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是在当年他们烧烤过的那片海滩附近,而海滩已经开发了。
现在成了江北的又一地标,旅游必打卡的地方。
仪式也是在海滩进行的。
郁雪瑶说了,她的儿媳妇必须要有长长的车队,够不够人坐没关系。
一整条路全是尾随的车子。
何安予跟陆远澄坐在最前头那辆。
两个人就彼此看看,然后莫名笑笑,什么也不说。
路程实在是有些远,好一会儿,陆远澄问她,“饿吗?”
“嗯嗯。”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拿的,就藏在衣袖里,凤梨酥。一边手一个。
“妆会花吗?”何安予撅着嘴。
陆远澄摸摸她的耳朵,“等会儿会给你补的,吃吧。”
何安予还不忘记自己吃一半,另一半喂给陆远澄。
他肯定也饿。
但是他把两块凤梨酥都给了自己。
“你今天真好看。”
“巧了,我觉得你好帅。”
浅栗色的头发做了小小的烫卷,以整齐方式去创造凌乱感。五官阳光俊朗,就算只做了小小的修饰依旧惊艳出众。
鸦羽般的睫毛投下扇形的阴影,眼睛都像是会说话。
确实是在说话,情话。
裁剪合身的手工西装,翻领整齐,胸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曲着长腿坐在她身侧,怎么能不动心呢?
但同样迷人的她,同样令陆远澄动心。
还是忍不住亲了一下,陆远澄觉得他能这么看一辈子。
何安予笑意浅浅,“甜橙,小时候的我一定,一定做梦梦到自己主宰世界也不会梦到我嫁给你这一天。但是后来我们在一起之后,我就想,我要在礼堂或是海边,嫁给你,我只希望,就是你。”
“我以前也觉得我们俩不适合在一起,因为太了解,所以很奇怪。但是我发现,因为太了解,所以天作之合,我为你而来的。”陆远澄把她的手攥在手心,“安予,把未来和你都交给我吧,我等这一天等很久很久了。”
“好啊,记得给我送零食做好吃的就可以了,我真是太好养了。”
“会的。”
新郎新娘亲上了怎么办?当场秀恩爱怎么办?打扰我专心开车怎么办?
司机弱小肥胖又无助。
换了衣服补了妆就要进行婚礼仪式。
薛医生何乔希跟陆奶奶陆远澄爸爸妈妈,姥姥他们都坐在最前面。
悠扬姐,天哥,蒙老师,阿拉丁如期而至。
还有他们北中商颜天团,98班,五班和高一六班的同学。
太好了,想看见的人都在。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坐在一起的男女都在谈恋爱。唐小虎身边和喻薇很熟络的样子,宁栩拿着马克笔笑着在赵惊蛰的脖子上签名,然后还给他拍了照片。
借了莫铠家快六岁的小叮当,还有悠扬姐家的诺诺小宝贝做花童。
小叮当知道她的“帅哥哥”要结婚,兴冲冲穿了小白裙说要当新娘,但是哥哥告诉她,帅哥哥的新娘是安予姐姐。邀请小叮当去当漂亮的小花童。
小叮当噘着嘴不高兴了:“那怎么办啊?我也想当陆远澄哥哥的新娘。”
宁愿把她抱起来,笑着道:“末末喜欢安予姐姐对不对?”
小叮当点头:“喜欢。”
“那也喜欢陆远澄哥哥对不对?”
“嗯嗯。”
“结婚就是两个喜欢的人在一起啊。”宁愿忽悠的一把好手,小叮当想了很久,同意了,抱着宁愿脖子:“那我喜欢哥哥,也喜欢宁愿姐姐,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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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扬扬的礼花落在头上肩上裙摆上,走过落满各色玫瑰花瓣的红毯被拖尾牵出长长的花路,尽头就是那个,她目光追寻了十七年的,她愿意忠诚一生的心上人。
看着自己缓缓与他靠近,他浩瀚宇宙般的双眸,只停在她这颗行星上,目光交融,相视一笑。
父亲将她的手郑重交给他,他接过,就此许下后半生照顾她的承诺。
牧师问,“你是否愿意?”
