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法？”克伦特恍神呢喃，他对这个词汇的印象近乎为零。
“一种古代魔法。”
麦克雷面色复杂说了一句，一旁驱船靠近的卡鲁低垂着头开口：“千年前就没有关于黑魔法的消息出现了，有古书籍记载千年前，帝国皇帝率军设计全歼了掌握黑魔法的术士。”
“我怎么没看到过这本书，麦克雷大叔的藏书我几乎都翻阅过吧。”克伦特摸着下巴接茬。
卡鲁眼睛眯起闪过一抹追忆，低垂下头没让克伦特看见装出几声干笑。
“在你出生之前书就弄丢了。”
“哦。”
“坐稳，快到地方了。”
打断两人说话，麦克雷用一只手扶住木舟，前方的水渠出现一个明显的坡度。
“这么快！”
刚抓住木舟边沿，小木舟猛地一震速度大幅度提升飞快地朝倾斜坡道直冲而下。
坐在前头的麦克雷显然不是第一次经历，只见他淡定地点点头语调平稳道。
“过了这条滑道就到城东。”
“我记得走路得走小半天吧。好快，这才十几分钟。”
“德里考斯的下水道，城东部分要比其它三面修筑得更深。这样一来有巨大高低差就能确保所有废水都会汇聚到这条流道最终快速从城东的下水道排进海洋。”
指了指船下的大水渠，麦克雷接着说：“为了方便，德里考斯另外三面的下水道都安排了借水渠赶路的小木船。”
“可木舟怎么回去呢？”
“自然会有人把木船拖回去，每拖回一辆就能拿到一笔丰厚的薪资，有的是流浪汉愿意干这活。”
“这船，一个人应该拖不了这么远吧。”
克伦特瞅了一眼屁股底下坐着的厚木板制成的小木舟，嘴角微抽。
“一个人？”
“谁跟你说一个人拖船的，要把船拖回原位至少要四到六个人。等他们完工得到钱大多会平分，平分那笔钱对他们每个人来说照样都是一笔可观的财富。”
跟在麦克雷身边齐头并进的卡鲁及时凑上来插了一句：“临时搭建的拖船队伍可能会因为分钱产生争执，从而引发混乱的战斗，最终这笔钱落入某个不相干的流浪汉手里。”
三个人聊天的过程中，小木船速度开始减缓，缓慢行驶直至撞到一个横在水渠中央大型石墩被迫停止前进。
克伦特跟在麦克雷后面翻出木舟，另一侧的卡鲁等两人下去踩住他们的小木舟当做踏板两步走上渠道小径。
三人离开小船，躺在不远处角落里的一个流浪汉马上站了起来对身后几个同样躺在用烂衣服当毯子睡觉的同伴打了声招呼，一伙头发乱糟糟衣不蔽体的流浪汉就兴冲冲跑近低头哈腰地朝麦克雷三人问了声好拿出一根粗绳困住一艘木舟。
“德里考斯有这么多流浪汉？”
一路过来克伦特看到不少打扮与这货流浪汉相似的人横七竖八躺倒在下水道两边供人行走的小径上不禁发问。
“还好。主要是因为疫病，不少流浪汉其实是感染了鼠疫走投无路的患者。”
“其实现在已经保持在一个稳定的数字上了。每天都会悄无声息的死掉几个，每天都会来几个新来的。”
麦克雷说完卡鲁叹了口气接道：“不过现在流浪汉的确越来越多了，大多是些为了买药而花光家产才成为的流浪汉。”
“下水道都快不能待人了。鬼知道躺在下水道看起来没什么异常的流浪汉会不会是一个染病已久的感染者。”
听到这克伦特有点担心，想了想好奇问：“鼠疫不是在顿沃城肆虐了快两年了吗，他们那难道就没传来什么预防观察瘟疫感染者的措施吗？”
麦克雷默然摇头否决了克伦特的想法，从怀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封锁了通道的铁门，漫不经心告诉了克伦特一些情报。
“有一个脑袋不灵光的虚空崇拜者跳出来说鼠疫只能杀死体质虚弱的凡人，被督军一枪崩了之后帝国按他说的话做了些研究发现确实如他所说的一样，身体健康强壮的人群很难染上疫病。”
“除此之外就没有其它的了。”
跟着自己叔叔绕进一条死路，看着麦克雷大叔推开一堵灰墙，克伦特一耸肩嘀咕一句“好吧”迅速走上灰墙后面通往地面的楼梯。
这条暗道克伦特走过好几遍，楼梯连接的是城东德里考斯最好的铁匠林纳斯大叔的产业。
