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时辰到,该上轿了。”
红彤彤的轿子停在门外,姨娘亲手为鹿林清画上精致的妆容,梳好发髻盖上红盖头后被王爷派来的丫鬟搀扶着上了轿子,来不及再回头看一眼姨娘就在咿咿呀呀的礼乐声中逐渐远离了鹿府。
花轿内虽有软垫,但却因人力颠簸加上头饰惊人的重量令鹿林清有些头昏脑涨,红盖头下的视线范围着实有限,繁琐的礼仪只得全靠媒婆和丫鬟的引导下才撑到礼毕,直到坐在新洞房的床边才得以重生般松一口气,今天一整天一直服侍在身边的丫鬟站在旁边一丝不苟的端着合欢酒,安静等待王爷从前厅回来。鹿林清伸手轻揉着被压到酸痛的太阳穴,终于在累困交错时,门被轻轻推开。
“这位姐姐,你就是我的新娘子吗?”
鹿林清不顾身旁侍女阻拦起身一把撩起盖头,睁大眼睛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位王爷,俊俏的面容和挺拔的身姿,若是不开口说话必定是一位标准意中人的形象,可如今鹿林清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竟是一个略有些痴傻的王爷,凭借原主的记忆中,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这位王爷的身影,抬头对上王爷那通亮无害的眸子,透过眸子看不出任何的其他信息。嫁衣的裙角被面前这人死死拽住,偶尔还摇晃两下等待着鹿林清的回应,鹿林清猛的站起甩开裙角不可思议的左右看着这两人,王爷两手一松扑了个空的缩在床角不敢抬眼看她。
“还真是个废物王爷,我那是说着玩的...谁是你姐姐!还娘子姐姐?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与我郎才女貌的凌王吗?!”
鹿林清高声的喊叫明显是吓到了站在一旁的侍女,侍女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旁,连忙跪下给鹿林清磕头谢罪。鹿林清双手环在胸前居高临下的在床边瑟瑟发抖的王爷和跪在一边的王爷深吸一口气慢慢冷静下来接受着眼前发生的这些事情,把捧了一路还带有自己余温的绣球
放在王爷手中暂且当个玩物,扶起一旁的侍女,两人远离王爷坐在的床边后鹿林清问起了王爷的事情,侍女也小心谨慎的开口,生怕鹿林清一气之下跑走。
“回禀王妃,奴婢知冬,从记事起便跟在王爷身边伺候,王爷名为祁熠,先皇赠与他兵符才得以封了凌王称号。王爷从小并不痴傻,只因当初先皇立下太子之位时,遭到陷害……还请王妃消消气,今日可是你与王爷新婚的大喜日子啊。”
我被骗婚了
知冬低着头仔细讲述着祁熠先前的事迹,不经意间戳到泪腺般一发不可收拾,鹿林清平时最看不得这样哭哭啼啼求饶的女孩子,若不是当初有求于尚云生,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用第二回。这么多信息堆向她,顿时间令鹿林清觉得头大。以夜深为由遣走知冬后回身打量着眼前这位全然不知自己所做何事,还在张大嘴巴打着哈欠的王爷。
“王爷,人都走了你就别装了,哪怕不喜欢我你...也不至于装个傻子吧,你不如装个暴力狂吓唬我啊...大不了你以后遇到喜欢的再娶就好了,我又不拦着你。”
鹿林清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的等待着祁熠给自己一点点不一样的回应,可床上这人却双手接抛着方才自己递过去的红绣球,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忽而令鹿林清气不打一处来的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绣球激怒他,不料祁熠却安安静静等着鹿林清将绣球再丢回他手中。
“你听到我说话没有!我没在跟你玩!”
祁熠被她突如其来的大声喊叫吓了个激灵,双肩猛的一抖楞在原地,通透的眼眸中挂上一层恐惧,双臂环住膝盖缩成一团偷偷偶尔瞄一眼满身怒气的鹿林清。
“娘子姐姐,你好...好凶啊。”
还真是个傻的...
鹿林清看着与先前没有任何差异的祁熠彻底放宽了心,也暗暗在心底彻底知晓,所谓的按照婚约嫁人在这个古老的年代确实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简单。
尤其是嫁入皇家
打破了最后一丝念想的鹿林清盯着手中无用的绣球轻轻丢回他怀里,看他逐渐轻松的面部表情无奈的深吸一口气,回身坐在铜镜前轻轻摘下凤冠,脑海中闪过无数今后与这位凌王相处的方式,可不论任由鹿林清想到哪一步,总会在某个臆想的分歧点被生生拦截。
既然自己已经嫁给了这位王爷,那么就应该顺应那位赐婚之人的心意,好好生活在凌王府,哪怕将他当作弟弟看待,也不能每日面对一个痴傻王爷杞人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