,不想让你看见我那么失败的样子,我希望在你记忆里的夏梓安一直都是自信张扬,胜卷在握,游刃有余的样子。那也是我青春该有的样子。如果让我回到过去,我可能还是不会告诉你那些,但是我不会悄无声息的离开,让你找不到我,我可能会请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以更好的姿态出现在你的眼前。”

许流年转过身抱住了夏梓安,埋在夏梓安的胸前,其实许流年心里是有气的。她气夏梓安这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她气夏父对夏梓安和夏母的残忍,但是她更气的是自己没能在夏梓安发生这些变故的时候急是察觉出来陪在他身边,夏梓安说他忙着工作,她就真的信了,当时只要自己能够细想一下,有什么工作会这么高强度需要没日没夜的连轴转呢?夏梓安以为许流年是心疼他想抱抱他,但是没一会儿他发现许流年在他怀里抽噎。他扶着许流年的肩膀,俯下腰看着许流年,轻轻擦拭许流年脸上的眼泪说“流年,别哭,你哭了我心疼。虽然过去那段时间很辛苦,但是我觉得也是值得的,我爸妈其实自我懂事以来就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他们不像别的夫妻那样甜蜜幸福,就像是两个人在合作着生活,我在家的时候可能还有一点人气,但是我不在家的时候,可能两个人真的是聚少离多。如果我爸真的是按正常程序离婚的话,我妈和他还会留有一点情谊,但他错就错在,想让我和我妈净身出户。他也不想想我妈当初嫁给他的时候,给夏家带来了多少助力。我妈在那段时间也是为了我才一直都不肯点头的,但是没想都被那两个人纠缠得身体都垮了,我也是不得已才让我妈硬是签了字。所幸现在顾叔对我妈很好,最起码她以后能够过得幸福。用那几年的磨难换她后半辈子的安稳我觉得真的挺值的。”

夏梓安搂着许流年说“所以流年,不要为我感到难过,我真的觉得很庆幸的了,唯一遗憾的可能就是离开的时候没能告诉你,让你伤了心。”

许流年摇了摇头说“不是的,是我自己没觉察到你的变化,如果那段时间我可以多关心你,也不至于让你那么辛苦了。”

夏梓安拍着许流年的背,安抚着她“我如果真能让你看出来,那我不就是白掩饰了吗?”

“可是……”许流年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夏梓安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夏梓安吻得及其温柔,但是许流年却回应的热烈。感觉到了许流年的回应,夏梓安嘴角微楞,不再客气,等两个人平息下来,都有些气喘嘘嘘。夏梓安用额头抵着许流年,左手抚摸着许流年的脸颊,略带嘶哑的声音和她说“流年,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别再纠结这些对与错了好吗?”

许流年的额头往后退了退“好,但是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以后有什么事,一定不要再瞒着我。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你什么大忙,但是在你累的时候需要一个肩膀靠一靠的时候,我希望那时我能在你身边。”

“好,我答应你。”

听到夏梓安的承诺,许流年又抱紧了夏梓安。两个爱到深处的人在说开过往之后,都用尽力气在拥抱着对方,想要把对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想要感受对方这些年的泪与伤,苦与痛。

许流年和夏梓安在出租屋待到了下午5点之后,就离开了,夏梓安带着许流年去李记吃饭,李记的老板看到夏梓安就亲切的问道“梓安啊,有好些天没来了,是工作很忙吗?”

“最近是比较忙,没时间过来。今年有时间就正好来了。”

“过来了就好,这位是?”

老板见夏梓安每次要不就是一个人来吃饭,要不就是带着楚洛和顾蓁蓁,这是第一次见到他带其他女生过来,不免有些好奇。

“李叔叔,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流年,是我女朋友。”

许流年微微一笑,非常得体的随着夏梓安叫了声“李叔叔好!”

“好,好,都是好孩子。”

“你们今年想吃点什么,告诉叔叔,我给你们做。”

“就来几个您的拿手菜吧,然后再加一份剁椒鱼头!”

“好,那你们先找个地方坐,我尽快给你们上菜”

“好的,麻烦您了!”

夏梓安和许流年落座之后,夏梓安就和许流年说道“李叔叔的家常菜做得不错,你应该会喜欢。”

许流年边给夏梓安倒水,边笑着和他说“感觉你和这家老板很熟,是亲戚吗?”

