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陈南不耐烦,但是憨子却并没有停下敲门的手,先将怀里的东西放到了陈南的门口,然后再次敲了敲门,本来兴奋的脸上,因为陈南的话,变得有些沮丧。
被敲门声敲的有些心烦,陈南极为不耐烦的将门拉开,刚准备发火的时候,一看是憨子正一脸泥土的站在自己门口,顿时火气也消了不少。
憨子看到陈南出来,指了指地上的东西,然后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就低着头,一脸不高兴的走出了大院,蹲到了墙角处,不知道在干着什么。
看了看憨子放到地上的东西,虽然全部都被泥土给覆盖着,上面还有一些杂草,可能别人不认识,但是陈南却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一个药炉,而且还是紫铜的。
紫铜的导热性较好,所以用来炼药的话肯定会比陈南现在所用的生铁炉好很多,但是因为造价比较高,而且紫铜很软,需要使用者对火候的掌控极为精准,所以最开始陈南也没舍得买,当然市面上几乎也买不到,毕竟这个世界会炼药的人并不多。
也不知道憨子是从哪弄出来这么个好东西。
陈南看了一眼蹲在墙角的憨子,摇了摇头,想过去安慰他一下,但想了一下,还是抱起药炉,转身回了房间,一切都等药练好再说吧,眼下还是治病要紧,毕竟陈南这里拖一天,村民的危险就多了一分。
将药炉洗净,再次将药放入其中,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这次药炉里所反映出来的效果相比于自己的,简直是天壤之别。
顺着药炉的散热孔,一股股淡淡的药香,也随之扑鼻而来,陈南心中一乐,急忙将药丸取了出来,一颗通体白色,犹如豌豆大小的一颗药丸,出现在了陈南的面前。
将丹药往小瓶子里一放,顿时瓶内的小虫就如同被火烧过一般的瞬间蜷缩在了一起,就连分裂出来的那些虫卵,也瞬间萎靡了下去,慢慢的失去了生机。
陈南心头一乐,哈哈大笑了一声,喊了一句:成了。
又如法炮制,陈南一连三天时间,几乎是除了吃饭,就是炼药,一连练出了百八十颗,将他们交到了村长的手中。
村长拿着手里的药,有点疑惑的看着陈南问到:这个?真能治病?
一旁的憨子倒是指着药,用力的点着头,嘴里乌拉乌拉的,样子简直比陈南都兴奋,一看憨子这样,陈南也确定了,这应该就是憨子的爸爸之前给他吃过的药了。
这时候陈南才再次想起了憨子给自己的那个药炉,慢慢的将憨子领到了药炉的前面,指着药炉问到:憨子,你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憨子挠了挠头,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也没说明白,但是从表情上来看,憨子好像并不想说那个地方,只是用力的摆着手,让陈南不要问。
憨子越是搪塞,陈南的好奇心就越重,最后在陈南的威逼利诱之下,憨子也只好点了点头,推着陈南,走出了大院,不过临走前,憨子用力的将柳清新往家里推了一下,意思不让她跟着去。
陈南也只好安慰了一下柳清新,让她在村子里详细的记录着村民的情况,和发病后吃药之后的情况。
然后憨子就推着陈南再次来到了之前的乱葬岗下方,随着路越来越难走,陈南的心底突然出现了一丝压抑的感觉,转头看了一眼憨子,他倒是没有什么事,只不过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自然,牙关紧咬,好像在用力的忍着什么。
随着越往下走,陈南突然发觉,自己的皮肤上好像有被刺痛的感觉,低头一看,自己的胳膊上,不知什么时候布满了细细的裂痕,大部分毛细血管已经全部都鼓了起来,这是什么情况?再一看憨子,他的情况比陈南还要严重的多,双眼之中,已经布满了血丝。
即便这样,憨子依然是加快了脚步,继续推着陈南向下走着,陈南不得已,只好将灵气放了出来,将包括憨子在内两人共同包裹在了一起,这才让情况好转了不少。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憨子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指了指前面的一个小山洞,冲着陈南点了点头。
说完就用手在自己的胳膊上按了按,每按一下,憨子都会倒吸一口凉气,看样子疼的不轻。
陈南仔细的感受了一下着四周的空气,这才发现,原来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进了森林的深处,这里四周的雾气,也并不全都是雾,其中还掺杂了不少剧毒药物的花粉,憨子跟自己身上的反应,应该就是这些剧毒花粉搞的鬼了。
