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眨眼之间一年过去,胡国内乱结束,二皇子终得皇位,大皇子自刎身亡。
庆平在这一年皇权在握,剔除异己,原太师一党被清除的所剩无几,提拔了很多有用之才,将大汉的江山打理的井井有条。
这一日,庆平遥望北方,一年了,兄弟之间再无联系,从此无江湖,只论君与臣。
连续三日早朝,皆有大臣当面弹劾战王不尊朝廷,眼里没有皇上。更有甚者,列举战王府历年来多项罪名!
呵呵,走了一个老太师,又来了千万个徐怀谷,你们眼里就这么容不下战王府吗?
庆平心里一叹,陈大哥,我想当一个好皇上,可是做皇上好难啊!
胡国,经历了近一年的内乱,二皇子耶律庆稳坐龙椅,独揽朝纲。经过杀伐得来的皇权令胡国如今满目苍痍,耶律庆和众臣商议后一致认为攻打大汉,夺取大汉财富是胡国的最佳之路。
耶律庆开始调集兵马共计八十万大军,他要用举国之力攻破大汉的北大门。
战王府,陈毅然听着红玉的汇报,淡然一笑:“一年前我就知道这一场战争不可避免,本想着他能修生养息个几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那就让他们知道,陈家军,不可欺!”
庆平也得到消息,心中却在犹豫。这一战陈毅然必将取胜,这是他对他的信心,可是之后呢?陈毅然的威望将达到顶峰,战神、杀佛的传说将传遍天下,真龙之身的身份是横在庆平心中的刺,无法拔去。
早朝,群臣行礼之后,庆平将胡国准备攻打大汉的消息公布于众。
大臣们窃窃私语,满面愁容。
庆平看在眼里,心中暗叹,到底是没有经过风浪的人,打仗还是得靠陈家军。
此时,一个大臣出列:“皇上,臣以为此战朝廷应调集兵马,委派兵马大元帅前去接管陈家军,配合朝廷大军,抵御外敌。”
庆平不屑一笑,夺陈毅然的兵权?你们太异想天开了,他可不是老战王!
哪知此言竟然得到多数大臣的附议,庆平眉头紧锁,思考片刻后下旨,招陈毅然进京面圣,有些话还是要当面说清楚的好。
圣旨到达战王府,陈毅然这次没有抗旨,他也想去看看,庆平到底是怎么想的。
五百亲卫队在赵勇的带领下护送陈毅然再次来到泰安城。
是夜,庆平几乎整晚未睡,他等着陈毅然前来,可是没有等到,心中轻叹一口气,不由想到那次江湖分别之际,陈毅然对他说的话,再见之时,你是君,我是臣!
翌日早朝,陈毅然骑马佩剑身着五爪蟒袍,在一众大臣的愤愤不平中自午门中门而入。
太极殿,太监宣众臣入殿,战王陈毅然可佩剑上朝,不跪!
大殿之中,群臣跪拜,陈毅然挺身而立,待庆平道声众卿平身后,群臣归位。
一个大臣看着陈毅然那桀骜的态度,怒火中烧,第一个忍不住出列参奏,参奏战王府拥兵自重,目无君臣,蔑视朝纲等数条罪状,请求皇上收回兵权,招陈毅然回京,世代不得离京!
陈毅然目光低垂,置若罔闻。一帮跳梁小丑,无趣之及。
先后二十多位大臣进谏,皆要求收回战王府兵权,甚至有一老臣痛哭流涕,愿以死明鉴,陈家有谋反之心。
陈毅然当场拔出佩剑扔到老臣年前,冷漠道:“那你去死吧!”
大殿之中顿时鸦雀无声。
庆平看着底下这场闹剧,无奈摇头,胡国八十万人马就要大军压境,而这些大臣还在这里纠结着战王府的兵权!
陈毅然目光直视庆平,缓缓道:“皇上,我陈毅然来此只有一句话想问皇上,陈家军在秦阳只有十万人马,胡国八十万大军就要启程,皇上准备怎么办?”
