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多年前的宋国大陆,乃至于整个世界都还是一片蛮荒之地。人们生能力产落后,部落之间为了食物和女人之争杀伐不断。除了简单的渔猎技术,一切文明社会该有的农耕,生产技术在那时都还没有。整片大陆如同原始社会一般,在周边的少数族群甚至还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
到了约一千两百年前左右,原来的大陆上陆续出现了四个人,他们不断促成部落与部落之间的联盟,壮大后又继续进一步,或是招安,或是吞并,不断扩大版图,最终把绝大部分的土地占为己有,形成了这片大陆历史上的第一次的联邦似统一格局。
而这四个人都有着远超那个时代的智慧和技术,他们设计制造的工具和兵器在当时都有着摧枯拉朽的威力,没有任何一个种族能与他们的联盟相抗衡。对于当时的人来说,他们就是天神派来的使者,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天使。
当他们所领导的部落联盟成功地统一这片大陆绝大部分疆土的时候,四个人却选择辞掉了首领的头衔,由部落联盟自行选举出统领部落的首领,自己却退居幕后。
四个人退居幕后并没有醉心于安逸享乐,而是开始大力培养人才,传授世人文字、礼仪、生产技术,并把他们的所有知识编撰成书,以便流传于世造福后代。可以说他们四个人就是这片大陆的文化开创者,所以后来世人都尊称他们为“四圣”,并为他们修庙供养人间香火,享受这片土地上最高的荣耀。
玉鼓楼的先祖柳安迪便出生在这个时代。根据陆馨榆的说法,上天派来的使者并非只有四个人,她们的先祖柳安迪也是其中的一个,一共是五个圣者,只不过柳安迪比其他四个圣者晚出生了近四十年,所以没有机会参与到几十年前的创世纪般的征战之中。
当柳安迪找到圣者时,四个圣者已经有三个去世了,剩下的一个也是垂垂老矣。可是见到柳安迪的到来,那位仅存的圣者却是喜出望外,立刻安排柳安迪参与到他们的书籍编撰和传承文化事业当中去,而柳安迪也欣然接受。
四个圣人各有所长,各自编撰的经典也不同,有的负责生产技术,耕种渔猎,冶金建筑;有的负责文字礼仪,道德伦理;有的负责社会建构,社会制度分工;有的负责军事征伐,巩固安防……但是,独缺的,就是治病救人的技术。
既然是上天派来的使者,那么上天绝不会给人间留下这样的遗憾,柳安迪的出现就填补了这一个空缺。她天生自带高超治病救人的本事,更是毫无私心地加入到治病救人的工作中去。不光与那位圣者一起整理前人的书籍,并且自己也编写医药典籍,以造福世人。
在那些年间,她救治的病人不计其数,并且也培育出了一批医术还不错的学生,获得了当时人们的一致敬仰。联盟的首领也许诺,在她百年之后将她的牌位供养至圣庙,并把“四圣庙”改为“五圣庙”,让她一同享受千古的人间香火。
所谓医者父母心,柳安迪对这些虚名并不看重,一门心思把全身心都投在治病救人和编撰经典的事情当中去了,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
也许她和其他四个圣者只知道这些典籍对人们的生活很重要,但却忘记了,这些典籍对于统治者来说,更为重要。对于她这样的纯技术人员,对于权力之争毫无关系,一点也不在意这方面的事,但是,权力却是非常关心她。
当第四个圣人逝世不久,权力在手的联盟首领发动这个大陆历史上第一次政变。也许是得到了四位圣者的真传,首领毫不费力地就瓦解了各个部落的势力。各部落要么俯首称臣,要么被打得俯首称臣,短时间,首领把所有的权力全部集中到自己的手里,建立了标准的中央集权的统一国家,他也成了这个大陆历史上的第一个皇帝。
发生的这一切在柳安迪看在眼里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不过是历史发展的必然罢了,从部落联盟发展到大一统的中央集权,是每一个文化不可避免的,她想要的,只是造福后代而已,其他的都与她无关,也不想去理会。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新皇帝并没有把已经编撰整理好的经典推广给世人,反而是据为己有,严禁对外传播。这时候,柳安迪才反应过来,掌握和控制了这些典籍里面的知识,对于统治者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已经晚了,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皇帝软禁起来了,除了继续编撰自己的典籍以外,什么都不能做。
当一筹莫展的时候,那皇帝却犯了一个错误:他把经典据为己有以后,担心典籍里面的知识流传出去,便对当初四圣的亲传学生和家族后代进行抓捕和暗杀。
由于四圣已封神位,皇帝怕背上一个亵渎圣人的名号,只好暗中行动,这就给了很多人逃亡的机会。柳安迪就是在这次事件中被四圣的弟子和子孙们救出而逃离出大宋国,最后移居到西蜀大山深处的原因。
方四林听到这里方才明白,自己从小接触的社会总发觉有哪些地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原来原因在这里。
在大宋国,所有的铁器冶炼制造,治国理政知识,只有在官方亲自督办的工坊和学府中才能学到。民间的学堂根本没有所谓兵法和治国理政的东西传授,只能教授一些简单的读书写字,伦理道德之类的东西,原来这个事情的根源是在千年之前就埋下的。
柳叶作为柳安迪的子孙,对这些事情也是第一次听到。原来她只知道自己的祖先是来自大宋国的移民,因为对林族有很大的贡献,所以被林族众人尊为圣人,其他的却从未听人说起过。
听了陆馨榆讲的这些,柳叶才明白自己的祖先原来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不得已才逃亡到大山深处的,便不由气得咬牙切齿,满脸通红地说道:“要是要知道这些,当初我就该在皇城里面对这些人不客气,杀了他们都算便宜的了。”
陆馨榆连柳叶气得这副模样,便笑着对她说道:“要是真的杀了他们就能解决问题,那我们玉鼓楼也不会在大山里面委屈千年之久了。杀了这个皇帝还会有另外一个皇帝,这样做不但不能给祖先正名,反而更让所有人觉得我们玉鼓楼是十恶不赦的恶魔了!”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要一直这样忍气吞声?”柳叶气呼呼地说道。
陆馨榆说道:“那当然不是,我们只是在等一个机会,现在这个机会来了,但是首先你需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