深山之内,保不齐会出现什么剧毒的植物,所以很多深山老林的深处一般很少有人会触及,为的就是防止发生意外。
伸手摸了一下憨子的脉搏,还好,只是一些皮肤性的症状,经脉什么的都没有什么问题,这也亏的憨子从小吃的草药多,不然一般人别说走到这里了,就是一接触到这个毒物,几乎都会当场倒地,如果治疗再不及时,那就只有等死了。
憨子指了指前面的洞口,然后坐了一个跪拜的姿势。
你是说,之前你的炉子就是从这里拿出来的?陈南吃惊的问了一句。
先不说这个药炉是谁放在这里的,陈南是吃惊的憨子怎么有勇气敢一个人来到这里,别说他一个凡人了,就连陈南想到这里来都得用灵气护住自己的身体,可见憨子来到这里拿到那个药炉,中间到底是吃了多少的苦。
憨子点了点头,然后整个身体向下一趴,卧倒在了地面之上,然后冲着陈南嘿嘿一笑,伸手指了指眼前的雾气。
陈南想了半天,终于想明白了,还别说这憨子还真有点歪心思,毒雾都是漂浮在半空的,像憨子这样直接贴着地面向前爬,可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么,要不是这次得帮自己推轮椅,憨子估计也不会被毒雾给侵蚀到。
也难怪一进到毒雾里,憨子撒腿就开始跑,原来是担心自己被毒雾给侵蚀,所以不得已才跑起来的,可能是他没想到,他越跑,自己吸入的毒雾就会越多,这也就造成了憨子手臂上已经浮肿的原因了。
还好憨子中毒并不是很深,陈南从怀里掏出一个药丸,递到了憨子的嘴里,然后继续用灵气包裹着两人,一同钻进了山洞之内。
山洞里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并不是很潮湿,倒是在靠墙角的位置,有一个人工打磨成的石床,周围还散落着一些熙熙攘攘已经被风干了的药物,因为年代久远已经看不出具体是什么药了,而在山洞的正中间,有一个小石台,上面布满了灰尘,但是有三个被重物压过的痕迹,这里之前摆放的,应该就是憨子给自己的那个药炉了。
四下转悠了一下,在石床旁边的墙上,陈南发现了几行字:于某年,身卒而后生于此,以药续命,中治百姓,崖之花,剧毒,不可散播,为害一方,无解。
看到这几句话,陈南的心中大惊了一下,身卒而后生,这不就是跟自己一样,死后重生过来的么?难道这里之前住着的人也是穿越过来的?
通过墙上的话,再加上村长之前告诉自己的传说,陈南也大概将这个人的来历摸清楚了,也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这个世界上,修炼者远远不止自己一个人,看来自已以后的行踪得低调了,不然真的很容易就惹到麻烦。
正当陈南考虑的时候,憨子不知道从哪里又拿出了一株已经干瘪了的草药,递到了陈南的面前,然后冲着陈南比划着。
看着他手里的枯草,陈南眉头一皱,急忙伸手将枯草从憨子的手中打掉,拉着憨子后退了好几米,然后示意憨子站在那里不要动,自己则是拿起银针,慢慢的走到了枯草的旁边,轻轻的挑了一下。
当他翻开其中一个叶片的时候,眼前的景象顿时令陈南头皮发麻,叶子的背后,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之前在村民身体里发现的那种小虫。
看到这个,陈南终于明白了,之前村长说有人不经意间发现了奇怪的草药,应该就是这里了,至于草药,应该就是卖给王程的那两颗,也就是这个时候,这些个村民也就被小虫给附着在了身上,接着就是一传十,十传百的慢慢传开。
至于王程为什么没有被感染,那应该是这些村民将药带回去后,全部都会统一的清洗晒干,所以王程这是捡了一条命。
病因找到了,陈南心中对于修炼者的疑惑也确定了,转头又看了看憨子,陈南笑了笑说道:憨子,带火柴了没有?
憨子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火柴递给了陈南,陈南拿起火柴,将眼前的这些草药全部都收集到了一起后,一把火,全部都将其化为灰烬,这也是为了防止以后如果还有人来到这里,也会再次被这些虫子给感染,以绝后患。
憨子,我们回去吧,以后这里就不要来了,太危险了。
憨子点了点头,又转头冲着石床拜了拜。
说完陈南就跟憨子一起再次回到了村子里,既然村民的病已经解决了,那么剩下王程的事情,那就简单的多了,不过大黄这种药,因为生长的地方极为险峻,所以陈南在村里问了一大圈,没有一个人敢去采,给多少钱村民们也不愿意。
陈南无奈一笑,心说,这下麻烦了,没有大黄,自己这四十万不就打水漂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