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有女初成
她这次专挑缺叶的杀,将它们打成重伤,然后跟踪。但这样实在太慢了。
花叶兽是群居灵兽,她寻了个机会,杀到了花叶兽的老巢,一锅端了。这才在一处干草窝中寻到了她的叶子。
可花叶兽的老巢几百头聚集,这花叶兽修为虽算不得高阶,但好虎还不敌群狼呢!她杀得又急又凶狠,满身鲜血,满头干草。颇为狼狈。
但好歹是找到了她的叶,看着夕阳就快沉入山里,也来不及将自己整顿整顿,便招来了她的坐骑,火速赶了回来。
听见大师兄正要宣布今日比试将要结束,连忙出声阻止。
她忽略掉别人看她的异样眼光,赶紧将自己的叶呈上:“太子哥哥,天晓来晚了,但好在……并没有错过时辰。”
天晓不敢抬头看秋松落,她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定是丑翻了,没脸了。
北辰望着秋松落,不语,这天晓不过是天族送来攀势力的,大师兄不喜,尊上更不喜。
本以为这场比试,天晓必定会被刷下来,没想到,她还有几分才识。
秋松落眼神淡淡:“说了多少次,这里没有太子,你还未入门,唤我仙上!”
秋松落对这天晓好像也不太待见。
“……是,仙上。”天晓有些失落。
秋松落瞳孔幽蓝,看了她手中的叶一眼:“行了,你过了!”
又转向众人,“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北辰,你看着吩咐,完了就散了吧!”
说完,便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北辰便看着核对了一下人数,点了下晋级的人,再说了一些事。
比试的结果,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悲。
期间,众人不免唏嘘。
“诶?不是说今日是个文题吗?这长孙公主这一身伤又是从何而来啊?”
“是啊!是啊!若非事态紧急,她也不会不整顿一下便来复命啊!”
“这找个叶子还能有危险?”
“诶!我在寻叶的途中可是看到好些花叶兽的尸体。莫非都是长孙公主猎杀的?”
“是了,你们看她刚刚手中的叶,分明就是那花叶兽身上的。”
“我以为今日的文题,不过是考考大家的神识细心,断不会凶险到动武,没想到啊!竟取了一片长在灵兽身上的叶子,妙啊!”
“看那公主浑身是血的模样,活像是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啧啧。”
“看她的样子莫非是捅了花叶兽的老巢?”
“未尝不可能啊!”
“虽说这花叶兽灵力修为算不得高阶,但也十分难缠啊!”
“若是还凭一己之力一举端了花叶兽的一个老巢,也当真是了不起。”
“唉!想着这般凶险的事,也就长孙公主能做到了。”
“是啊!是啊!不愧是天才啊!”
“……”
“……”
彼时,天晓已经羞愧得离开了,她受不了自己,恨恨地瞪了墨石一眼后,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泡澡。
待众人一一离去,
仲姿不可置信地望着墨石,试探着叫道:“琉……”
“不要叫!”仲姿还未出口,墨石呵住了他。
仲姿左看看右看看,他现在紧张心慌得不得了,
仲姿:“你疯了,你不怕被逐出师门吗?”
上个一百年,因为火茓冒充外来人参加了比试,掌尊宫翊非常生气,扬言谁再有下例,便逐出师门。
墨石自信道:“怕什么?我有师父,谁敢逐我!”
仲姿:“……”
好有力的理由,竟让人不能反驳。
仲姿:“那要是在决试的时候暴露了,你怎么办,你肯定要被掌尊宫翊惩罚的呀!”
暴露了才好,暴露了才有人知道,这个人是我千夜琉璃。
琉璃:“怕什么?我有师父,谁敢罚我!”
她是会让那个叫天晓的拜师成功的吗?绝对不可能!
仲姿:“……”
娘诶!快来拯救一下这个自以为是的姑娘吧!
琉璃觉得身体很不舒服,尤其是小腹!
刚被扎了三针,才被扎的时候,并没有多大感觉,如今觉得阴痛阴痛的。
仲姿没有注意到琉璃的异常,又劝又问了她几句,可琉璃根本不为所动。
无奈,最后他怅然道:“算了,老子觉得,你也是时候为自己正个名了!”