“不是,李叔叔是顾叔还没出国之前认识的。以前顾叔工作累了的时候就喜欢在李叔叔的店子里喝几杯,一来二去两人关系就不错了。顾叔和我说有几次过年他没地方去的时候,都是李叔叔叫他一起过的年,所以顾叔对李叔叔特别的感激。后来顾叔认识了王石王总,两个人就成了店里的常客。但是王总和李叔叔的关系可能就一般了。我回国的时候顾叔特地交代我,要我来拜访一下他。所以我回国了之后吃饭的问题一般都是在这里解决的。”

“那我第一次在我们公司见到你的时候,你是去拜访王总,还是去谈合作的呢?”

“两者都有吧,我还没回国之前,顾叔就帮我和王总打了个招呼,我本来是想一步一步靠自己把路走稳的,但是又不想糟蹋顾叔的心意。后来我有联系王总,委婉的表明了如果他是碍于情面要和我们公司合作的话,不用为难,顾叔那里我可以去说。但是他自己说确实是想涉及生物科技这一块,所以才会点头的。所以你在公司见到我的那一次正好也是我回国后带着合作案去拜访他。”

“为什么你回国之后不继续从事金融,而是转向生物了呢?从一个陌生领域开始,应该难度会大得多吧!”

“之前在美国的时候,我在华尔街待过一段时间,虽然金融在那边的市场很大,但是如果在中国开展的话风险很大。另外生物其实是近几年新生的一个行业,在中国其实生物试剂,生物仪器,生物开发在国内的需求很大。有很多高校和药厂对一些试剂的要求都很高。我调查过国内一些和生物有关的公司,要不就是请高校设计产品,由公司生产再投入市场,要不就是打着生物科技公司的名义从国外买进一些产品,再高价卖出。并没有一系列从研发到生产再投入市场的大规模运作。而且我们国家的中药材那么多,将一些已有记载的中药材,进行设计研发,不论是在医学上还是在对大家的生活上都会有助力。”

“听你这么说如果真的要开展的话,感觉工作量不会小。工厂的占地面积需要很大,人员也要很多,仪器设备更不用说,这些你们都规划好了吗?”

“工厂已经组好了,就在南郊那一块,设备的话,我之前联系了美国卡莱公司,我需要的他们那边都有,但是,是不是契合,我们这边还得过去看看。人员倒是不用急,材料的处理一些流水线的工人就可以,具体研发方案和产品设计的话,我和楚洛想着下半年的时候先招收一批本科毕业生和硕士生。至于研发总监的话,我想请杨皓来坐阵。”

“杨皓?他在生物领域很有名吗?”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在大二那年,我们学校周刊有一篇有关通过神经抑制因子治疗阿兹海默症的论文发表。”

“这个我知道,听说写这篇文章的人,收到了好几所大学的邀请函。”

“这个就是杨皓写的,文章发表后,他就去了美国科研所进修,到现在已经发表的文章有20多篇,专利也有好几个。之前他也是在学生会待过,我们俩关系还不错,他知道我去了美国之后,联系过我几次,我们俩也见了几次面。”

“这样说来,感觉你都计划好了呀!”

“是计划好了,等一切都落实了,下半年公司就能正式上市了。”

夏梓安说完拉住了许流年的手“流年,要不要来公司帮帮我。”

“我?你们是生物公司,我去了能干什么?”

“现在一般的上市公司都会有翻译部,我们公司以后肯定也是要有的。”

“但是你和楚洛都是在美国生活过这么多年的人,你们的英语肯定是没问题的呀?”

“我们的英语是没问题,可是德语,俄语这些,我们肯定是没办法的。虽然说现在英语是通用语言,但是如果和德国公司合作,与他们用德语交流这给他们的第一印象就会很好。我记得你的辅修就是德语,而且你的俄语也不错。所以流年年,能不能来公司帮帮我?”

