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缺：我傻了？
不禁在脑海中，回想起方才自己问的那句话。
“告诉我，你们禁区的人，以往岁月是在何处掠食的……我便不杀你。”
然后，洞虚说：牧神星。
“啪——”
吴缺甩了自己一巴掌，打在额头上，顿时额头通红。
万万没想到啊，自己居然会被耍，让洞虚钻了自己的语言漏洞。
“我的意思是，让你告诉我，那是什么地方！”吴缺纠正道。
洞虚笑呵呵地坐着，淡淡道：“我告诉你了啊，牧神星。”
“嘿！”吴缺瞪眼，“跟我咬文嚼字？”
“那你认不认这个交易呢？”洞虚眯眼笑看着吴缺，他当然不想死，不过也没抱太大希望吴缺会放过他，故此也不那么畏惧。
“我……”
吴缺深吸一口气，有种说不出的憋屈。
虽然吴缺觉得，对坏人不必讲什么道理，可他终究是个带把的爷们儿，自己说出口的话难以咽回去。
“你再告诉我，牧神星的虚空坐标，方才的交易便算数。”吴缺正色道。
谁料，洞虚大帝伸了伸腿，一手托着俊朗的脸，依靠着阵内一块大石斜躺着。
他挑眉道：“道友，这是第二个交易，得算另外的价钱。”
“卧槽……”
吴缺差点想弄死这货算了，还跟他将什么交易？
但还是忍住了。
牧神星是个极其重要的地方，那是禁区的猎食场，生存者无尽的生灵。
吴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 但墨神符与典神姬，皆是要求吴缺找到那个地方，他自己也看不得这种人间悲剧。
既然知道了，真有这么一个“大帝牧场”，吴缺便不得不管。
不然，日后帝阕若是知道了，指不定会叫喊着“清理门户”，揍他一顿呢。
“我从来没吃过这样的亏。”吴缺冷盯着八门困阵之内的洞虚。
洞虚淡然道：“若是你不讲信义，毫无为人之本，倒是可以违背第一个已经达成的交易……杀了我，为众生除害。”
“嘿，你以为我做不出来？！”吴缺瞪眼，这特么简直是在挑衅我的脾气呀！
只是吴缺心中，也的确有些膈应。
讲道理的话，人家已经完成了交易，告诉了自己牧神星的确存在，那便应该按照约定放他一命。
做人得遵守契约，此乃极基本的道德底线之一。
“呵呵……”洞虚就这么眯起了眼，靠着石头假寐起来。
有句话叫做，君子可欺之以方。
他料定，一个会问牧神星所在的人，不会不遵守道义。
坏人可以不讲道义，但好人不行，哪怕是面对坏人时，也得遵守一些规则。
因为，一旦好人都不遵守规则了，那么信任便从此崩散，再无任何可以讲道理规矩的可能。
届时，将带来更恐怖的劫难与后果。
为什么官府要跟贼人讲证据，讲立功从宽？因为这可以令代价最小化。如果官府都违背这种规则，那以后的贼人将更加凶悍，受害者将付出更大的代价。
今日若是吴缺不讲信誉，那他将毁誉，将来谁也不会再信他讲的交易规矩，谈判将失去可能。
敌人将负隅顽抗到底，所带来的后果便是，吴缺的所有敌人都将在最后，搅到鱼死网破。
这里并非没有他人，到底有多少个暗中跟来的强者，还藏在暗处稳坐钓鱼台，吴缺尚不得知。
“好……我饶你一命，现在，我们来做第二个交易。”吴缺眯着眼，故作出一副凶狠的模样。
“好！”洞虚大帝眸绽精光，对吴缺竖起大拇指，坐直了身子，“小友颇有大帝之风，老夫佩服。”
这做人呐，不能太刚，吴缺都妥协了他还一脸戏谑的话，那就真是给自己挖坑了。
洞虚有点子智慧。
“现在，告诉我牧神星的虚空坐标！”吴缺道。
“哦？”洞虚又笑道，“我已经逃得性命，为何还要出卖自己人，告诉你牧神星的虚空坐标？”
吴缺挑眉，靠，敢跟我玩儿这一套？
于是，吴缺冷眸沉哼：“呵呵，我只是答应饶你一命，可没承诺其他的……”
吴缺也腹黑起来，跟我嚼文嚼字？
那好，来吧，嚼啊！
“呵呵，”吴缺扬了扬手，作势就要出招，道，“将你的肉身放去冥河，将你的元神丢进神界……这也算活着，吧？”
“别！”洞虚连忙瞪眼，伸手阻止吴缺。
吴缺收势，从高空落下身来，站在阵壁外笑看着洞虚：“怎样，想通了？”
“若是我说出牧神星的坐标，就算你不杀我，所有禁区的人都饶不了我。”洞虚沉声说道。
“可你不说，我现在便饶不了你。”吴缺抱着双臂，隔着阵壁戏谑地道。
洞虚陷入了沉思。
思忖不到片刻，洞虚叹了口气：“你还是杀了我吧。”
