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遮月,天地之间变幻莫测。
越战年间,各大仙门联手发布了一条禁令:除皇室和贵族嫡长子外,其他凡人不得修习仙门法术。
不过这也碍不着想要追求的人。
那时社会阴暗,每个人都自私贪婪。平民百姓认为只要有人护天下太平,保世界安定就好。他们胆小懦弱,欺压自己的族民,将人性演绎的淋淋尽致。
后年间,一位少年凌空出世,携妻子之手与天下伪道抗衡,定居魔炉山。
那时候魔族也才刚刚兴起。这少年的出现,引起了所有人的轰动,与天下正道做对的全部都是恶,必须要铲除,即使你行大道做正事也不会有人知会片刻。
于是一场正魔之战掀开帷幕……
由仙门百家之首秦子沫带领众大世家围剿魔族君战霆。当时的血雨腥风,仿佛还历历在目,让人回想起来不禁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你无路可逃,还不束手就擒。”秦子沫鲜衣斗冠,手握绝情指着单枪匹马的君战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正义感,接着说了下去,“你若弃恶从善,解散魔族,自废修为,那我大可放你一马,如何?”
“哈哈哈”君战霆狂妄的笑了起来,笑这些自诩正义之士的人,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越界,更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不过杀了他们几个同门,便一直被追杀至今。
既然全天下的人都非得给自己定个罪,那么他也不介意与全天下人为敌。
“真是好笑,都走到如今这步田地了,还同我装什么!废话少说,动手吧。”
“唉”秦子沫长叹一口气,“真是朽木,那就怨不得我了。”
灵力拨动,血雨笼罩了魔炉山。
那一天,三界上下不得安宁。是山在发怒吗,是在发怒他们毁了那仙气萦绕的魔炉山吗,还是在怒他们错杀了一个好人呢。
经过一番抗衡后,君战霆寡不敌众,曾经翩翩少年郎,如今再无风光无限好。
他已不想垂死挣扎,他双目紧闭,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只是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妻子和那还未满月的女儿君晓柔,他长吼一声,“若天下正道都如你们这般模样,那么来生做鬼,我依旧同正道作对。只要我的灵魂不灭,我就迟早会消灭你这帮所谓的正义之士,哈哈……”
说完他便倒在血泊中含笑而去。
秦子沫满身仙气萦绕着他,那股光芒宣示着他的成功。可是他的脸上并没有做着任何欣喜的表情,只反手握着绝情,向君战霆鞠躬行礼,敬他的铁骨铮铮。
众人离去之时,黑夜骤然降临,仿佛是在无情的嘲笑着君战霆。
妄想与天作对,这就是下场。
大雨无情地拍打着君战霆的尸体,血液同泥土混合的气味异常难闻。那天是恐怖的一夜,是让人无法安眠的一夜,是魔尊逝世的一夜。
血红色的夜,残枝败叶的魔炉山……
一位罗衣粉黛的的女人抱着未满月的婴儿向他扑来,这正是君战霆的爱妻顾月茹。
顾月茹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抓起昔日最爱自己丈夫的手。
那手已经僵硬冰凉,这个坚强的女人放肆的哭了起来,雨水和泪水交融在一起,显得她更加楚楚动人。
她大喊了一声,“战霆……”所有的感情都放在了这一声战霆上,魔炉山也跟着轰动起来,仿佛也在为她愤愤不平。
襁褓中的婴儿好像也知道父亲已经离世的消息,哇哇的大哭着。
那一天,世界沉默了……
不,是信仰君战霆的人沉默了……
君战霆死后,魔族群龙无首,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那妥妥的就是一个人间地狱。
黑夜就是对他们最好的交代。
如果沉默能扭转人间丑陋,那么她愿意为此默哀。
隐藏在云里雾里的皎月悄悄跟紧顾月茹这个年轻母亲的脚步,陪她一同安葬那个年少轻狂不闻世事的君战霆。
顾月茹跪在地上徒手挖着泥土,指甲里满是血液和泥垢。她找了一片大大的叶子挡在婴儿的身上放置在地。
一边儿挖着,一边又用自己的袖子擦拭着脸上止不住的泪水。
风刺透心骨的凉,但却凉不过顾月茹痛失爱人的泪水。
“我曾想,这世界皆在我手,我能呼风亦能幻雨。不曾想,我过于狂妄,与这世界竟连边都靠不上。但这最后一战,我不得不去,待我归来,许你……许你……待我归来再说吧……”
这句话是君战霆走之前对顾月茹说的,只可惜这半句话终究添不圆满了。
“原来你早就料到回不来了……你……混蛋……”
顾月茹埋葬好君战霆后,抱着自己的小女儿隐居于世,从此再不入仙门半步。
本以为可以带着女儿安安分分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可是那些仙门百家并没有停止追杀她们。
……
后来君晓柔失去了这世上对自己最好最温柔的娘亲,一切的一切都在她小小的心灵上下了重创。
后来……后来……
丰绒年,长安地界。
“汀兰入梦……枷锁重重……”
优美的歌声从飘香院里传出。
“各位爷,今儿个你们算是来着了,我们的花魁牡丹姑娘,要在今晚献出自己的初夜。按老规矩,价高者得。”飘香楼里的老鸨满身富态,浓妆艳抹。她激情洋溢,甩着手绢儿,站在台上高声说道。
再看坐在帘子后面的牡丹姑娘,满脸泪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生怜悯。她原就本着卖艺不卖身的原则,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改变了主意。
牡丹抬眼瞧去,底下那些人都是用下半身来思考的纨绔子弟,真是恶心至极。
竞价开始了,
不一会就炸开了锅:
“一百两”
“五百两……”
“一千两……”
……
突然一个中性的声音打破了喧闹的竞价:“一万两黄金,我要给这个姑娘赎身!”