庆平看着陈毅然那道坦然的目光,轻声道:“陈大哥,当初如果你能听我的在他们内乱之时出兵,哪里还会有现在这等烦心之事。”
“如果当时我出兵,胡国就会同仇敌忾,而且草原中向往和平与自由的游牧一族会遭到灭顶之灾。就算当时我们打赢了,敢问皇上要如何安置我陈毅然?”
陈毅然扫视了一眼大臣们,接着道:“秦阳,秦阳以北皆在我陈家军的铁骑之下,这满朝的文武又会有多少条罪名安放到我陈毅然身上?
如今胡人就要兵临城下,我只问皇上想怎么办?”
庆平在陈毅然的逼问之下,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缓缓流下,陈大哥我真的想和你游荡江湖,可是我的身份和责任让我只能和你论君臣,我知道你没有称王之心,可是朕又如何去堵天下悠悠众口!
“朝廷调遣三十万兵马,由战王统领拒敌!”庆平张开双眼,深深地看了一眼陈毅然接着一字一句的道:“战后,战王府交出兵权,战王陈毅然回京颐养天年!”
陈毅然闻言仰天长笑,看了看庆平道:“云成啊,你长大了,深得帝王之道,可是你心胸还不够开阔,你可以成为一代明君,但是做不到千古一帝!
至于那三十万兵马,我陈毅然还真没看在眼里!”
言罢转身离去。
那一日,陈毅然于紫禁之巅,面对皇帝,面对讨伐他陈家多条莫须有罪状的文武大臣,面对天下百姓,仰天长啸,放话中原:“两百年前,我陈家先祖与始皇灭六国,一统中原!我陈家军的铁骑踏遍了中原的每个角落,当年始皇要与先祖共享天下,但是我们陈家拒绝了!当年我陈家百万铁骑,最后只留下十万,随先祖定居秦阳,从此为中原世代守国门!我华夏大地,两千年来战火不断,天灾频频,我大汉民族,能者竭力,万民同心,历万种灾厄,而涅槃重生,两百年来,幸山河无恙,风雨而立,盛世繁华,国泰民安,我陈家尊祖训,无愧于天地。”
陈毅然顿了顿,看了看北方,又看了看庆平道:“不过,你们给我的罪名里,有一点没有说错,我确实没有把你们朱家这个皇族放在眼里,只要这天下还是汉人的天下,谁做皇帝我都没有意见,不过你放心,我陈毅然不会做!如果有一天我陈毅然不在了,不入家,不入墓,骨灰随风,魂分魄散,不入轮回,不屑来生,这江山给你们了,我陈家就没想要拿回来,因为两百年前我们就玩够了!”说罢,内力迸发,震碎了身着的蟒袍,从此与朱家两百年的交情恩断义绝。
陈毅然伸手从怀中掏出战王令牌,令牌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然后面朝百姓,面向中原道:“胡人八十万铁骑聚集边境,我陈毅然没有那么伟大,也做不到以一人战一国的壮举!在此祭出战王令,招原陈家军所属,随我一起赴塞外,拒敌于国门之外,套用我父亲当年的一句话,这一去,若此生不再相见,黄泉路上展旌旗,我们阎王殿里再聚首!”
陈毅然话声刚落,传来一声哈哈大笑,只见一壮汉自人群中挺身道:“祖上陈家军冲锋营百夫长,二百年来祖训未曾相忘!若有战,召必回!陈家军后人,请战!”
“二百年来在中原我们歌舞升平,岁月静好,只因为战王府镇守边关,砥砺前行,这世人恐怕都快忘了是谁给他们的盛世繁华!陈家军冲锋营后人,请战!”又一中年男子挺身而道!
而后,这个京城,天子脚下,上千人挺身:“若有战,召必回,陈家军后人,请战!”
陈毅然微微躬身道:“我陈家无愧于天地,唯独愧对陈家军的兄弟,愿这一战,乃我陈家军的最后一战,愿我们一身鲜血,换千年盛世!”
然后,挺直了脊梁,铿锵有力的道:“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