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后山的小木屋里,段采游打着坐,心思却不知道飞到了哪儿去了。
他一会儿想想自己的小师妹,一会儿想想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就是静不下心来。之前林长道交代他好好修行,一个月后来检查他武功有没有长进,现在想起来又暗暗发愁。武功要长进哪有那么容易?又不是伤口,不管不顾能自己长好,想到伤口,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被卢万博刺伤的肩膀,心道那位圣天教的程姑娘的药似乎比闫执的伤药还要好,昨天晚上换过药之后,今天再查看发现伤口愈合的奇快。她给我吃的那颗丹药又是什么?昨晚丹田之中一股暖意通达全身,丹田之内的灵力似乎也进补不少。只怪自己当时逞能,没有开口问问,不然回头让闫执给自己配上几颗,功力必然会飞快增长。但她只给了一颗,看来此丹药应该珍贵无比。不知道闫执舍不舍得给自己配。自己整天就这么胡思乱想,饿了就生火自己煮饭吃。在屋里闲的发慌就跑到屋外树林里练一会儿剑。就这么过去了四五天。
这天中午,饺子受师母之命来给段采游添补粮食,段采游几天不见外人,此时高兴不已。两人在木屋中生火做饭,饺子陪着他吃了午饭。
两人几天没见面,在一起说个没完。
段采游问饺子:“小师妹这几天在干嘛呢?”
饺子说:“林师姐这几天一直在练剑,刻苦的紧呢!”
段采游笑了笑道:“她就是好强。”
“可不是嘛!上午和大大师兄练剑,下午就跑来拿我试剑,我都怕了。”
“哦?大大师兄是谁?”
“哦,是青山武馆的月师兄,林师姐给起的称呼,说你是大师兄,月师兄是你师兄,所以叫大大师兄。”
段采游心中想被什么东西艮了一下,轻轻的问道:“月师兄年轻和我相当,但武功剑法却比我高出许多,小师妹有他指点,一定进步很快吧?”
饺子说道:“可不是吗?以前我还能抵挡师姐几十招,现在恐怕连十几招都难接得住了。我现在见到师姐就怕,怕她追着我比剑,输了还要被她奚落。大师兄,我下午在这儿陪着你好不好?我晚上再回去。”
段采游笑了笑,说道:“要想赢你师姐也不难,饺子,我教你几招,下午小师妹再找你比剑,你按我教的准能赢她。”
饺子听到后,开心道:“太好了!”撂下饭碗又道:“师哥,走走走,你现在就教我。”
段采游和饺子一同出去,站在屋外。段采游心下想了一遍小师妹的剑法,当下教饺子应对之策,但是饺子往往到了关键的一两招,总是做不对,段采游只好一遍又一遍的教他,一个时辰过去了,饺子依然没有半分长进,慢慢的段采游失去了耐心,语气凶恶的把饺子吼了一顿。
饺子看到大师兄生气,小心翼翼的走到跟前说道:“大师兄,是我不好,我太笨,学不会你教的招式,没办法给你争气,我再多练练,知道练会为止。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段采游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是师哥不对,不该跟你发脾气,不是你的错,我教你的这些招式你还没练到,对你来说有点太难了。”
饺子说道:“师哥你放心,我努力练,一定能练好的!”
段采游苦笑了笑,说道:“嗯,你在这儿时间不短了,快回去吧,等会儿师傅看到你没回去又该骂你了。”
饺子三步一回头的告别了段采游,说道:“我走了,师哥你保重。”
看到饺子走后,段采游转身回到了屋里,坐在屋中静默不语,只感到四下凄凉万分。
心中懊悔不应该对饺子发脾气,又想到自己又为什么要叫饺子剑法来对付小师妹呢?难道就因为小师妹跟月师兄练剑有了长进?平时如果是自己跟小师妹练剑,小师妹有了长进,自己高兴还来不及呢,莫非是嫉妒?可是月师兄此次前来是为了支援青派,共同御敌的,自己竟然把月师兄当做了对手看待。想到这里一身的冷汗。
心道段采游啊段采游,原来你是如此心胸狭窄之人。
可是转身又想到小师妹燕语莺声和月凌付练剑的情景,自己又心下烦恼,只好出门到屋外散步,以排解忧虑。
段采游在树林中逛了又逛,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回到屋外,自己郁郁寡欢似一行尸走肉。
昏昏沉沉的推门进屋想要大睡一觉,推开屋门抬头一看,屋子里坐了一人,马上把自己给吓的清醒了过来。
段采游定睛望去,不由大奇,问道:“你怎么来了?”
