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河边道别
汩汩的河水暖暖的流着,河边的芦苇随风起舞,沁脾的花香洋溢着整个河畔,微风清爽,吹拂着莲儿那丝丝青发,她胡乱的躺在草垛旁,
眯着双眼,懒洋洋的,嘴里叼了一根蒲苇,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全然不在乎旁边有个大帅哥在场
只见他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朗异常,一双剑眉透出一股神圣而威严的气质,深褐的眸子磨光清澈却又隐藏着一种放荡不羁的气魄,鼻子坚挺似伟山,透露出一股倔强与硬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帅的惊为天人、世界上几乎没有哪个女子能不为他痴狂,更没有那个女子能抵得住他的回眸一笑,就是因为这张害死人的脸,让莲儿饱受周边女子的羡慕、嫉妒。
小到依依呀呀学语的孩童,大到没牙的老太太。只有一个女孩对他的帅无动于衷,那个女孩便是莲儿
少年名叫萧寒,她跟他算起来并不远,他住在水仙镇的东头,而她则在最西头,虽是一个镇上的,但却并未谋面,说起他们的相遇,也算是一段奇缘。
萧寒倾斜着脑袋,默默而专注,望着那张童真无邪的脸,脑海里的记忆翻涌而来,仿佛回到了那年那日
毛乞丐模样的小女孩被一个白衣男子抓着衣襟,凌空的挥舞、挣扎。“没钱,没钱你别吃啊,这个女孩简直让他啼笑皆非,却又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还想跑,你这个小偷,不学好,竟然敢学别人偷东西,也不看看是谁的,胆子长毛啦,”
“放开我,放开我,我没偷,放开我”一个黄毛丫头争辩着,
“呦,看这模样虽然脏了些,倒还挺俊的,老子把你卖到怡红院,够老子喝个半年啦。”
人群围了起来,但却并没有人发话,只是若无其事的冷漠观看。
“不要,不要啊。”女孩惊慌着,惶恐着,挣扎着,
正当他要出手,突听一声哭喊“爹”这一声竟似有千分的哀怨,万分的委屈,人群中冲出一个红衣女孩,扑倒在地,死死地抱住男子的腿,那张小脸是梨花带雨、痛苦绵绵;哭声更如那深夜的鬼魅、凄惨哀绝,靠,简直比奔丧的哭得还要痛。
只见她嘴角带血,胳膊上满是血痕。“爹,女儿求求你,放过姐姐吧”
“原来也是自己的亲闺女呀”“还要卖到妓院,真是太没良心啦”“是啊,太缺德啦”人群中传来的一声声议论彻底惹怒了眼前的男人,使劲的踹了她一脚
“哪来的小杂种,给我滚”
“爹呀,姐姐真的不知道你跟黑寡妇偷情的事,你就饶了她吧”说着又是鼻啼一把泪一把,
“好啊,王三,奶奶的,居然连老娘也敢耍,够拽啊,老婆孩子都一堆啦,居然还妄想跟老娘提亲,还偷—我呸,不要脸”说着一口唾沫吐到他脸上,
用手试下,满脸堆笑,点头哈腰的走到那女人面前,‘小甜甜,别听这丫头片子瞎说,我跟她压根不认识。”
“二娘,您别生气,爹是真心要娶你的”
“对对,宝,真心的”
“忽悠,接着忽悠,你以为你变成了疯子,我就会变成傻子吗?哼”,鼻子里喷出阵阵怒气。”
“二娘,我一看就知道您是好人,像您这么美丽动人的女子,我实在是不忍心”话还没说玩,眼泪便像断线的珍珠哗哗的滚落下来,止都止不住,
女人都是爱听好话的,特别是听到别人称赞自己的容貌,更是哪个女人也抵挡不住,萧寒看着忍不住钦佩这女孩的聪慧
“我知道,你也是个苦命的人,咱娘俩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说着竟抱头痛哭,两个哭泣的女人,两张挂满泪珠的粉面,竟有些让自己忘情。
“谁都不能把她卖到妓院,老娘要亲自抚养她们,实在是太可怜啦,看这给打的,得多疼啊”她说着,一双肥肥的嫩手抚上女孩的发梢
“二娘,我们该走啦,娘还在家等着呢,我怕她着急”女孩满脸着急的样子,写满了担心。
“好孩子,以后别叫娘啦,改叫姨吧,你娘下手比我早”胖女子悲叹一声,满是无奈与悲凉
女孩闻言,泪水哗哗的往下掉,哭了声“姨”
“好啦孩子,别哭啦,走吧,代我向你娘问好,我倒要看看哪个不要命的敢拦,”
自己觉得好笑,经过胡同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那两个女孩嬉笑着走来
“你母亲的病可好些了吗?”
“母亲?”她扑哧一笑,“笨蛋,家中只有爷爷奶奶,哪来什么母亲”
“莫非这是个骗局,那个人也不是你的父亲”少年蹙眉。
“当然,我若是有那样的父亲索性不如磕死的强”女孩一脸的不耻
“那,这伤?”少年关切的问道。
她轻轻地蘸了些血吮在嘴里嫣然一笑,那一抹笑就像夜空的明星一样璀璨,更像深夜的一束火把,将萧寒地心猛然点亮,
“小哥哥,我叫莲儿”莲儿莲儿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呼唤,好想他的心脏、他的每个毛细血管里映射的都是她,满满的,哪也塞不下啦,
“莲儿”他深情的呼唤了声她,
“嗯”她挑起眼帘,轻声的回应“怎么啦,小哥哥”她嗲声嗲气的询问着,却让他心神一荡,飘飘然如似梦中,甜蜜而又羞涩
“嗯---啊---,你的声音很好听”我靠什么破回答啊》他不由得脸一红不再说话啦
“小哥哥,张妈说你们就要离开啦,是吗?”
他的语气透漏出的万分不舍让他心疼,还是咬咬牙挤了出来“娘说是要去找爹爹,可能---可能--再也不会回来啦”
他的声音已有些哽咽“嗯,我知道”她扭过头不去看他,
他亦是不语,过了好久,才缓缓的开口,“莲儿,你可以跟我一起走吗?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一辈子”他的每句话都像是从牙齿里好不容易挤出来似的,
她知道他一定是很努力才把刚才的话说出来,心里一阵阵的发酸,眉宇间常常舒展开的柳叶眉紧紧地锁在一起,透漏出无法形容的愁绪,嘴角处带着一丝淡淡的伤,竟比平常更多了一种飘渺与迷人,
声音响起,悠悠的,竟似有些哽咽、嘶哑,“你知道,爷爷年纪大了”只此一句还未说完,一泓清泉竟在眼底不住的打转转,她不再说下去,低着头,玩弄起衣角,拼命的想掩饰住自己的泪,
他惨然一笑,“你说我是不是很傻,明知道这结局,却还是忍不住。”
空气中静的可怕,连风吹动那小草的声音也依稀可以听见,女孩扭着头,眼睛看向远处的那座山,出神的望着,半天才清了清喉咙道
“小哥哥,爷爷告诉我这是一座神山,山上有一种奇草,名叫勿忘我,小哥哥,你会忘了我吗”
少年猛然一惊,眼眶竟有些红,只轻轻的说了声“不会,永远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