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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小忆童年

今天偶然与一只天牛“有缘千里来相会”,它停在我的胳膊上,被我带回教室。在诸位花容失色的躲避中,我想起了我的童年。

我的童年,乏味,无趣。每天早上起床,必定背首诗或词,不背不准出门。还记得,背到“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那天早上,怎么哭怎么闹,都抵不过母亲的坚持,最终极其怨恨地勉强记忆。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虽然所记的诗词大部分都不懂,还是背完了很多很多。直到今天都让我自己诧异的是到小学毕业,背完了《声律启蒙》,《论语》《大学》《中庸》《诗经》和种种现代诗集。母亲当年连哄带骗的硬规定,为我日后的写作和文学素养奠定了扎实的功底。我的成长,也为我慢慢诠释着那些古老的智慧。到了傍晚,我和大部分小朋友一样要去兴趣班,不管学什么,反正一定要去。那时的小学很好,开了很多班,都是免费的。我跟打游击战一样,学书法,学国画,学剪纸,学舞蹈,学武术,学唱歌,直到游荡完所有兴趣班。加上小时候淘气,一时老师们都记住了我这个“假小子”。说到唱歌,从小学只负责过渡段的哼哼起,很悲剧的,直到现在都犹如惊雷炸响,不堪入耳,老少皆惧。为了弥补先天不足,唱歌不行,后面学钢琴很卖力,还当了钢琴老师,反古人之道,君子动手不动口。舞蹈倒是不错,还混到校舞蹈队的队长,但也吃了很多苦。晚上好不容易回家了,吃了晚饭,又要开始写作业,背课文,记日记,练硬笔书法。父母也因为准备竞争上岗,全家一起看书,看书,再看书。八九点睡觉,睡前听的故事也多是《上下五千年》什么的,很无聊,睡得很快。至于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都是初中以后自己买书看的。一天一天,周而复始,从不远离父母为我打造的各种条条框框,规规矩矩地长大。

约束多了,叛逆也就有了土壤。按理说,这样家庭熏陶出的女孩子,该是大家闺秀,兰心蕙质的。可实际上,我真正意识到自己是个女孩子,要好好当个女孩子,已经到了豆蔻年华。小时候借着老师和家庭的庇护,很嚣张,很正义。哪里有委屈,哪里有欺压,就带着兄弟们到处“替天行道”,因此有诨号——“小李飞刀”“大王”。喜欢探险,就在晚饭之前,父母没下班之际,爬坟山,登危楼,所以能安全活到现在,真是洪福齐天。厌恶女生,总和女生划清界限。觉得她们爱哭,爱打小报告,臭美,没理想,为此拒绝穿裙子,拒绝留长发,整天都大汗淋漓地混在男生堆里。喜欢去公安局,又怕去。因为常常被妈妈的同事无端地吓唬。有时妈妈执行完任务回家,手铐放在包里,我就偷偷取出来,把自己各种拷,有次她钥匙放在同事那,我硬生生把自己拷在厨房的门上两个多小时。又拿警棍把自己各种电,有时候剧痛,有时候麻麻的挺好玩。妈妈练完射击,会带回来很多子弹壳,用子弹壳学加减法,太爽了。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叛逆,给我的童年带来无数乐趣。一条坦途上,有了磕磕绊绊的顽石,有了嶙峋重生的荆棘,有了良莠不齐的花草,有风,有雨,有阳光,有云彩,有值得让我回忆无数次的记忆,也给了我硬直、甘洌、淳厚的品性。

时光荏苒,越走越平淡,越走越清静。可以把生活最简化,不施粉黛,褪去装饰,丢弃不必要的一切,却再也无法像曾经一样,直来直往,无忧无虑。乏味也好,精彩也罢,都成了一潭碧水,掀不起风浪,连涟漪也奢侈。梦想多了,欲望也就多了;欲望多了,心里就少了澄澈。

没有人可以不长大,也没有人可以下个定论,说成长的好与坏。我总追求一份简单。钥匙不需要钥匙扣,手机也不需要各种花样,实用才是王道。不买廉价物,宁可省下来,集起来,买一个生命周期长的,款式经典的,不易淘汰的。无投入无价值,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交无聊的朋友,真才实学也好,歪门邪道也好,至少有点特别的,学习不好人缘好啊,长相不好性格好啊,家境不好梦想好啊,先天不足后天努力啊,那就是能交心的朋友,那就是值得珍惜的朋友。不攀比不嫉妒,不虚荣不跟风。保留着一份童心,保留着不老的想象力,相信理想,相信正义,相信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相信厚德载物。

一次只做一个梦,一个梦里,只有一行脚印。

愿梦不醒,愿人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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