许流年听到夏梓安这么说,眉头皱了起来,一时拿不定主意“梓安,你们那边现在应该不急吧!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好,现在不急,你好好想想。不论想不想来,都给我一个答复。”

许流年点了点头“嗯,好的。”

老板见两个人聊得差不多了,就开始上菜,等所有的菜上完之后,还另外上了一盅猪肚汤。

“梓安,你顾叔上次和我打电话说你应酬多,以后如果来店里吃饭,就让我给你上些滋补的饭菜。这是猪肚汤,你喝了正好养养胃。流年也多喝喝,对身体好。”

“好的,谢谢李叔叔”

“不客气,你们先吃,如果还要加菜就叫我。”

“行。”

老板也确实是良心卖家,见他们只有两个人也就只上了三个菜外加一盅猪肚汤。

许流年在上完菜之后,感叹了一句,“老板人这么好,做的饭菜肯定也不错。”

“那你等会儿多吃点,你是第一次来,如果吃得香,李叔叔肯定会很高兴。”

“好的。”

夏梓安夹了一块鱼肉放到许流年的碗里,许流年吃了之后,抬头望着夏梓安说“嗯,真的很好吃,很鲜很入味。”夏梓安看到许流年这么配合,笑着说“好吃就多吃点,以后常带你来。”

许流年吃着吃着,惆怅的说“不知道蓁蓁吃饭了没有,她一个人在那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到吃饭的地方。中午也没见到她室友,不知道好不好相处。”

“放心,她都这么大一个人了,而且身上手机和钱都有,不会亏待自己的。也就顾叔把她保护得好,你看像我们20岁的时候不都是天南海北的跑了吗?”

“别说叔叔把她保护的好,你不也一样吗?虽然嘴上总是喜欢说她,但是她一出事你比谁都着急。”

夏梓安嘴角上扬微微一笑“没办法呀,谁让她这么爱闯祸呢?闯祸了又没办法收拾烂摊子。”

许流年看着夏梓安貌似透露出了头疼的样子,在一旁偷笑,其实她很感谢顾蓁蓁,在夏梓安前几年经历那些艰辛之后,他现在还能谈笑风生,顾蓁蓁其实起了很大作用。顾蓁蓁的善良,开朗并没有让夏梓安觉得进入顾家而感到隔阂,她就像是对待亲哥哥样对待夏梓安,让夏梓安感觉到了温暖,感觉到了被需要。夏梓安也是领会到了顾蓁蓁的心意,从心底里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妹妹!

吃着吃着,夏梓安放在旁边的手机响了,夏梓安拿过手机看到是楚洛打过来的

对着许流年说“我接个电话”

“嗯,你接”

“喂,怎么啦?”

“梓安,我在暮色,过来陪我喝一杯”

“我和流年在吃饭,等会儿我把流年送回去之后再去找你,你悠着点。”

“行”

挂了电话之后,许流年问夏梓安“你是有事要处理吗?”

“没事,楚洛找我陪他喝酒。”

“那你现在要去找他吗?”

“不急,先吃饭,现在还早。”

两个人也不是喜欢拖拉的人,知道楚洛那边有事,很快就吃完了,走的时候夏梓安还点了一份餐送去暮色给楚洛。

夏梓安把许流年送到了公寓楼下,他解开安全带想下车去给许流年开门的时候,许流年按住了他的手说“你就别下去了吧,楚洛不是还在等你吗?你抓紧时间过去。”

“好,那你回家之后好好休息。”

“好”

夏梓安赶到暮色的时候,楚洛已经喝得烂醉了,酒吧经理看到夏梓安过来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

“夏哥,你可算是来了,楚哥下午过来的时候就开始喝酒,我们拦都拦不住。”

“他喝了多少?”

“下午的时候没喝多少,但是自从给你打了电话之后就开始猛喝了。”

夏梓安听到经理这么说,心想“这是对他也有气呀!”

“我之前点了外卖让他们送到这里来,送过来了吗?”

“送过来了,在吧台放着呢!”