她看着他的眼睛,灿然一笑,“我愿意。”
牧师又问他。
一向聪明的他憨憨地抢答了,他说的是,“我愿意。”
所以意义更深重。
他抬起她的手,将精美璀璨的钻戒推入无名指,然后伸出手,温柔地看她也给自己戴上她的一生的承诺。
当牧师说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她踮起脚,闭上眼。
他环住她的腰,深深亲吻。
落下的花瓣啊,落在头上肩上裙摆上,也落在心上。
喧闹的掌声,或者激动感伤的小声哭泣,都已远去。
从此以后,何安予就是陆远澄的,陆远澄也是她何安予的。
他小声说,“我爱你,何安予。”
她抿抿唇,又吻上去,“我也爱你,陆远澄。”
夕阳西下,就像是陆远澄把何安予困在教室的墙角亲吻的那天一样,很美。
今天的太阳要落下了。
明天的太阳升起之前,他们已经开始了新的旅途。
这一路有花有雪,是甜腻是每天清晨醒来看见心爱之人的睡颜,更或是长长的路,手牵着手,慢慢走,岁月不再,而身边的你,依旧。
98班起头:“祝班长班嫂新婚快乐!永远X-2>0,爱到正无穷!”
五班接上:“爱到海枯石烂,海是马里亚纳海沟,石是喜马拉雅山脉!”
高一六班配合:“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天团收尾:“什么时候开饭啊?!”
!!!
真是我们的“好朋友”。
许多年后,悠扬姐的小孩都高一了,北中的老师再谈到何安予陆远澄的时候也还是会很感慨。
这一对啊,后来结婚了。
北中还在流传关于他们的,青春的故事。
陆远澄何安予就是北中最真实而又美好的传说。有人还说,陆远澄从北京到江北,是专门为了遇到何安予的。
说不完的还有跟他们一届的许许多多的,把青春回忆还有风云往事留下的学子。
09级学霸一姐宁栩,高冷帅学长莫铠,陈妄,唐小虎,柚子,欧杨平方,唐琳琳,所有的,缔造过传奇的却已经散落在五湖四海的人,依旧有人记得。
不知婚礼以后的某年某月某日。
阿拉丁跟天哥聊起往事,“这么多年过去了,陆远澄还是我见过最费解的学生。”
天哥,“陆哥啊,我们98班的班长当然不是你能参透的。”
两人心照不宣,默契相笑。
“但是被何安予收了啊。”悠扬姐抱着书经过,停下来补充。
刚下课的蒙老师也路过,“再没有一个‘何安予’,‘陆远澄’怎么年年有?!曲老师,等下你去印文件的时候顺便帮我印几份语文试卷呗。我就不信当年我一张一张试卷把陆远澄扶上墙,对这些阿斗还不管用!”
看吧,陆远澄还是语文老师心里过不去的坎儿。
悠扬姐笑:“想想安予毕业的时候给我说的,‘终于摆脱了每天每科作业不多就一张试卷的生活了’,就感觉她还没有长大,现在都嫁人啦。不过,蒙老师啊,我觉得对远澄管用的不是试卷,是安予啊。”
也不枉当年天哥和悠扬姐,见了面跟见亲家似的。
这段感情,有始有终。
北中,再没有一个何安予,也再没有一个陆远澄。
即使是多年以后,也没有几个人能够语文或者数学考零分,其他科成绩合起来还完全碾压第二名的。
就像陆远澄,语文老师追着打,被其他科老师争着护。
语文老师:陆远澄,你给我站住!
其他科老师:蒙老师,有话好好说……
在那样的天空下,这样的教室里,上着同样的老师的课。
青春嘛,已经藏进回忆。
现在只有……
陆先生和陆夫人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