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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问天石第一考

为了避免人类文明在这场浩劫中付之一炬,在天宫的强势干预下,五个庞大的人类势力最终建立在这片焦土之上。

分别是位于东方的岐国,南方的火桑,西方的白术,北方的玄门以及中土的帝府。

天宫的二十八星宿则按照星宿位置管理着对应的区域,同时天宫的总部南门则设立在帝府最中心,紧挨着曾经的妖神山。

以南门为中枢号令天下所有的降妖师,所以帝府成为区别于其他四个势力的特殊地域。

而人类与妖族那旷日持久的厮杀,此时已经被被编成许多个富有传奇色彩的故事,从元年开始每个孩子都是伴随着降妖师的故事长大的。

在兵荒马乱的那些年,只要家里出了一位当上降妖师的孩子,他们全族上下几十口子也就都有了着落,那是荒年里支撑着他们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朱雀门,隶属于二十八星宿中的朱雀七宿管辖,根据官方记录在册的降妖师九千二百一十三人,是四方区域中降妖师基数最大的地方。

经过多年的经营,起初管理这里的“井、鬼、柳、星、张、翼、轸”七大星宿俨然形成七个规模庞大的降妖师世家。

毫不夸张的说,虽然元年后天下太平,人类生存环境大有改善,但降妖师绝大多数依然出自世家,各中原因自然是有,但更为重要的是,如何判别这个人是否有潜质可以成为降妖师。

倘若是在魑魅魍魉横行的年代,当然显而易见,降妖师双眼可视阴阳,看到寻常人看不到的阳间世界,同时他们可以借助阳间的能量来对妖进行镇压和灭杀,这是降妖师与生俱来的天赋。

但如今苟延残喘的妖族根本不敢靠近人类聚集地,稍有规模的族群也都在天宫的监视下,普通人终其一生可能都无法接触到一只妖。

这个问题当然难不住天宫,因为一旦天宫出现青黄不接,甚至各星宿出现断层,那么这个遍布天下的组织很可能会在朝夕间崩塌。

所以不停地引进新鲜血液是他们亟待解决的问题,天宫当然不会坐视不理,迅速的出台了一系列相关政策以应对。

今天就是三个月一期的天赋检测,除却上一期参加考核没有通过的人以外,所有适龄儿童都可以报名参加。

考核内容也很简单,降妖师一身本领都在于他能够借助阳间能量,并化为己用。

阳间的能量对人类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唯一的问题便是无法在阴间长存,会随时间自然消亡。

所以判断你是否能成为降妖师,最先考验的正是你能否感知到纯净的阳间能量,想要一步登天成为天宫的一份子,这是最低的一道门槛。

同时感知被分为十个等级,一般来说都是采用南门制作出品,可以精准检测出人对阳间能量感知程度的问天石来测试。

其形状如柱,高三米,宽一米有余,四面雕刻着二十八星宿,当考核者将手贴在问天石上,他的手腕处会出现一道道由浅入深的金色痕迹,就代表着他的感知等阶。

“虽然你们都不是第一次参加了,但照规矩我还必须得再说一遍!考核规则很简单,过来伸出你的手,挽起袖子,问天石会告诉你是否可以成为降妖师,三阶及以下的,就哪来的回哪去,四到六阶的人,若是年龄在十岁以下,恭喜你,考核通过。十岁以上不超过十四岁者,可以选择在下次考核继续参加,最后,六阶以上的人,考核通过。”

一个慵懒的声音不耐烦的介绍了考核规则,冲这一口气不打倍儿的样,就知道这话他没少说。

他的话音刚落,显然激起下面一众小考生的议论,看到孩子们那副乳臭未干又跃跃欲试的兴奋神情,他心里就会生出一股子豪情。

即使他只是这火桑国的十一城里最南边的离城下属七县之一的鄂县天宫办事处中,唯一鼻孔能出气的降妖师,他就像一粒星空中的灰尘,是个毫不起眼的存在着。

一个古灵精怪的小男孩在这次报名参考的队伍中显得格格不入,虽然说是不限制最低考生年龄,但是一般没有点准备谁也不愿意在自己家边上这一亩三分地丢人耍宝。

但这孩子看起来有着与年龄不符的稳重,没有像其他的孩子一样说话叽叽喳喳个不停。

在认真的听完那位站在天问石边显得矮矬的考官说的那番话后,便不假思索高高的举起他的手。

“叔叔叔叔,我有问题我有问题!”奶声奶气的声音让周围的半大孩子们放声大笑。

“这么个小不点也来参加考核了啊,我看他怕是还没有断奶,你们说,他会不会是跑错地了,哈哈!”

“咱鄂县怎么说十里八乡也是个有脸有面的县城,这下怕是要创造一个新的记录了!”

“年龄最小?”

“不,是测试等级最低!”

“我看他呀,没准连台阶都迈不上去呢...”

众人的哄笑声并没有对小不点造成任何影响,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与众不同,于是转过身冲着叫嚷最凶的孩子做起鬼脸来。

作为考官的张讼,不,他对外总是自称张真人,当然要维持考场秩序。

“肃静!”一声咆哮瞬间压过那些嘲笑声,“对未知的东西,保持敬畏的心,这是一个人进步的根本!”

受到这股低气压的影响,这帮孩子们顿时蔫了声。

“瞧瞧你们一个个的!啊?那边那个,一米八傻大个,就你,这一年没少糟践粮食吧?来第五回了是不,个没少长,本事呢?”

