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两人告别后,谈安就随便找了个客栈住下了。对于居住的地方,谈安一向比较有要求,以前和同学出去玩的时候,不说五星级酒店,怎么着也得有个三四星,以至于预算总是不够。而眼下这间屋子,古色古香也还算符合她的标准,桌子上的陶瓷碗里还养着小金鱼,桌旁摆着两把官帽椅,推开窗就能看见外面热闹的街道,三三两两的行人,象棋桌前谈笑风生的书生,以及拿着风车、拨浪鼓的小孩嬉戏追逐,估计不久啊,就回被母亲叫回去吃饭了。傍晚,谈安去外面打了好几桶热水,准备洗澡。终于将最后一桶热水倒进了浴桶里后,谈安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不禁抱怨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没有空调就算了,洗个澡还要这么累。”说罢,谈安就迅速脱了衣服,坐进了浴桶里。哎,泡在水里真舒服,不知道二宁现在在干什么呢。谈安想着想着就闭上了眼睛。
此时,俞府里灯火通明,好一个热闹非凡的景象。俞建国是这个地方有名的盐商,富甲一方。今天是俞老爷迎娶第六房小妾的日子,本来娶妾是不用这么操办的,之前几个小妾也都是给些钱就接回家了,可奈何这个妾式是个16岁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俞老爷喜欢的不得了。俞宁宁便是俞府的三小姐,上头除了两个姐姐还有一个哥哥。
“小姐!小姐!找到了,青楼里就有个女子叫谈安,但她是老鸨的远方亲戚,并不是烟花女子。”一个穿着粉色襦裙的小丫鬟跑了进来。
俞宁宁放下了手上的糕点,眨巴着两只大眼睛:“荷花啊,你这名字也太土了,我给你换一个好不好?”
“啊…?好的小姐,不过这名字就是你给我起的啊。”荷花站在桌前,尚书府很大,跑了一会儿气喘吁吁的。
听到这个消息,俞宁宁的内心仿佛五雷轰顶,她的品味向来无可挑剔,未来可是要做全国最顶尖的大画家的,怎么可以有这种雷人的过往,就算是曾经的三小姐起的,对她来说也简直是奇耻大辱。俞宁宁拍了拍胸口,深吸一口气,然后一只手搭在荷花的肩膀上,极其认真的说:“以前让你顶着这么一个名字过日子,是我的错。以后你就叫涴清吧,浣纱弄碧水,自与清波闲。”说着便在她的手上写下了这两个字。
涴清笑了起来:“小姐,其实荷花很好听啊,您最后刚刚说的我听不懂,不过很好听,我很喜欢。”
听完这话,俞宁宁感觉自己要心肌梗塞了,荷花?好听?算了算了,不和她计较,以后有的是时间,一定能把她的审美纠正。“对了,你刚刚说找到谈安了?她在哪家青楼?”
“月明楼。”
第二天一大早,俞宁宁就起床了,可把涴清激动坏了,平时要想把她家小姐喊起来可不容易,声音太小听不见,多喊几次会被轰出去,敲锣打鼓的是能叫起来,但也少不了一顿骂。自从小姐落水后,就像变了一个人。“小姐,我给您梳妆打扮吧!”见俞宁宁已经洗漱完毕,涴清赶忙问到,生怕她回去睡回笼觉。俞宁宁撇了她一眼,回想起自己刚到这里来的时候,涴清给自己的搭配的一身衣服加发饰就头疼。但又不想伤害了她那天真无邪的好心,只得微笑着拒绝了她。穿好衣服后,就和涴清去了月明楼找谈安。
“哎呦,我的大小姐,这青楼可不是您来玩的地方,这万一要是被俞老爷知道了,我这可就做不成生意了。”老鸨一见到俞宁宁就贴了上来,身上的香水味儿迅速的钻进了俞宁宁的鼻子,熏得她一激灵。俞宁宁推开了老鸨,说:“老板娘,我只是来找个人,不进去也是可以的,你让谈安出来,我们之前认识的。”
“谈安这个死丫头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原本是想让她嫁给侯爵府的,结果她给我跑了,苏公子也跑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一起走的,我最后可是一个子儿都没捞到。”老鸨谩骂道,但突然想到谈安认识俞老爷的千金,便又开了口:“哎呦喂,我也是个苦命的人,谈安家里本是为皇上做事的,要不是她父亲欺君罔上,怎会落得如此田地,那时候谈安还小,他父母临终前嘱咐我,让我不要告诉谈安真相,我养了她这么多年,却连她的亲事都做不了主,如今人还下落不明,我真是苦啊!”说到后面老鸨的眼泪都掉了下来,惹的俞宁宁竟有点同情她,不过看她这样子也不像是什么好人,估计事情不假,但好人全让她给当了,就放弃了安慰她的想法。俞宁宁正了正神色:“告辞。”老鸨马上就不哭了:“您走好啊,有空让您哥哥多来玩啊。”果真不是这么好货色,脸色变得真快,我一定要告诉谈安,俞宁宁想着。
涴清一脸疑惑:“三小姐,我们去哪儿啊?”
俞宁宁:“侯爵府。去碰碰运气,不早了,先去吃午饭吧。”
吃完饭,俞宁宁就带着涴清,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侯爵府,她敲了敲大门,不久就有人来开门了。
小斯:“小侯爷不在,一早上就出去了,要不您进去等等?”
俞宁宁知道自己瞎找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就,跟着小斯进了大厅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