一间两层楼不仅有熔炼炉、风箱、捶打台还囊括用于制作精密零件的机床、车床、钳工台足足占据两家店面分内外两部分堪称大型的工厂。
等卡鲁重新推过灰墙关上暗道三人快速走上楼梯，楼梯上方是一间堆满了金属锭金属制品和精装油罐的储物间。
有一条暗道，他们都知道林纳斯不会给这间堆放杂物的房间上锁，推开一根堵着楼梯口的大铁管，麦克雷转动把手轻轻一推便走出房间迎接耀眼的日光。
“啊哈！林纳斯大叔的大铁炉。”
先人一步跑出房间冲到摆在空地中间正好对着小储物间的巨型熔炉敲了敲，“砰砰砰”的声音像极了呼唤该建筑的主人出来迎客的钟铃声。
“啊啊啊～~～克伦特你这个小鬼别总是一来就敲我的炉子！”
粗糙的男音由这间院子前面响起，可以听到伴随这道男人声音响起的还有前边的室内工坊里物件相互碰撞打砸的热闹动静。
“娘的！说了你多少次。别碰我的大宝贝，你这个愚蠢的小蠢蛋。”
和粗蛮的音调一起来到克伦特身边的是一只比卡鲁还要大上不少的手，“pia”得一下盖在了抱住大铁炉拍打炉壁的克伦特的头顶。
“嘿嘿，林纳斯大叔。”
克伦特贱兮兮的笑容令出现的这位比卡鲁还要高壮一点的男人表情僵住。
“你又想干什么？”
“没有外人来找你定制装备吧？”
克伦特眼神滑溜地扫过四周，从林纳斯大叔嘴里得到肯定的回答解开绑在身上的细绳，一柄督军的制式战刀宛如一枚金第纳尔掉落吸引人的目光撞在地面弹了一下倒在地上。
知晓克伦特偷了督军的东西的麦克雷和卡鲁楞了楞并没做出惊讶的反应，可林纳斯不同近几个没见到过这小家伙的他两眼一闭一巴掌就打算拍到克伦特头上。
手掌没有落下克伦特头顶迟疑着，很快林纳斯抬起手没有把这一掌拍到克伦特额头转而一巴掌盖住了自己的脸。
“你知道这是谁的刀吗？”
“他当然知道，林纳斯。他还偷了两盒电磁弹呢，一共九枚。等会记得按市场价多一第纳尔的价钱给他。”一旁看笑话的麦克雷替克伦特回答道。
“电磁弹！哪呢哪呢！赶紧给我两颗！”
瞬间松开盖在克伦特头顶的大手，克伦特都没看清到底发什么了什么林纳斯已经站在麦克雷跟前拎着麦克雷双肩的风衣大声嚷嚷着。
比林纳斯差了两个头的麦克雷一撇嘴不屑地白了眼林纳斯嘲笑：“给你？”
“你自己说这些年你敲爆了多少颗电磁弹。当年还有人敢来交易的时候，【噤声】总共就品尝了三次射击的滋味，其它的子弹全被你要走。”
“然后呢。”
“我也没见你给我成功敲出一枚自制电磁弹！”
麦克雷冷漠吐出一串话学着林纳斯的动作一巴掌盖住脸：“见鬼！”
“我当初就是信了你的邪，三十颗子弹【噤声】就用了三颗，还该死的是为了实验【噤声】是否能容纳发射电磁弹！”
“我告诉你林纳斯，别再想从我手里拿走任何一枚电磁弹！”
知道自己理亏，林纳斯松开激动的双手从袒露胸膛的敞开上衣内侧掏出一根大卷烟，左手滑过熔炉铁壁食指冒出一团明艳艳的火苗，点燃特制的卷烟，深深吸了一口极其重口的卷烟吐出一大团呛人白雾幽幽道。
“我快成功了..真的！你说小克伦特带了几枚回来？”
“九枚。”
麦克雷面无表情理了理外套，他已经猜到接下去这个傻叉会说什么了。
“哦对！九枚，在给我九枚我一定能成功！”
“去xx的，你个大傻逼。”
林纳斯说完的瞬间，麦克雷就作出回复竖起一根中指朝他笔划着走向前屋的室内工坊。
“来，克伦特。我给你拿钱。”
他们的黑市就建在林纳斯大叔的工厂底下，老爹以前说过这间大工坊是其实是麦克雷斥资修建的，黑市挣到的钱麦克雷全放在林纳斯大叔这里，所以克伦特总能看到麦克雷大叔从林纳斯大叔的工厂取钱的行为。
见怪不怪的克伦特提醒了林纳斯别忘了帮忙搞定掉在地上的这把剑立马小跑跟上麦克雷上了工厂二楼。
像被忽视了一样存在感极低的卡鲁等待克伦特蹦蹦跳跳高兴上了楼走到林纳斯边上贴近小声私语了几句摸出一小袋第纳尔在林纳斯袒露的胸口锤了一拳。
“走！咱俩去买酒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