“我的天,黄金!?还那么多,这是哪家的贵族公子哥儿?”
“惹不起,惹不起。”
“莫不是云游的商人,就算牡丹姑娘在怎么貌美也值不上这个价啊。”
“有钱人的生活真不是我们平民百姓可以想象的。”
很快下面窃窃私语,纷纷谈论起了这个要给牡丹姑娘赎身的人。
老鸨听了马上凑到包房上面献殷勤,满眼发着金光的说道:“哟,您这一万两黄金还真是天价,这姑娘你尽管带走,要不我先让她陪你一晚,您意下如何?”
里面许久没有出声,那老鸨试探性的又说了一句:“那我现在就给你安排上。”说着就将牡丹姑娘推了进去,老鸨心想这下一定赚翻了,高兴的合不拢嘴。
老鸨拽起牡丹的胳膊就把她往包房里拉,牡丹刚被推进去,房门就紧紧地被关上了。她哭哭啼啼的走了进去,看了下四处并无一人,她想着可能是在里面,但她并不想前去,一个人在那里辗转。
突然从房梁上跳下来一个人,这属实吓了牡丹一跳。那人一副少年的打扮,看着也就十六七的样子。牡丹根本不敢抬眼瞧,紧紧的将眼睛闭上,还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那少年将自己手上的扇子合上,勾起牡丹的下巴,不禁感叹:“啧啧啧,小美人生的好生标志,不知……”
这说着手也不老实,还用扇子去勾牡丹的衣服。
吓的牡丹惊慌失措,一把推开了他,眼睛依旧紧闭着,哆哆嗦嗦的说道:“你不要乱来啊……不然……不然我就……”
少年抢先一步说:“你就怎样?弄死我吗?也好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也正好应了你的名字呢。”
牡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这么一个男人放在自己面前自己也打不过,那就只好自己去死了。她拔下自己头上的发簪,向自己的心脏处刺去。
那少年见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手上的簪子甩了出去道:“唉?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寻死呢?”
没想到正经不过一秒,他抿了抿唇接着又说:“起码……让我先尝尝你的味道再说啊。”
刚开始牡丹还抱有一丝侥幸,后来她无奈的笑了笑,自己都身处青楼了,还想着怎么脱身,真是好笑,大不了一死。
少年压在牡丹身上,一只手按住她的双手,牡丹害怕的紧闭双眼,正当二人的唇要碰到一起的时候,被一个人打断了。
“好了,你看把人姑娘吓的。玩也玩够了吧,快放手吧。”这时从内室里走出四个男人,其中一位说道。
牡丹赶紧趁此空隙挣脱了下来,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泣,她受惊吓的样子真是惹人怜爱。
少年嘟着嘴插着腰说:“真是的,寒风你干嘛拆穿我。”
只见寒风一脸宠溺的对他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看着窗外几近黄昏,确实是不早了。少年跑到角落把牡丹拽了出来:“走啊,带你回家。”
“你……”牡丹气愤的想要抵触,睁眼看见那位少年的时候,惊讶的说:“是姑娘……”
“我都打扮成这样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她惊讶的问,看见自己这一身打扮明显就是个男人的样子,这么还是被一眼识破了。
牡丹道:“姑娘生的这样好看,自然一眼便看得出了。”
黄昏的光芒映射在女孩儿的脸上,使牡丹终于看清了她的容貌,那是一双琥珀色带有一丝血红的眸子,如同宝石一般镶嵌在她的面庞中,微风拂动中,显得她更加清纯动人,不过看起来最多也是个小孩子的样子,想必长大以后成熟会更加娇美吧!