仲姿又从怀里摸出那个白瓷瓶:“你的花露,还你!”
琉璃却越来越不舒服得很,她拒绝道:“不必,本来就是给你的,我先回去了!”
仲姿也不勉强她,这里离雪初霁倒是挺近的,也不担心琉璃。
“那你自己小心些!”说完他自己就走了。
琉璃一人独自往回走,
越走越觉得不对,她觉得小腹很痛,腰身乏力,她已经换了衣服,小腹看不出血迹,本来就不是个大伤口,但为什么这么疼,
琉璃的第一反应就是天晓给她下毒了,但是看伤口也没有发黑。
她就再忍忍,
深吸一口气,招来自己的仙鹤,艰难的爬上去,朝雪初霁飞。
还没有到大门口,琉璃就感觉越来越难受,活像小腹里有只蛇在钻来钻去,到了大门口,下来的时候,还跌倒了地上。
琉璃觉得不对劲。
师父说,有修养的神仙是不能说脏话骂人的,但琉璃此刻非常想说一句,
那个贱人天晓,她居然敢给自己下毒!
她艰难地爬起来,喘着粗气叫唤着:“师父……,师……父!”
师父,救命啊!
琉璃艰难地爬起来,捂着肚子,一步一步往院子里走去。
边走,边叫唤:“师父――,师父你在不在啊――”
疼死了!
她扶着院里的栏杆,柱子,疼得满头都是汗,心里把天晓骂了个千遍万遍,这样儿的人也配做她的师妹?
八辈子吧!
心情烦躁得很,越想越恨:“师父――”
曲流觞刚送走北海水君那座佛,正在看书,听到小徒弟痛苦的叫唤,闻言就赶了出来,看到她浑身颤抖着扶着栏杆走过来,满脸的汗,吓了他一跳。
曲流觞:“琉璃!”
小徒弟受伤了!
谁干的!
曲流觞一个箭步跑过去检查她的身体,二话不说,先喂她一颗续命的丹药。
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脉,发现脉象虽然快,但并不紊乱。
敢伤他曲流觞的徒弟?
他虽然温柔了十几万年,但也不是良善之辈,他边检查着,眼里却风云翻涌,片刻之间,就将这神界与他有过节的都细细盘算了一遍。
小徒弟很难受,甚至有些站不住,曲流觞准备抱起她,把她放到房里去。
琉璃却抓住栏杆,死死的撑住,不让师父抱,
也不是矫情,
只是,她――
居然失禁了!
师父如果抱自己,必定会染一身的骚味儿。
如果让师父知道她这么大了还流尿,一定会笑话她的。
琉璃窘迫了脸,小脸扭曲极是难受。
曲流觞可着急了:“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又看到小徒弟腹部裙子下方渗出的鲜血,心脏都停了:“你受伤了,谁伤的你!”
琉璃见师父望着自己下方,知道他肯定知道自己失禁了,
但是却没有笑话她,而是非常担忧,琉璃就顺着目光往自己身下扫了一眼,
这不看还好,一看全是血!
一定是那个天晓,
琉璃叫道:“师父,我中毒了,救我――”
曲流觞不敢怠慢,赶紧抱了小徒弟往房内走去,温柔地将她放在床上。
抬手就要去扒她的衣服,可触碰到她玲珑的曲线,他顿住了!
这已经不是以前了,
以前琉璃还是个娃娃的时候,曲流觞给她洗澡,梳发,全身哪里都看过,甚至她小时候晚上还经常爬他的床,要师父求抱抱!
可如今,琉璃已经自理好多年了,
一回首,她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姑娘,便不能随便扒人家的衣服。
曲流觞正在天人之战中,
琉璃却是疼得全身都是汗:“好疼啊!师父――,快救我,快救我,快给我解毒啊师父!”
