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也是在场人的心声,我们国家官员的家事跟你雪国有什么关系,居然还以此为谈和的首要条件。
不过雪国的四位使者站着并没有开口说话,完全听从茗伊无歌一个人的意思。
“想来这位就是姐夫吧?”无歌上前两步对着尚弘煦欠身行礼。
有些闹不明白的尚弘煦赶忙上前虚扶了一把,“姑娘这是何意?与内子什么关系?”
在场的众位大臣加皇上也一头雾水的看着无歌,你不是口口声声要人家和离吗?怎么现在又行礼又叫姐夫的,你到底要干嘛?
无歌展颜一笑,让尚弘煦一晃神。她站好目视着尚弘煦,眼中的光芒忽然变得很凌厉。
“请问永定侯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姐姐云歌?”无歌冷声问道。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杀死我最爱的妻子?”尚弘煦心中一动,眼中露出诧异之色,语气带着质问,“请无歌姑娘不要乱说话。”
旁边的大臣都带着疑惑,不是对外传永定侯和他妻子很恩爱吗?他的妻子死了五年了也没有再娶,是因为忘不了爱妻。
然而今天突然站出一个人来说是永定侯杀死自己的妻子的,他们都觉得不可能,同时还闻到一股浓浓的八卦的味道,看来此事有内情啊。
燕啸天坐在龙椅上,探着身摘着耳朵听,他对于云歌的死也有很多的疑惑,当然他知道的也比别人多一些。
无歌完全不在意尚弘煦的否认,今天她就揭穿他的真面目,撕开虚伪的外表,“五年前我收到姐姐的来信说她怀疑你以前年纪小的时候房、事过多弄坏了身体,让我过来看看有什么法子,我收到信后就立刻启程上京了。”
“你胡说,为了云歌我发誓一生只娶她一人,怎么可能和别的人,还弄坏了身体,简直无稽之谈。”尚弘煦被她一句话说的气红了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这么说他。
“哦?那我请问在场的诸位大臣,尚弘煦在娶云歌之前真的没有通房侍妾吗?”无歌望着周边看热闹的人说到。
一句话大家都闭嘴不言,没有吗?肯定有了,这事京里但凡消息灵通的都知道,当初为了娶一个乡下丫头遣散院子里的人,这事他们也都知道,当时还道浪子回头了,忘记薛家姑娘了,说是遇到了真爱,以后宁愿守着一人,结果没多久人就死了。
“看诸位的神色,就是有了,”无歌轻笑一声带着嘲讽之意的看向尚弘煦,继续说到“我来京城的途中再次受到姐姐的信件,她说已经证实尚弘煦不孕不育,她很苦恼,但是想到他为了她遣散后院,并发誓今生唯她一人,她决定哪怕这辈子没有孩子也跟随着他。”
尚弘煦气的脸色铁青,抖着手指着无歌,不明白她这样诋毁他为了什么,他身体怎么样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事随便找个御医过来检查一下就能拆穿她的谎言。
喻泽则一脸宠溺的看着无歌在朝堂胡闹,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会给她收拾摊子。
“我回信告诉姐姐,这事你当做不知,等我过去帮姐夫查看一下身体,看看能不能补救。等我到了京城的时候就听到传闻说姐姐怀孕了,而且不小心小产大出血人没了。我当时的第一想法是不可能,姐姐不可能怀孕,那么她小产而亡的传闻就是错的。”
“我当时夜探敕宁侯府,想查一下姐姐是不是真的死了,还是被迫的被死亡了?正好听到尚弘煦这个人渣对着姐姐的尸体说话。”
说到这里,无歌一脸怒意的瞪着尚弘煦,愤恨的用手指指着他,厉声呵斥“他说,你老老实实当你的少夫人不好吗?居然发现我不能生育的秘密了,这不是自己作死吗?你以为我会信你说的保守秘密夫妻依旧好好过日子的鬼话,哈哈,你太天真了,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不过你是不能白死,怎么也要为我做点事才行,小产而死,这样大家就不会怀疑我不能生育了,以后我以思念你为名不再娶妻,也就不会有人去关注我是不是有孩子了。”
“你胡说八道。”尚弘煦气的破口大骂,“我没说过,我也没杀害云歌,我们很相爱,你不要诋毁我和云歌。”他红着一张脸,恨不得上前要找人理论。
五皇子雪离上前一步将人拦住,冷声说到,“我雪国的人不是你可以动的。”
“永定侯,冷静。”燕啸天见状赶忙出声阻止,不能跟使臣动手,要不燕国就是理亏的一方,谈判的时候很被动。