“你去把饭菜热热吧,热好了送过来。”

“好”

夏梓安走到楚洛那边去的时候,看到楚洛正趴在桌子上,身边倒了不少酒瓶子,虽然喝了不少,但是他知道楚洛也没到烂醉的地步,毕竟两个人可是在酒桌上闯过来的人,各自的酒量怎么样,两个人心里都清楚。

夏梓安做到楚洛身边,拿起桌上还没喝完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说“喝多了别趴着,当心肾不好。”

听到夏梓安说这话,楚洛立马坐起来夺过他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夏梓安也不介意,用纸巾擦了擦撒在身上的酒渍。

“说说吧,怎么突然间喝这么多。”

楚洛望着夏梓安,有一肚子的话想和他说,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叹了一口气又闷着头喝起酒来。

夏梓安被他这个样子逗笑了,但是也知道他确实是遇到了烦心事“怎么,看着我说不出来呀!行,既然你自己不想说,我也不在你跟前碍眼,我走了。”

夏梓安站起身来,还没跨步走出去就被楚洛拉住了。夏梓安就着他的力道坐了下来。

“梓安,你说我和蓁蓁有可能吗?”

夏梓安本来是在倒酒,听到楚洛的话,手顿了顿,转而笑着边倒边说“我可从来没有强制不让蓁蓁和你在一起。”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楚洛,你不欠陆家什么。是陆家一直欠着你,别把陆家做错的事,硬要扣在你自己的头上。”

夏梓安在认识楚洛的第二年里,陆陆续续的了解到楚洛的经历。

楚洛并不是婚生子,他是陆海生的儿子,但是却不能姓陆。陆海生是全球有名的地产大亨,他的生意遍布全球。可以说是他一跺脚,大半个商业圈都要抖一抖。但是陆海生并不是陆家的孩子,他原名陈海生,是入赘到陆家之后才改名陆海生,陆海生在还没入赘陆家之前就和楚洛的妈妈在一起了,入赘陆家之后,陆海生一方面和娇妻甜甜蜜蜜,一方面和楚母暗度陈仓,在楚洛十岁那一年陆家小姐意外去世。按理说陆家小姐去世之后,陆家不会留下陆海生才是,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陆海生一直都留下来了,不仅留下来了,陆家老太爷还说要收陆海生做义子,生意都交到了他手里。两年之后,陆海生把楚洛的母亲娶进了陆家,但是坚决不带楚洛过去,他说楚洛是他婚前不忠的证据,如果被陆家人知道他就完了。就这样,12岁的楚洛,被亲生父母抛弃,同是他们俩的孩子楚洛的弟弟在陆家备受宠爱,可他却无人问津。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孩子,楚母也不忍心他孤苦无依,她在楚洛身边安排了一个赵阿姨,负责他的饮食起居。赵阿姨平常就给楚洛做做饭,收拾收拾房间之后就会赶回陆家,赵阿姨有一个女儿叫倩倩,平常阿姨没空的时候,就会让倩倩过来给楚洛做饭,倩倩性格开朗,而且不会因为楚洛是婚外子就看不起他,自从被父母抛弃之后,楚洛的性子本身特别阴郁的,但是因为有倩倩的陪伴,他慢慢的开始笑了。

但是可能是楚洛的变化太大了,被陆海生察觉到了不对,他发现楚洛和倩倩来往之后,阻止他们俩见面,还要求赵阿姨把倩倩送回老家,在把倩倩送走的那天,楚洛追出去了,因为那天雾很大,路上的车也有很多,在一个十字路口,送倩倩的车和一辆大货车迎面相撞。楚洛下车走到倩倩身边的时候,倩倩身上的伤特别严重。在救护车上,倩倩忍着痛断断续续的和楚洛说“楚洛,我喜欢看你笑,以后不要不开心,好不好,多笑笑。”

楚洛流着眼泪握着她的手使劲的点着头,和她说“好,倩倩,我答应你,我以后一定会笑着。”说完楚洛还挤出笑给她看。看到楚洛的笑脸,倩倩开心的弯了弯嘴角。但是说这些话实在是太耗费她的力气了,在救护车上她就陷入了昏迷。送到医院经过抢救之后,医生说由于大脑缺氧太久,抢救没能及时,没办法救回来。从此以后,楚洛和陆海生断绝了关系,也是从那以后,不论见着谁楚洛都是一幅笑嘻嘻的模样。

夏梓安也知道楚洛虽然经常嘴上说着一些不着调的话,但是他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也知道他心里有一道大坎始终迈不过去。他之前一直不赞成顾蓁蓁和他在一起,就是担心顾蓁蓁会一直是无意义的等待。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楚洛也不是不喜欢顾蓁蓁,只是他自己没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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