“还有这边,笑得最大声的,你中午吃韭菜了吧...”被他训斥的人一个个都羞得垂下头,不敢再言语。

张讼心满意足的点点头,这怕是唯一能够让他感觉自己还是一名降妖师的时刻,当然他并不这么想。

“说吧小朋友,你有什么问题,别害怕,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叔叔会帮你的。”他尽量让自己语气和蔼些,避免吓到这个孩子。

“我想知道,六阶以上算过关,那感知十阶算什么呀...有奖励吗?我有点饿了...”小不点天真的话语还没说完,但是张讼已然听不下去。

“感知十阶?不是台阶!这种人Tm真的存在吗?”他下意识的重复一遍,随即他感到有些恼火,如果不是这孩子故意挑刺,就是他真的一无所知。

往日里偶尔会有生面孔加入测试,但鄂县兜底也就这么些人,就更不用说适龄的孩子了,所以算下来他对这些孩子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都听好了啊,这个问题非常好。你们不是总想听听本真人讲讲以前的事?都打起精神,竖起耳朵听好了啊!”

“本真人当年,通过问天石测试的时候,乃是八阶通过。这已经是寻常人里万中无一的成绩,在我到天宫学习之时,身边遇到过的感知九阶之人。”

“那都是是凤毛麟角,稀有品种!至于感知十阶,”说到这他语气一顿,目带威严的扫过每个人的面庞。

“不是本真人夸下海口,如果你们有人能达到感知十阶,老子直接就能断言,他日后一定是个伟大的降妖师!即使是成为天宫的新二十八星宿之一,都不无可能!”

听到这话,这帮孩子们倒吸一口冷气,天宫对他们来说完全是傲然于天上的存在,而天宫中的二十八星宿,更是位于天外的神仙一般,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举手投足间,都有移山填海的本领,这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梦想。

短暂的沉默后,孩子们展开了更为激烈的讨论,似乎已经有人开始幻想自己成为二十八星宿的威风模样。

更有人已经开始考虑选择哪一个星宿更好...这些议论分毫不差的落在张讼的耳朵眼里。

孩子们嘛,正是爱做梦的年纪,今天就这么三十多位考生,估计已经鄂县能挤出来的极限了。

自打他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毫不吹嘘的说,天宫给出的指标他愣是一个没有完成过,所以他也就从外出委派逐渐被上头遗忘,最后也就落在了这里,生了根。

玩笑归玩笑,做梦嘛,万一实现呢?

“我宣布,考核开始!”

在张讼颇有霸气的宣布考核开始后,一切都如往常般重复上演,没有天赋就是没有天赋,就像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无法感知到还谈什么修炼,问天石这第一考,考的就是实打实的天赋!

一块石头扔在那十年,依然是块石头,变不成金子!

三十多个人,说快也快,还不到一个时辰,就基本上走了个干净,来来回回总是这么几个人,那个一米八的大个都是他看着从比那个小不点还要矮的个子长起来的,这次考核怕又是一无所获。

小不点上台阶的确有点费力,他的腿将将和一个台阶看齐,登问天石一共有四十九个台阶,所以当他走到上面的时候,其他人早已考完离去。

张讼锤了锤略微僵硬的后背,百无聊赖的伸个懒腰,此时已经有些不耐烦,嘴里小声嘟囔着,开始琢磨一会去做些什么。

所以他当然没有注意到这孩子爬了半个小时的台阶,居然面不改色,很自然的以为他早就上来了。

“去吧,小不点,给我考个十阶,老子带你吃鸡腿!回头本真人发达了,少不了你的!”张讼打着哈哈,把小不点拎到问天石旁,随后回到他的座位上,继续想着自己的事,并不在意那个小不点能拿到怎样的成绩。

小男孩乌黑的眼睛充满灵性,一头浅黄色头发在阳光下漫射者光芒,他并不急着伸出手,反而细细打量起这个对他来说与天同高的问天石。

绕完一圈后,他慢条斯理的卷起袖子,这是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稳动作。

在他的手接触到问天石的一刹那,整个鄂城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嗡!”

细如针,又如惊雷,劈到的正是张讼的耳朵里,二十八星宿图案一瞬间仿佛活了过来,围绕着问天石一一亮起,最后化作一个又一个玄妙的符号印在小男孩的手臂上。

一道道金色痕迹由浅至深缓缓出现,一,二…五,六…七,八,九…第九道痕迹在金色中已经充斥着一丝赤红,此时依然有许多符文在涌向他的手臂。

张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发生的一切,他不由自主的身体站的挺直,第十道痕迹,赤红如血。

当它出现的时候,问天石的波动终于消失,一切都归于平静,只有小男孩小臂上那第十道赤红如血的痕迹依然没有消散。

小男孩的表情有些不满,因为他觉得十阶似乎还不是顶点,可是在他面前问天石的极限仅此而已。

一旁的张讼已经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六年了,他虽然一个指标没有完成,但是如今这一个就是其他人穷尽一辈子都发现不了的绝世天才!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孩子,你的家长呢,我得...先不着急,你不是饿了吗,走,鸡腿,扒鸭,叔叔带你吃个够!”

小男孩眼睛狡黠一转,“好耶,吃好吃的,叔叔,我们走吧。”他奶声奶气的口音就像是妙曲梵音缓缓淌入张讼的耳朵眼里,这感觉似乎就像当年他第一次进入天宫时那般振奋人心。

于是自诩高人一等的张真人,一把将小男孩举过头顶,让他骑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知道明天等待他的,一定是美好的未来,因为这孩子未来一定能创造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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