“尚弘煦,你既然没做那你怕什么。”喻泽站在无歌面前与尚弘煦对视,一双眸子凌厉的看着他。
“我没做,我才不怕。”尚弘煦面对喻泽总是不自觉的矮半头,他被气得脸红脖子粗,但不得不忍着,因为对方的身份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他稳了下情绪,沉声说道,“无歌姑娘今日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任,如果最后证明是你故意诋毁我,我要你下跪跟我道歉。”
喻泽刚要说什么,无歌直接开口高声道,“好啊,我要是污蔑你,我给你下跪道歉,不过,如果真的是你因为怕不能生育的秘密泄露而杀了姐姐云歌,我要求你与云歌和离,归还她的棺木尸首,同时为你的杀人行为负责任。”
“好,一言为定,”尚弘煦立刻应道,然后他转身看向燕啸天,躬身行礼,“请皇上派御医过来为我检查身体。”
打破传言的最好方法就是用事实打脸,你不是说我身体不好吗?我直接检查给你看。
无歌无视他一脸得意的模样,老神在在的站在那看着自己的手,把玩着手腕上的玉镯。
喻泽见她根本不担心,也就放下心来,他摸了摸食指上的玉戒指,嘴角不自觉的勾起,望着她的目光缱卷温柔。
皇上直接点头同意,让身边的大太监去宣太医。
大殿上的人们看着剧情到了要打脸的一步,是无歌姑娘胡说给人下跪道歉呢,还是永定侯真的杀害了妻子,隐藏自己不能生育的事实?他们拭目以待。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两名御医从殿外走了进来,给皇上磕头行礼。
“行了,你们给永定侯检查一下身体,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如实禀报知道吗?”燕啸天摆手,让他们起来不要行礼了,他也想知道当初到底怎么回事?云歌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二位五十多岁的非常有权威的御医赶忙遵旨,然后来到尚弘煦跟前,“侯爷请伸手,下官为您把脉。”
第一个开口的是专门给皇上看病的专属御医,太监总管得到授意将他请了过来,也是最不可能说谎或者被人收买的一位。
尚弘煦非常淡定的伸出手来。
专属御医左手托着他的手臂,右手搭在脉搏上开始号脉。
少顷他皱起了眉头,抬眼看了尚弘煦几眼。
“刘大人,可是有什么问题?”尚弘煦心中一惊,看他的神色自己身体好像真的有问题似的。
刘大人没回答,而是让开位置,让一旁的杨大人把脉。
杨大人上前一步把脉,他皱着眉头,还让尚弘煦换一只手再试试。
将手放下,他看了一眼刘大人微微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真的有问题吗?大家看着两个御医打哑谜,着急得不得了,有什么你倒是说啊。
燕啸天也等着结果呢,不过他很熟悉刘大人,见他的神色不好,尚弘煦应该是有大问题。
怎么办?他也想把此事押后,偷偷的询问结果,可是对面的女子不是普通人,她代表着雪国是来谈判的。
“怎么?燕国皇帝是打算包庇杀人犯吗?”无歌神色一凝,语气微寒的质问。
“算了,你们说吧。”燕啸天一摆手,直接说吧,这事不可能拖到以后再说了。
有了皇上的旨意,刘御医开口了,“永定侯身有疾,无法生育。”
一句话,大殿上轰的一下传来各种议论声,“不可能,你们一定是误诊。”最不能相信的是尚弘煦,他怎么可能不能生育,完全是无稽之谈。“你们是不是被这个女人收买了,我怎么可能无法生育。”他上前抓住刘御医的手臂大声喊着,完全不能接受这个诊断。
“下官和杨大人诊出来的结果是一样的,如果永定侯不相信可以在另寻御医诊断。”刘大人脸色不是很好,居然怀疑他的医术,他脸沉了下来,语气很不好。
杨大人也在一旁说到这也是他的诊断。
“不可能,”尚弘煦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答案,看着大家看他的眼神,怜悯,同情,幸灾乐祸,什么样的眼光都有,急的他大声喊道,“我明明已经有个四岁大的孩子了,前段时间还有小妾诊断出来怀孕了,所以我不可能不能生育。”
四岁的孩子,就是发妻去世的第一年怀上的,第二年生出来的,还说什么深爱妻子,一生不会再爱任何人,这转眼就睡小妾,也是够虚伪的了。
众人看他的眼色都变成了鄙视,你说你要是光明正大的纳妾也就算了,也没人说你什么,可你偏偏摆出一副深情人的模样出来,这不恶心大家吗?