恐怕这世界上再没有人能与她相媲美了吧,牡丹不禁感叹道,世间竟有如此绝色。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我一定尽心尽力照顾好姑娘,终身服侍您左右。”牡丹的一言一行一字一句无不透露着她的温柔体贴,端庄大方。
“小事小事,那么就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顾心柔。”然后她一个一个人的介绍着:寒风,川,烨,炎。
四个人的性格着实不一,给人的感觉也十分的不一样,寒风给人温柔的感觉,川给人难以靠近的感觉,烨给人以依靠的感觉,炎给人一种小孩子的感觉。
他们虽然是主仆关系,但却胜似家人。
顾心柔?好耳熟的名字,不知道在哪里听过,牡丹心中暗想着。
牡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顾心柔说:“对了,那一万两黄金我一定要想办法还给你。”
顾心柔微微一笑,表情中满是调皮:“无妨,反正那也是我使的障眼法。”
牡丹啊了一声,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自己还真是遇到了天使。
顾心柔对她说不用如此拘谨,当成一家人就好。
牡丹想着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太多的好事,这辈子才能遇见这么多神仙。既然被人家救了下来,那就要好好当人家的丫头,才不负恩情。
“走了,回家!”
顾心柔拉起牡丹的手,推开包房的门,喊着那四个大男人走。
这不还没有踏出飘香院的半步,老鸨就找了上来,阻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老鸨气急败坏的说:“站住,这黄金妈妈我还没有焐热乎,怎么就变成了石头。好久没有人敢在我这闹事儿了,耍我,你们今天一个都别想走。”
瞬间十多个拿着棍子的人将他们团团包围,牡丹看这情形着实是吓了一跳,看来自己可能又难逃魔爪了,她看向顾心柔没有半分的胆怯之色,反而脸上多了几分调皮。
顾心柔拍了拍脑袋说:“哎呀,怎么这么快就失效了,真是令人失望。寒风,交给你啦!”说罢,她拽起牡丹的胳膊就往外跑。
“真是的,每次跑的都这样快。”寒风笑着摇了摇头。
川瞧见这一幕也跟着走了出去,毕竟自己一分功法都不会,待在这儿也无用功。
看着顾心柔拉着牡丹跑了出去,老鸨气得直跺脚吩咐着,“你们这些木头站着作甚?姑娘都跑了,动手啊!”
听到老鸨发号施令,那帮人拿着棍子就上前冲。可惜呀,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是他们的对手。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纷纷败下阵来。这次就当是在青楼踢馆子了,哎?这法术可不是这么用的呀。
这一瞬间啊,飘香院变得和废墟好像没有什么两样了。老鸨看着自己费尽心血堆积出来的飘香院就这么给毁了,竟趴在地上撒起了泼,“会法术就了不起啊,这欺负人呐,都欺负到妈妈我头上来啦。”
可惜,这当今世道还真是会法术的人吃的香。任老鸨再怎么哭喊也没有人会去帮她,只能自己认栽倒霉了。
不过老鸨还是可以凭着多年的经验让飘香院重振旗鼓的,以后自己可得眼尖着点儿了,不能什么人都让自己的院里招。
另一边,顾心柔带着牡丹穿过街道来到了自己的府邸,这个地段偏僻的很,一般少有人来往。
“终于到家了!”顾心柔高兴的喊着,果然到了家里才最舒服。她还调侃着说:“看来我真是个闯祸的体质,到哪儿都能引起一场祸事。”
川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到了地方就直接向院子走了过去,看了看自己早晨晒晾的草药有没有干透。
牡丹有些担心问道:“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他们……不会有事吧……”
顾心柔笑了笑说当然不会问题了,然后指着牡丹后面说,“他们不就站在你后面吗。”
烨招了招手,面容阳光的说:“牡丹姑娘,牢记你挂心了。”
夜晚顾心柔安排了牡丹住下,寒风端着一盘水晶糕推开了顾心柔的房门,然后他坐了下来,问道:“主人你日日去那青楼就是为了看牡丹,今日又收留她,为什么啊?”
她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划过一丝伤感,她转头看向寒风说:“因为啊,她特别像我娘。她的言谈举止,温婉优雅。没有一处是青楼女子作为,她……太像她了。”
说到这儿顾心柔又把头低下道:“呵,也许是我太想我娘了吧,自欺欺人罢了……”然后又恢复了平日那调皮的样子说:“就当给自己找了个陪伴儿吧,而且我这身边围了一群男人,我都快忘了我是女子了。寒风,你说不是?”
寒风看着她眼中划过一丝泪光,虽然笑的是那么的开心,但却掩饰不了她心中的难受。
寒风心疼的看着她,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