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的子逍打量着自己的住所,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女儿家细腻温婉的感觉,桌上做工细致的烛台上的蜡烛摇曳着火苗,照亮的屋子。靠近窗边的梨花木桌子上,摆着几张铺好的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窗边上摆放着几盆子逍叫不上名字的植物,墙壁上除了几幅山水字画,还有一张母亲的绣像,走近细看,那绣工应该是母亲的,只是年代已久,绣像有些褪色,里屋的两边,挂着浅色的幔帘,用银线束在墙边。
屋内炭盆里的碳燃的正旺,时不时的发出“毕毕剥剥”的声响。子逍唇边带着微笑,看向芷音。“芷音也回去休息吧。你们也累了一天了。”芷音对着子逍笑笑,转身退出房门。
脱衣躺下的子逍,望着漆黑的墙壁,又沉思起来。
她只想潇潇洒洒的随着性子过这一辈子。这庄主的担子,子逍觉得重极了。若是有合适的人选,到时将山庄托付于他,也不失是个好办法。
子逍首先想到的是蓝辕,他为人稳重,武功又高,自小在山庄长大。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轻轻叹口气。
又想到了君宁澈,自己在地下室里看了关于君宁澈的部分档案,原来他的身世是极为凄苦的,母亲不受宠,从小身份卑微,被各个皇子欺负。他的母亲在他七岁的时候,就因小小的风寒,宫内无人为其诊治,引发重病而亡。
子逍想象不到,一个七岁的孩子,是怎么在那个尔虞我诈的皇宫里生存下来的。子逍又想不通,他那个玩世不恭的样子又是怎么来的。
一想到他,唇边不自觉的漫上一层笑意,慢慢的阖上双眼,进入了梦乡。
南国的皇宫大殿上,瑟瑟发抖的魏大人被剥了官职,原因是纵容其子魏先多年欺压百姓,不予管教。皇上大发雷霆的说道,自己的儿子都管教不好,怎么来替朕分忧。当场革去官职,将他官衣官帽除下,拖了下去。一旁的南梦离,面容上依旧带着淡淡的亲和之气,看向眼前的这一切。
“王爷,今天是为子逍出了口气啊。”马车里,莫洵看着一旁的南梦离面带微笑的说道,南梦离淡淡一笑,“那魏先欺压百姓不是一天两天了,是为南郡的百姓出了口气。”
莫洵也从侍卫那里知道,今天大殿之上,皇上宣布南梦离的大婚时间,却不想,南梦离以保家卫国为由,主动请缨,前去攻打这些年缕缕进犯边界的赤远国,推后了婚期。
皇上应允,待战事结束,立马大婚。
已定,两日后向南国北边的南漠城出发,南梦离为主帅。莫洵看着不说话的南梦离,他明白,其实像赤远国那样小规模的骚扰,根本不需要南梦离亲自前往,他只是在躲避大婚。
试探的问道:“王爷,出征的事情,要不要告诉子逍。”南梦离双眉微挑,想也没想就回道:“她一个女儿家,打仗的事情不用跟她说了。”说话间,南梦离脑海中浮现出,那天子逍穿着一只鞋向自己奔来的情形,不知为什么心中隐隐作痛,眸中闪过一丝心疼。
一旁的莫洵陷入沉思。他觉得,他必须要告诉子逍,他看的出,王爷的心里有她,她的心里也有王爷。子逍那样独立的一个女子,有权利知道这一切。
下午,莫洵走至子逍所住的院落,只见大门紧锁。他来的时候,已经写好了书信以防子逍不在。将信封从袖中掏出,从门缝中塞到门里,在门口又停留了片刻,随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