小徒弟说她中了毒,就开始细细地给她号脉,可看她虽然痛苦,却是没有一点中毒的征兆,半天后,曲流觞得出一个结论:“你没有中毒。”
琉璃不相信,捂着肚子疼得滚来滚去:“怎么可能!一定是……中毒了!”
一定是天晓那三根冰针,扎得她小腹现在一直在疼。
曲流觞:“如果是中毒,师父刚给你吃的那颗丹药已经可解百毒了!”
曲流觞看着她大腿处一直在滲血,着急道:“你不要动,你大腿受了伤,师父给你包扎一下!”
说着还是要去撕小徒弟的裙子。
可琉璃却是一把抓住了师父要动作的手,
她大腿受了伤?她怎么不知道,她大腿好得很好吧!
身上唯一的伤是小腹被冰针扎了三下,但都已经没有流血了!
琉璃也很着急:“师父!我大腿没有伤,一点伤都没有啊!”
曲流觞:“如果大腿没有受伤,怎么一直在流血,乖乖听话,让师父给你包扎。”
等治好了小徒弟,他就去找伤害小徒弟的那个人,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可琉璃却是不放手,她捂着肚子:“师父,如果不是中毒,我是不是得绝症了呀!我怎么一直在尿血呀!我的肚子好疼――”
尿血?
曲流觞:“……”
只一瞬间,曲流觞停了动作,
呆愣得有些反应不过来!耳根子开始发红。
小徒弟,终究是长大了啊!
“师父,师父!”琉璃看他愣在那里,还不救自己,慌得很,“师父,我好疼啊!我是不是得了绝症要死了――”
曲流觞轻咳了两下,这下是彻底冷静了下来:“你……没有得绝症!”
“可是我为什么一直在流血,而且我肚子好疼!”
太疼了,她想哭!
曲流觞左看右看,有点手足无措:“你……你很好,你乖乖的!不要动!”
能不动吗?
这么疼,能不动吗?
“师父!快救我!”琉璃疼得翻来覆去,鲜血顺着裙子流了她一身,“师父,我到底怎么了――”
曲流觞也不知道怎么办,他是个男人,只在医书当中看到过这种现象乃是正常的,可是具体怎么做,他单身十几万年,确实不知道啊。
看着小徒弟如此痛苦,他从储物空间里头翻出一本医书,翻开指着上面的人体小人给她看,并解释道:“看,这是女孩子的身体结构,这个……,你现在这里,它……有点不一样,呃……”
曲流觞解释得窘迫,
人生第一次这么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琉璃却看医书上的小人看得很认真,并不耻下问,指着一处不明白的地方,隐忍着疼痛问道问道:“师父,医书上为什么要在这里画一根木棍,为什么我没有这个玩意儿!”
曲流觞顺着她指的地方一看,
瞬间黑线,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有点紧张,翻错了书,翻成了男子的身体结构,琉璃指的这个地方,正是男子的特殊部位。
这不是最囧的,最囧的是他翻着男子的身体结构跟她讲女性癸水。
琉璃虽然两万年了,也不怎么纯情,但是男子的身体她是真没看过,也不知道男子的特殊结构,还有,她身为一朵莲花,从来不看医术的她,也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
但曲流觞就是曲流觞,他毕竟是经历过大是大非的人,活了十几万年,什么风浪没有见过,他尴尬了一阵后,温柔地说道:“你乖乖地躺在这里,师父去给你找个大夫!这本书你自己先研究研究!”
说完就扔给琉璃一本书,然后转身快步走了。
琉璃慌了:“师父――,你要去哪里啊!我好疼,你救救我啊!”
而且师父就是大夫,他还要去哪里找大夫。
也不知过了多久,师父也不见回来,她实在太疼了,她并不是忍不得疼痛的人,可是这疼痛实在太折磨人了!
久不见师父回来,疼得糊涂了的琉璃以为师父走了,不要她了,不管她了。
可实在太疼了,
就抄起师父留给她的医书看了起来,琢磨一下自救。
随便翻了一页,琉璃艰难地看着。
《素问:上古天真论》,
“人年老而无子者,材力尽邪?将天数然也?”
什么叫做“材力尽邪”?而且为什么是木材的材,而不是发财的财,老了没有孩子,为什么跟木材有关?
