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醒了?”小安子刚才回来,林鹤若已经在地牢之中,也无需做交接班,直接原岗上任了。
“嗯。怎么是你?”本来京白身体就孱弱,病美人之骨相,卧床几日面色苍白,如若冰霜,眉眼是千年化不去的冷淡。
京白声音是极厚重的,平日故作轻佻时不觉得,病气上来,辣椒更是伤了嗓子,显得更加低沉而清冷。
“前两日侍奉的那个…小太监…叫什么贺的。”京白一向记不住人名,也不费心记这些个太监下人名儿,就连侍奉两年的小安子,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他叫什么。
“小贺子去哪了…?”语气更气冷到冰点。
小安子也是很少见到京白这副模样,他记忆力的京白一直是个浪荡轻浮的温润公子,待人一向没什么脾性,顶多是有些寡淡,无所求。
一月不见太子殿下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好可怕。小安子心道。
“奴才,奴才…”小安子毕竟也算是个大太监了,能力和眼力劲也是有的。
“说!别想着得罪人,得罪本宫,本宫让你现在就人头落地。”京白的声音总是淡淡缓缓的,带着不自觉的轻浮又淡漠,可今日他每个字句间,字字急切,本该淡漠的声音透着杀伐气息。
“禀殿下,小贺子,他,他在地牢,被明安郡主…”见风使舵保命要紧,管他是杀是留,现在刀是架在自己脖子上了,别无选择。小安子慌忙跪下叩首谢罪,不敢其他。
小安子话音未落,床榻上半靠着的玉人儿,早已大步流星,前往地牢救人去了。
小安子反应过来紧跟着追过去,默念道:主子的意思还是切勿揣摩的好!
地牢上涔出水嘀嗒作响,幽森可怖,与漆黑不见尽头的过道纠缠不清。
“还没写好?”明安郡主的耐性有限,她可不是三岁小儿,秘密说出来是可以是武器、护身符、把柄,但他要写不出来,那秘密就永远是秘密,她也不会让别人有机会得到它。
大越皇族血亲的基因可以说是得天独厚,明安郡主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颤动,明眸皓齿,玉腮微微泛红,清丽大气,气势逼人,如若不是缺点小女儿姿态,也当的一份'回眸一笑百媚生'了。
明安就端坐着,气定神闲,十指纤长,端起刚煎的春茶,凝神微眯。
“如若日落前写出来,并让本郡主满意,本郡主可以保证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但要是写不出来,想必一个谋害太子未遂的罪名也不好受吧?”明安放下春茶,手搭在桌上,笑的大方,丝毫不隐晦。像是这罪名她林鹤若板上钉钉了。
不过,不用她说。太子那儿已经是把她当成徐贵妃的人了,太子府她横竖是待不下去了,只求阿月赶紧来,脱身之后再找机会。
看林鹤若在执笔不动,明安道“还有一个时辰,本郡主可没什么耐心…”
“谋害太子是死罪,可是这死之前受的刑罚多少,本郡主可见多了…”明安时不时的起身抚摸木杆上刑具,长甲碰撞上铁器,叮当作响。
换作是一般小太监,定是被吓破了胆的,可林鹤若是谁,将军府的小姐!从小就看爹爹处置叛军乱贼惯了,吓唬人的手段罢了。
一边装模作样的埋头苦想,一边谋划着跟阿月接头,怎么破军而出。
一个时辰…一个时辰…
阿月你可要快点!你家小姐可不能以一个太监的身份死在这黑不溜秋的地牢里啊,这要是传出去,真的是'遗臭万年'了!!
“本郡主看你是执意不想写了。”明安还是耐不住性子,软硬不吃,耍滑头,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难啃的骨头。
“来人!行刑!”玉袖一挥,侍从立刻去绑了林鹤若。
“大胆!谁允许你动本宫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