屋中坐着那人朝他嘿嘿的笑着,说道:“段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屋中坐着的人正是白表。段采游看他还是如往常一样,脸上笑嘻嘻的,于是说道:“我因为犯了错,被师傅责罚在此思过。白兄,你来这里是为何事?来找我还钱吗?”
白表一脸窘态,笑了笑说:“能别提那事吗?怪尴尬的。”
段采游心里暗道,你把我钱拿去花了还不让提,我偏要提。于是装作没听见,又认真问道:“柳鹃姑娘呢?没和你一起来吗?”
白表摆了摆手,说道:“江湖浪子,行走于险恶之间,带一个姑娘诸多不便。”
段采游看着他笑了笑,暗道:果然是个潇洒公子哥。不知他此次前来是何目的,只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荷包。
白表看段采游笑而不语,连忙岔开话题说道:“段兄,我不远万里前来探你,你就让我这么干坐着吗?有酒没?咱俩对着喝两杯如何?”
段采游虽然嬉笑于他,但是上次全靠他赠药自己才捡了一条性命,心下着实对他感激万分。见他张口要酒,于是笑道:“白兄,莫怪小弟寒酸,只因这是青云山后山青派弟子受罚之处,并无酒水相备。今日暂且以茶代酒,待到小弟责罚期满,再与白兄一同去镇上酒馆喝个痛快,如何?”
白表趴在桌子上,用手撑着头,看着段采游说道:“也成,也成。”
段采游烧了一壶水,拿了两个碗摆在桌上倒满了,两人一饮而尽,相视而笑。
白表问道:“你究竟犯了什么错?被你师傅罚到这里过这请苦日子?”
段采游一言难尽,又想起了当日之事,心下难过,悻悻的给他扯了个谎说道:“小弟平日里用功不勤,才被师傅痛骂不思进取,责令到此专心修炼。”
白表看着他点了点头,说道:“武功修为之事不可急进,当得有法可施,方能事半功倍。”
段采游心思还在小师妹身上,也不搭话,“唉……”的长叹了一声。
白表笑道:“段兄,我们这样对饮着实在乏味,不如玩个游戏解解闷?”
段采游毕竟小孩子脾气,听到游戏来了精神,问道:“怎么玩?”
白表拿过两只茶碗摆在面前,重新倒满了,问道:“段兄,你这儿可有手指长的细木棍?”
段采游起身去找,白表趁机从怀里拿出一把药丸,放入其中一个茶碗里,那药丸入水慢慢化开。
段采游找来了两根细木条,白表接过后,将一支折断少许,一头对齐,用手攥着长短不齐的另一头。说道:“很简单,这两根木条,我们来猜长短,猜错了就罚一碗茶水。猜对了就罚对方一碗茶水。”说完,将混入药丸的另一碗水递到了段采游面前。
段采游并未发现异样,说道:“好,我先猜。这支是长的。”说着从白表手中抽出了一根木条。
两人这么一来二去,每人各饮了四五碗水。先前白表递给段采游的那碗药水早已被他喝的干干净净。
段采游喝的肚胀,摆了摆手,说道:“不玩了,白兄,你这个主意实在是糟糕之极。”
白表笑了笑说道:“段兄,我这都是为你好啊!以后你会谢我的。”
段采游道:“我喝水喝的肚子胀着疼,此等好处兄弟万万承受不起。哎呦!越说越疼!哎呦!怎么回事!”
段采游感觉肚子里针扎一样的痛,慢慢的俯下身来,不住的呻吟。
白表之前以为段采游在开玩笑,好一会儿又看到段采游脸色发白,分明不像装的,不由得奇怪,连忙走到他身旁挽起他胳膊,自言自语道:“咦?不应该啊?奇了怪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段采游痛的不行,骂骂咧咧的问道:“什么……什么不应该?你是不是……是不是茶里放毒了?”
白表也慌了,站在原地直跺脚,说道:“不是啊,不是毒药啊!”
两人正在争辩的时候,木屋外树林中有个声音没好气的大喊道:“狗贼!躲到哪里去了?快滚出来!”
白表叫了声:“哎呦!不好!”又连忙捂住了嘴,他俯下身子对段采游说道:“段兄,你再坚持会儿,我得躲躲,一会儿再回来寻你”说完转身从屋里窜了出去。
段采游捂着肚子在地上直打滚,心中暗骂遇到这厮就没好事。
适才林中破口大骂之人看到了木屋中窜出来一人,连忙朝木屋奔去,一脚把门踹的吱扭乱响,环视四周,看到了在地上打滚的段采游,奇道:“你还没死?”
段采游看到是他,心说真乃流年不利,没好气的骂道:“爷爷这就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