“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guǐ)至。”
天癸是什么?她只知道葵花,向阳花,这个天癸是个什么东西!
“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
这都,这都神马玩意儿,怎么医书跟佛理一样,都一样的晦涩难懂!
又看了几段,琉璃实在看不下去了!
这个时候,师父也回来了,
琉璃还以为师父会带回来一个多么了不得的大夫。
结果他就是把苡姐姐请过来了,
而且薏苡一进来,看清楚了情况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出了鹅叫声,
“鹅哈哈――哈哈――――,哈哈hiahiahia――哈哈――呵呵――鹅鹅呵呵――哈哈――,不是吧!二师兄哈哈――――――哈哈――――”
她笑得双肩颤抖,嘴都合不拢。
琉璃真的很不明白,自己都要疼死了,为什么苡姐姐还笑得那么开心。
她委屈:“苡姐姐?”
薏苡也想停下来,可实在忍不住:“哈哈――hiahiahia――――,鹅哈――――――――哈哈――呵呵――,我还……还以为……哈哈呵呵――,还以为……是个多么……重的病呢!笑死我了!哈哈――――――!”
曲流觞:“……”
他给薏苡倒了杯茶,很无奈:“别笑了!”
可是薏苡:“鹅哈――――――哈哈――,哈哈――――――――,我的天呐!哈哈――――!”
琉璃慌了,苡姐姐肯定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不然她不会笑得那么开心的,所以她很着急:“苡姐姐别笑了――,我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薏苡尽量让自己淡定,赶紧停下来,用手强行闭上自己合不拢的嘴,“啪啪”揉搓几下:“琉璃别慌!”
琉璃:“能不慌吗?这么疼,我是不是要死了――――”
薏苡:“没有,没有,是我们琉璃长大了!”
她越说,琉璃越是不能理解:“我不是一直在长大吗――?”
薏苡笑得哟,嘴都僵了:“这次长大跟以往不一样!”
琉璃不耻下问:“有什么不一样?”
薏苡用帕子擦干她额上的汗:“当然不一样了,因为我们琉璃可以生宝宝了!”
曲流觞:“……”
琉璃却是很感兴趣:“真的吗?”
薏苡:“当然是真的!”
琉璃想着,生宝宝?
这个概念有点新奇,她自己是朵莲花,她不是生出来的,她是地里长出来的,可她自己居然可以生宝宝?
琉璃时常和二师兄去凡间游玩,也看过那些情情爱爱的戏文,可是也仅限于情情爱爱,所以她会怀疑自己对师父的感情是不是喜欢,而对于如何生宝宝她是真的不知道,
原来,有了那个什么“天癸”的,就能生宝宝了吗?
且她也知道,生宝宝只能和夫君生宝宝!
夫君的话……
琉璃下意识的看了下师父,她有些明了了,忽然看到师父又转过脸来看她,她瞬间脸红,赶紧将头埋进苡姐姐怀里:“苡姐姐,我肚子好疼啊!”
薏苡拍拍她的背:“再忍忍,你师父已经替你熬了药,喝了就不疼了!”
琉璃:“我看医书上说,每个月都会来一次,是这样的吗苡姐姐?”
如果每个月都来一次,她生不如死。
薏苡:“这个不一定,像我们做狐狸的,也不是月月都来的!”
“那我们做莲花的呢!”
“做莲花的么……”这个问题还真难到了薏苡,所以她下意识的就去看曲流觞。
曲流觞:“……”
还好这个问题,他在书上看到过:“像这种天地万物的灵胎,一生只来一次的!”
琉璃有些高兴:“意思就是不会再来了是吗?”
薏苡笑了:“是的!”
真是太好了!
琉璃喝下药,便沉沉睡过去,第二天,依然是很疼。
曲流觞无法,就让她这几天去百花谷的灵泉洞呆着,修养修养,没事儿的时候就采点灵植,顺便泡一泡鲛纱,再没事儿就抄一抄佛经。
所以琉璃这三天,在灵泉洞,过得还是很惬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