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国师实在是太耀眼了。
不仅德高望重,武功亦是深不可测,他为流风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被誉为流风的傲狮,记载他伟大事迹的书写了厚厚的好几本了,叠起来比他秦艽个头还要高上那么一分。
虎父无犬子,名师出高徒。在外人看来,如此光芒万丈的一个人物,他的弟子也必须是同样的出色,并且大国师也对他抱着极大的期望。
而秦艽对司空谏十分敬重,为了回应他的这份期望,他必须万分的努力,因此秦艽的童年,除了读书识字,就是练功习武,少有和其他同伴玩耍。
除了武灵王,他是他从小的朋友,不,是兄弟,他们结拜了的。
“哎呦小秦啊,你伤才刚好,怎么就出来了,快回屋里去,待会就该受凉了。”拿着菜篮子的大娘路过,看着秦艽在发呆,关心的说。
”没事的,孙大娘,屋里闷,我就出来冒个泡……不是,透透气。”秦艽腼腆一笑。
孙大娘是这破落小院的长期住客,孤苦伶仃的带着两个孙儿勉强度日,生活不易,可她的脸上永远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并不因为穷苦而怨天尤人。
秦艽这几天都是在这养伤的,据可靠消息(大娘的两个孙子)透露,小葵当时是这么说的:我这从小就体弱多病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弟是不小心从雪坡滑倒像个雪球一般骨碌骨碌滚了下去才摔成重伤的。
所以他现在是个病秧子的角色。
厨房里传来孙大娘呼唤孙子的声音,秦艽听得大概,是想让孙子帮忙去打酱油。
反正闲来无事,秦艽便自告奋勇,想着顺便出去透透气。
“那你可得小心点啊。”孙大娘不安的嘱咐。
“……没事的,孙大娘你就放心吧。”秦艽觉得这几天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没事的孙大娘。
他内心既好笑又尴尬,暗骂一声小葵人小鬼大,就会胡说八道,可是病弱的印象已经深深留在大娘心中了,倒是不知要如何解释。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为了不让孙大娘失望,他决定演好病秧子这个角色。
小巷偏僻,没有影像蜗牛和巨大的投影墙,只有一只小小的播音螺,每天定时的发出嘹亮的播报声。
“乡亲们,下午好,现在为大家播放的是……”
秦艽哼着小曲,暂时把繁琐的烦心事抛到了脑后,倒是十分享受现在。
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
打完酱油回院子的路上,秦艽远远的便听到小院子里传来嘈杂响亮的声音和小孩的啼哭,又隐约听到小葵愤怒的声音,登时心下微沉,知晓恐怕出事了。
他身形微晃间已窜出十余丈外,片刻就到了小院门前,再一个起落,便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小院中央。
“呀啊啊啊啊啊啊!”一个人影被忽然出现的秦艽吓得不轻,大叫着直往后退,一溜烟扎进了人群,秦艽定睛看去,正是那日自称过山龙的陈浩。
“啊,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呀,过山虫。”秦艽嘿然笑道。
“哼哼,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过山龙看着身旁的一众打手,瞬间又有了底气,狞笑道。
“哎呀,小秦,快回来,危险。”孙大娘一看是秦艽,也没多想,就担心他体弱受伤,赶紧喊道。
“没事的,孙大娘,我跟这过山虫老相识了。”秦艽回头安慰说。
果然,“没事的孙大娘”是我最近说得最多的话……
“哼哼,你们这些歪瓜裂枣的,连我小弟都打不过,还敢来找女侠我的麻烦?我看是找打!”小葵看到秦艽,眼珠一转,一改先前的愤怒和惧怕,立刻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
秦艽闻言瞥了一眼小葵,嘴角掠起一抹笑意,并不答话。
“公……公子,就是他!”过山龙一脸悲愤,浑身颤抖的向身旁的一黑衣男子告状,声泪俱下,控诉着秦艽的种种恶行,闻者伤心见者流泪,那天赋不去影楼演戏可惜了。
对面的十几个大汉闻言齐刷刷的转过头来,个个怒目圆睁,眼底放光,瞪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倒是把秦艽看得有点不太自在。
难道今天出门急忘洗脸了?不对啊,明明洗了的,难道脸上有花么?没有哇,那他们看啥?
难道是……秦艽惊恐的扫视周围:“我没有断袖之癖。”
“……”瞪着铜铃大眼珠子的一群汉子面面相觑,一些反应快的脸色立马就黑了。
“”小葵嘟嘟囔囔,随后气沉丹田,抑扬顿挫的吼出了秦艽的心声:“看什么看?”
“就你眼睛大啊,还有你,瞪得跟牛眼睛一样,你还看?小弟揍他!”这句不算。
在十几个大汉的拥簇下,当中一个黑衣男子挺着个西瓜大的肚子走向前来,手上还拿着一根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腿啃得正欢,满嘴流油,想必就是所谓的“王公子”了。
“公子,你要为小的做主啊,这个天杀的,和这个偷您东西的小贼,两个狼狈为奸,情投意合……”过山龙又开始诉苦,却被一声娇斥打断。
“情投你个大头鬼,你个蠢蛋!”小葵气呼呼的说,涨红了脸。
秦艽内心也是一阵无语,几天不见,这二货还是这么二啊……
“你……你说什么?”过山龙气急败坏的吼道,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意思,只道是受到了奇耻大辱。
王公子恋恋不舍的从烤腿上收回目光,犹自陶醉的咂了一下嘴,然后狠狠的瞪了过山龙一眼,“呸”的一声吐出一根细碎骨头,怒道:“没用的东西,滚。”
过山龙闻言脸色登时一阵青红,却也不敢再多言,只是不甘的应了一声后,退到了人群边上。
小葵看到这情况,那叫一个得意啊,对着过山龙直做鬼脸,又是气得过山龙脸色一阵变换,青绿交加,怨毒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秦艽和小葵,恨不得将这两个狗男女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你就是那个……甚么过山虫,爬山虫的?”王公子漫不经心的向秦艽说道。
“你就是那个……甚么男公子,女公子的?”秦艽闻言挑了挑眉。
那灰芒来得刁钻,秦艽险而又险的躲过,迎着那钢铁般的直拳同样一掌劈出,碧木真气鼓荡而出,气势如虹,似云断青天。
拳掌相交,气浪横扫,将地上薄薄的积雪清空开来,那大汉竟毫无还手之力,闷哼一声立刻倒飞出去,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