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楚国有名的口岸,人口百万,商业发达,在这里凶猛的江水变得特别温顺,翘起的岩壁将江水阻隔了一下,让江水乖乖的放缓流速,在这里打个弯。江陵城就建在翘起的岩壁上,地势十分的险峻,三面环水一面都是悬崖峭壁,只有一条羊肠小道相连。其交通,贸易往来,人员交流全靠水路码头。因此水运特别发达。
江陵城的东区是达官贵人的居所,西区是穷人的居所,南区是商贾聚集之所,北区是官府和军队的驻扎地,北面的羊肠小道直通葫芦口外的魔兽森林。
东区的某处略显峥嵘的府邸,占地极广,半个街道已被它全部覆盖。从高高的院墙往里望去,竟是高楼亭阁,假山玉树,林荫草木下仆从丫鬟如云。至此方显高官贵人的城府。只不过奢华之气略显与外,有不知收敛的嫌疑。
一处荣华堂内,家主和亲眷,关系亲密的随从正在此处议事,只不过不是什么好事,堂外善于察言观色的一众奴仆丫鬟早已屏息凝神,不敢做声但还得做事。只听堂内喧哗声四起,接着就是茶盏摔落在地的清脆声。
“夫君,难道此事就此算了,我父亲家百余口的性命就这么算了。”堂下站着的一个中年贵妇,虽在家中身着便服,那也是贵气逼人,她的语气咄咄逼人,发难的对象是稳坐在太师椅上夫君。
刘存厚,世代将门,现居江陵城城主一职,官声显赫,为楚国国主镇守北部国境。虽说镇守国境,却是不与他国接壤,国境上是五百里的荒漠,荒漠之外就是人迹难寻的魔兽森林,坐拥天险之地,也是毫无用武之地。
此刻的他阴沉着脸,有点嫌恶地看着站在大堂中间的跋扈的妾室。女为悦己者容,身为妾室,不分场合,不顾及亲眷部属在场,给自己的夫君难看,一点体统也不讲。
刘李氏做为刘存厚的妾室,自己的夫君又是堂堂的城主大人,按理说应该在家里做低伏小的谦卑姿态。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她飞扬跋扈惯了,也不差这一天,更何况她咽不下这口气的。
刘存厚的正室难产而死,十余年了,思念亡妻的刘存厚没有续弦的想法。为刘家诞下两子一女的刘李氏自觉劳苦功高,老爷应该将她扶正,成为正堂夫人,可老爷偏偏没有这个意思,一点点的意思也没有。
刘李氏的两子一女都很有出息,以前的刘李氏以色娱人,小心伺候老爷和夫人,待到年老色衰了,子女又有了出息,这时腰杆更硬,母凭子贵,渐露刻薄寡恩之象。
见老爷平日无扶正她的意思,邪气无处发的她自然心生绝望,使劲作就是泼妇的本性,量老爷看在子女的份上也不敢将她怎么样?
此次娘家灭门,悲痛欲绝是其次,李家的万贯家资和自己的面子最重要。因此使劲撺掇自己的夫君杀掉万蓉儿母女,万蓉儿母女嫌疑不清,原是要带来审理一番的,刘李氏竟是不理,竟是要让自己的娘家无一丝血脉,也罢,她眼里,她就是李家的继承者。
刘存厚无数次悔恨家门不幸,自己年轻时不重秉性,只重颜色,看中了江湖家庭的女儿。有这样的悍妇入门,奈何她的子女有出息又孝顺,投鼠忌器,为了家庭和睦,徒唤奈何。
在场的部属有长眼色的,见城主只是生闷气,并不答话。就有心出来打个圆场,一个门客出来答话,
“夫人,还请息怒,城主大人只是想从长计议,商量个万全之法。并不是不想捉捕万蓉儿母女俩。”
刘李氏只是冷笑不语,她见惯了趋炎附势之徒,因为自己曾经也是其中一员。这个门客全是推诿开脱之词,没有一点实际内容。什么从长计议,万全之法,都是官场上的套路,放在家里不合适。
其实她不想想,李家灭门惨案也不应该在城主府上和下属商议,而是在官府中商议定夺的。只是大家都习以为常罢了。
约定俗成的规矩有时候比明文规定还有约束力。
见李夫人不再言语,坐回原位。城主大人也不再说什么,让手下按他从长计议的法子来。
加派人手长期屯住在李家洼附近,秘密监视荒野神秘势力的动静,鉴于这个势力中存在着五级魔兽这样恐怖的存在,普通军士去多了也没用。
目前稳妥的办法只有飞鸽传书在外学艺的大公子,速速赶回,最好能向师门求来强援。
李妾室静静的听着,现在的她也有点懊悔,不该不给自己的夫君那么没面子,可是专横的性子已经根深蒂固,不好改了,发作一番,自己爽了,却是顾不上别人的。没办法,自私的人都这样。
就这样,李家灭门惨案暂时被压下,尸首由李家旁支亲戚收敛,家中薄产由姻亲刘家代为托管,十日后入土为安,李妾室作为妇道人家,虽是至亲,亦不好出面,听说在刘府里狠哭了几场才作罢的。
翌日上午,一队百人的松散军士队伍在一个百夫长的带领下,朝着李家洼进发。几只信鸽也从刘府飞出,朝南边风水秀丽江山之处而去。
一处茶馆处,闲坐喝茶的市井小民们对最近刘家的事情很失望,这样虎头蛇尾,低调的表现不符合他们心里的预期,看不了真热闹了。当初豪扔百万两白银当赏银的气势呢,斥候骁骑四出的壮观场面怎么不见了?既然是城主,代表官府行事,怎么显得底气不足啊。
二楼雅间,登高远望已是看见苍茫的江面,远处一艘孤帆随波逐流,很有孤独寂寥的感觉,和近处繁忙的码头相映成趣。
一位老者开口道:“诸位,多说无益,刘家反常行为必是在北边荒原受阻,至于什么原因不得而知?再说那百万两白银的赏银是那李家的大女儿,刘家的妾室盛怒之下所说的。那悍妇虽说是仗着子女在刘家颇有权势,但到底是妾室的出身,到时能否兑现赏银不得而知。能让刘家小心处置的事端,依老夫看,自认能力低微者,就不要贪慕那无稽的赏银了,反正老夫是不去的。”
在座的诸人都是沉默,自然有不听劝者要探探究竟,反正官府的斥候已经打了前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