“原来你不止骗人,还被戴了绿帽子啊。”无歌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到。
“你胡说,那是我的孩子。”尚弘煦急红了眼冲着无歌大吼,又急又气,涨红了一张脸,发冠都有些歪斜。
“据下官诊断,侯爷这不能生育的毛病有七八年了。”刘御医插刀,叫你怀疑我的医术,那我就实事求是的说出来。
什么?这下尚弘煦傻住了,怎么可能?难道他真的不能生育?
“早听说这永定侯还是世子的时候后院侍妾通房一大堆,这是知事的早,早早把身体弄坏了。”
“我估计是,七八年就是他十四五岁的时候,那要多么荒唐才能把身体弄坏了呀?”
“最可恨的是,他居然编造谎言杀害妻子,还伪造出一副和妻子恩爱的模样,想想都觉得恶心,虚伪。”
“是啊,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活该被人戴绿帽子。”
“只是可怜了老侯爷了,一世英名毁在儿子手里,好在他将爵位传给了小儿子 ,家门还是能保住的。”
听着周边人的议论,尚弘煦觉得天旋地转,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没杀人,他可以生育,现在的他目光有些呆滞,明显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可能。像个精神失常的人。
无歌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觉得非常解气,喻泽则不厚道的笑了一下,然后赶紧绷住了脸,让自己看起来很严肃。
“皇上,现在可以下旨让云歌和这个渣男和离了吧。”无歌转身看向被打击到的燕啸天,开口道。
燕啸天神色复杂的看了无歌两眼,开口,“这事既是永定侯的错,朕肯定会给云歌一个交代,拟旨,云歌与尚弘煦,二人情已断、缘已了、二心不同难归其一,故下旨判二人和离,从此以后互无干系。另永定侯涉嫌杀害妻子云歌,削去其爵位贬为庶民。”
说完,他看向无歌,“尚弘煦于燕国有功,留其一命,贬为庶民可否?”
“让他活着忏悔。”喻泽适时说到。
无歌才点点头,算是同意这样的处罚措施了,喻大哥说得对,有的时候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
事情非常戏剧性的结束了,燕啸天当场写圣旨,盖了大印,无歌拿着新出炉的圣旨,心里非常高兴,终于出了死前那一口怨气了。
“对了,皇上,听说薛梦是你的妃子是吧?”无歌将圣旨收好,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燕啸天有些诧异她居然还知道薛梦,当即点头,“是朕的贤妃。”
“没想到雪国人还知道我皇妃子的贤名啊。”一旁的御史开口道。
大家也附和,纷纷开口夸赞雪阁老,有个好女儿啊,人家雪国都听说过大名。
等大家夸赞一通,无歌才笑着开口,“确实请说过贤妃的大名,不是那个嫁人了还与尚弘煦这个人渣私下密切来往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