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睡了很久,做了很多梦,一会儿梦到鉴宝失手打碎客户价值连城的宝玉,一会梦到墨染客户的名家字画,一会梦到自己坠涯,一会又是独自一人奔跑在荒漠上,不停的跑着,跑着,忽然荒漠变成了一条人群熙熙攘攘的街道,街道上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我不知道他是谁,只是感觉我必须追上他,他忽然闪身一转,不见了,我急得团团转,转着转着,周围的人声没了,行人不见了,我置身站在了四面是墙的暗格子里,那个背影忽然转过来看我,竟然是那个诓骗我到古墓的客户,他面目狰狞,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他不停的用刀劈向我,我不停的躲,最后退无可退,我吓得一个激灵,醒了。
我全身都湿透了,头阵阵的疼,用手摸摸,还好没发烧,我坐石床上闭着眼睛养了会精神,头脑终于清醒不少。
外面的光线很昏暗,我走到门口一看,差点晕倒,昨夜的风带来的沙,几乎把古墓的门给堵死,我本能的用手不停的刨着沙子。不知是眼泪还是汗水顺着脸颊一路流到嘴角,咸咸的。
“老爷,里面有人。”听到人的声音,我几乎是颤抖的,毕竟我感觉我很久没有听到过人的语言了。
“救命,快救救我。”听到人的声音,我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大声呼救。
“快点挖开。”这是一个冷峻好听的声音。音调不重,却给人一种不能抗拒的威严。或许是因为听到有人喊他老爷,所以内心有这想法吧。
“你们几个,快点过来。”这是第一个人的声音。接着我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不过几分钟,沙子清理大半,我能看到外面的情况,我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袍子的人正焦急的看着我所在的古墓门口的情况,几个穿着灰白粗布衫的年轻男子正在卖力的清理堵在门口的沙子。他们中有个穿蓝色衣服的在指挥着大家。穿蓝色衣服的人率先看到我,伸手过来扶我,我本能的缩了回去,毕竟我长那么大了,只有前男友牵过我的手,我根本不记得自己这会只是一个九岁女童的样子。那个穿黑色长袍的男人,看着不到三十,英俊高大,他看到了我,先是一愣,但是马上就伸出手来,像长辈准备抱孩子那样对我伸出双手。
“小哥哥,谢谢您救了我。”看到年轻英俊的男人,我内心那种花痴女的本性就暴露出来。看他伸手来抱我,我竟然兴奋的也伸出了手。想想有点丢人,可是马上反应过来。自己现在不过是个女童。
就在他刚把我抱出去,那块丝帕从我怀里掉了出去。那男人几乎是和我一同看着它飘落。就在丝帕快落地的时候,刚才那个穿着蓝色衣服的人半空接住,恭恭敬敬的递向抱着我的人。
“这位大哥哥,那是我的东西,请你还给我。”虽然他们救了我,可是这丝帕是这身体的娘的东西,我自然是要争一争的。
“不,这是我的东西。”可是人家根本不理我这小孩子,此刻丝帕正在抱着我的男人手里。
“这怎么到你手里,就成你的东西了呢?这是娘的东西。”本来嘛那东西也不是我的,人家又救了我命,可是这样明着拿我东西,我还是不乐意。毕竟那丝帕可是上好的冰蚕丝做成的,很是难得。
“你娘呢?她还好吗?”谁知男子忽然问我,眼睛直直看着我。要不是我这小孩身体,有英俊帅哥这样看我,我定是害羞又激动得不行。
见我不回答,他继续问,“那我猜猜,你是不是叫若娜?”我立刻反应过来了,这个人有可能就是旗格木。我轻轻的点点头。本来打算人家问我叫啥名字,我就忽悠着说我叫柳骨骨,现在倒好,好看的小哥哥要变成爹,还得用别人的名字。他肯定还会问起关于阿木泰和可娜的情况,我根本一无所知,所以我还得装失忆。我这穿越也太难了,毕竟我不能说我本来不是现在的我,只是一觉醒来就看到阿木泰死了。
“若娜,你娘呢?她是不是不想见我?还有可娜呢?她在哪里?”见我点头默认自己是若娜,他满意的点点头,但是马上就开始问阿木泰和可娜的情况。
“娘,她刚没了五天。”想到阿木泰的死,我竟泛起阵阵心酸,毕竟她是我第一个亲眼目睹死亡的人。而且她离开时的不舍与牵挂让我忽然鼻子一酸,差点流泪,再想想自己独自过的这些天,委屈,孤独,恐惧一起全部涌上心头。毕竟这会有个怀抱抱着我,让我更是可以肆意流泪哭泣。
“她,竟然……”话没说完,但是我看他很是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来。看到一个男人都快流泪,我更是放声大哭。
“若娜,乖,不哭。父亲带你回家。”他把我更紧的搂在怀里,仿佛一松手我就会消失。
“你是我爹?”虽然刚才我已经猜到了,可是还是要假装问问确定一下,毕竟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
“是的,我是你的父亲,我这就带你回家。你受委屈了,为父今后定会好好补偿你。”说完我感觉有一滴湿湿的温热滴在了我的手上。
他这是为阿木泰的死流泪吧!可惜阿木泰苦等十年,到死都不曾见到他,抱憾而终。
路上我和旗格木在同一个马车里,他像照看传世珍宝那样一刻不离的照顾着我。他也没有再问我关于阿木泰和可娜的事儿。
马车颠颠簸簸,摇摇晃晃,昨晚没睡好,刚才哭的伤心,加上这马车的软榻确实舒服得不行,比起那石床,简直是舒服到爆,不知不觉,我就昏昏沉沉的睡去。
一睡着,各式各样的梦就爆发式的来。这次我梦到一个像我一样大小,但是身着红衣的女孩和我一起在沙漠的绿洲之中嘻嘻追逐,一起奔跑玩闹。我和她并肩坐在水洼边,我看她胸前也挂了个坠子,只是她的是微红的闪着灼灼红光,我的是冰蓝的,泛着阵阵寒光。
我们的娘亲阿木泰正在洗衣服。忽然来了一队人马,他们和阿木泰商量着什么,我和那女孩啥都听不到。
晚上娘给我们做了好吃的,吃过饭,我们两个高高兴兴睡觉,可是一觉醒来,红衣女孩不见了。我伤心的哭着,任凭阿木泰怎么哄我,我都不理不听。还大声的说着恨她。
她抽动着嘴角,像在说着什么,可是我一个字都听不清,她的面容渐渐模糊,家也不见了,火热的太阳晒得我睁不开眼睛,晒得我全身发热。
“好渴……”
“爹在,爹喂你水”。然后我感觉几滴清凉流入我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