“嘿，你这人是不是不进棺材不落泪？”吴缺龇牙。
“代价太大了，与死没有什么区别。”洞虚叹道，斜睨吴缺一眼。
呵！
这个东西，还跟我讲价钱？
吴缺是听出来了，洞虚哪有多怕禁区的报复，他是想要坐地起价。
牧神星的存在，对禁区来说是牧场，是收割命源之地。
洞虚需要足够大的利益，才会愿意冒着得罪所有禁区的危险，向吴缺说出那枚古星的虚空坐标所在。
“告诉我牧神星的虚空坐标，我就教你《石帝经》的融魂法！”吴缺眯着眼，一脸肃色地看着洞虚大帝。
以长生诱之！
吴缺便不信了，长生的*力，还不足以令洞虚说出牧神星的虚空坐标！
“嗯？！”
洞虚大帝眸子微微亮起，嘴角勾出一丝笑意。
“怎么样，我很有诚意。”吴缺正色道。
洞虚点点头，微叹道：“早知你愿意，如此轻易便拿出融魂法，何必闹到这一步呢。”
“呵。”
吴缺翻了个白眼，这就是所谓的禁区联盟，一个长生的机会便令之变节。
“为了避免，你违法契约，你应该先教我融魂法，我修成后才能告诉你牧神星的所在。”洞虚谨慎地说道。
“你耍我？”吴缺有点不满了。
洞虚连连摇头：“我为鱼肉，若你反悔怎么办，你该不会觉得，我活了漫长岁月还会轻信他人吧？”
“可你若是资质太差，练不成融魂法，那岂不是这交易我亏了？”吴缺皱眉头道。
洞虚瞪眼，一脸不悦。
我会资质太差，练不会？
瞧不起谁呢！
帝道修行者，一法通万法，除却那些古老的禁忌天功外，什么老子学不会？
膈应人呢？
“这样，你先解开这座阵法，给我一些安全感，我再告诉你牧神星的坐标。”洞虚讨价还价道。
吴缺摇头，很正色地道：“你应该明白，就算我饶你一命，也不会轻易让你在外流窜……今日之后，你必须听我指令，不能再与禁区为伍，否则我岂不是放虎归山？”
“好！”洞虚大帝突然却叫好，笑了起来。
吴缺冷哼，心中却是暗笑，知道他会是这样的反应。
因为站在吴缺的角度，洞虚可以不用死，但也绝对不能让他轻易自由，必须始终在自己的监视之下。
否则，放虎归山纯属愚蠢，而洞虚也不会相信，吴缺愿意轻易让洞虚行走在外。
若是吴缺不说这句话，洞虚会感觉，这场交易吴缺没有诚意。
而吴缺明说了，将会限制他的自由，却反而令洞虚相信了吴缺一些，觉得他是真要与自己做这一场交易。
那就不必再多担忧，觉得吴缺会食言，因为他已经在思考，如何履行契约的同时又不能失利的法子了。
这场交易，被洞虚判定为，可信！
“交易之后，我将在你的识海，种下魂种，若你敢再为祸世间，我将能轻易杀你……你有意见的话，这场交易不必进行了！”
吴缺很正色，他必须要拿捏住洞虚大帝，牧神星的所在反而不是很要紧了。反正那个地方，吴缺自信迟早能找到。
“魂种不行，但可以与你签订契约之誓。”洞虚摇摇头，不可能允许吴缺在自己体内，种下一枚随时可以看心情，取自己姓名的定时炸弹。
吴缺早有所料，知道洞虚肯定会讨价还价，但契约之誓的确是吴缺最后的底线。
也是双方的底线。
契约之誓，是一种本源神纹道法的应用，让修行者与天地签订契约，发出誓言。一旦违背誓约，将会受到天地规则的神罚！
这可不是向某位古老大神发誓那种，时灵时不灵的，这是一定灵的！
“契约之誓，刚好我也会写……”吴缺眯眼轻笑，他得到《本源神纹道书》已久，自然有所钻研，契约之誓这种东西老早他便上手了。
“呵呵，小友早有准备呀……”洞虚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两人相视一眼，皆是知道对方是狐狸，狡猾得不要不要地。
于是，在吴缺手指划动下，一面金色的符文契约，被铭写在了八门困阵内的虚空大幕上。
等吴缺将契约上的内容圈定，对洞虚仰头示意时，洞虚元神出体，以魂体在契约之誓上，留下了自己的神念烙印。
那道神念烙印，微微一颤，化作两个古神文，“洞虚”二字烙印在了契约人的落款之上。
随后苍穹之上，一道金色闪电落下，击中了这篇契约，契约之誓便随着金光没入苍穹，承顺天地法则。
誓成！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牧神星的所在了……”洞虚长舒了一口气，契约之誓上写明了双方的明细条款，他此时才算是有了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