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被染上一层黑。一轮半月悬挂于夜空,此刻正是八点整。
颜溪挂断电话后,看着一点点暗下的手机屏幕,这才恍然觉得,饥饿感在自己身体蔓延开来,且愈演愈烈。
她正要出门觅食,忽然想起什么,在屋子翻找一番,找出一个尚未拆封的口罩。
口罩是黑的,边角还有一只软萌萌的小兔纸。
口罩尺寸刚好,完美遮挡住女子半张白皙的小脸,额头也被空气刘海所覆盖,仅显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
她拍了拍手,满意地下了楼。
一路上,行人纷纷,出来消食的,闲逛的,办事的,回家的,比比皆是,好不热闹。
颜溪因上次有了经验,带上口罩,遮掩了她的容颜,再加之夜晚光线暗,这才使得人们并无多加注意到她。
出了小区门,更喧嚣了。
帝都本就是一座繁华非凡的城市,夜晚时分,灯火璀璨夺目,绚丽迷人,使人会不经意沦陷其中。
颜溪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陷入沉思。
高中时,她逃学,她打架,她打扮得非主流,她离家出走等等,近乎把叛逆少女该做的都做全了。
虽如此,却在学习方面独树一帜。
就是这样一个奇异的女生,高考过后,她怀着好奇心考进华夏大学。
然,不到一年时间,颜溪偷溜出学校,一头栽进娱乐圈。
再到后来,她赌气离家出走,扬言不用家里一分钱。
在这两年里,并未回过家,也并没有花家里的钱,但过得不光彩。
她四处磕头碰壁,梁婉琴正是这时找上她,
颜溪初踏足社会,又是个养尊处优的刁蛮大小姐,还未真正体会过人心险恶这一道理。
在此般具诱惑性的利益,她怎能不心动?
一天后,与之看都不看地签了合同。
不料,梁婉琴根本就是利用颜溪,哪风评差且缺人,就把人往哪送去。
长此以往,她不仅名气没上涨,还让网民们对她颇具有厌恶感,风评亦是逐步下跌。
公司给予的条件同梁婉琴当时说的差了个十万八千里,颜溪可谓如履薄冰。
一开始,她还没起疑心,以为都是这么混过来的。
渐渐地,她就算再傻也可以看出些许端倪,可她却不能解约,因为违约金不是以前的她能支付得起的。
眼看着连生活都维系不下了,颜溪仍不愿低头向家中伸手。
她有自己所不可触及的底线。
那便是,说出的话就得遵从到底,即便当时是冲动,不经脑子的话语。
说了就是说了,这是她自选的。
颜溪也不是小孩了,那就得为自己言论,以及所作所为负责。
眼见,家里差不多揭不开锅了,她是不可能坐以待毙的。
于是,她开始出门打工。
这一出去,方知道有一口热饭吃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家是一个多么温暖的地方。
颜溪依稀记得当时自己的狼狈样。
夏天时,她不清楚自己流了多少汗,只知道一下班后疯了似的冲去吃饭。
冬天时,她的手被冻到发紫,却只能咬咬牙,涂了药膏,第二日继续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