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林之安好像爱上了西莫桥边的Crocus茶吧，他说一盏茶的顿悟或许会改变某个人的一生，他说呷一口武夷岩茶足够让他回味整个白天和黑夜，他说他在这里寻求人生最初的平静和安逸，他说他在这里学习着去遗忘和缅怀；只是，他最后说他努力了很久却还是徒劳而返。
“羽希，跟我去济北吧，Peter一直想让你回去工作，他说你是个很有潜力的设计师。”林之安仰头喝掉杯中最后一滴茶，然后抿了抿嘴角说道。锐利的双眼不停地转动着，直到视线定格在距离他50公分左右的一枚茶匙上，他猜得出对面的茶杯肯定是盈满的，因为茶匙从没有离开过茶杯边沿半毫米。
金羽希曾经很喜欢听咖啡匙与马克杯的撞击声，因为那种声响会让她想起郑允书，那个摇动咖啡都满是情调的男人，那个浑身上下都让她喜欢的不得了的男人；只是此刻，她并没有任何心情去聆听茶匙作响，更没有任何兴致去捕捉茶匙作响；因为，她的整个人都混乱得不得了，不得了。
“学长，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林之安的提问打破了一室的寂静，金羽希抬手拨动了几下茶匙，而且顺带着荡出了几层晕圈，于是沁人心脾的茶香便四散开来。
“你喜欢的是谁并不重要，我只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一直是你，也只有你，这就够了！”若不是金羽希问出话来，林之安或许会呷着最后一口茶到很久，直至一滴滴茶水像沙漏般从喉结渗入进食管，再到肠胃，其间或许会流经某种称为心脏的地带。
“那你还会喜欢我多久？”不同于郑允书那种带有一丝丝暗哑的深沉嗓音，林之安的声音总是透着一股清澈，让人不忍心装作没听见。突然想起初雪那天，郑允书抱着自己说过的那些话，有些含糊不清、有些呢喃不已，听起来却依旧那般美好，就像天边一闪而过的流星那样美丽。
“很久，久到我无法准确地计算出来！”林之安的后背蓦地挺直了，他以为自己的良苦用心终于感动了上天。只是，睁大的双眼在环视到双手捧着茶杯却一动不动的金羽希时，怔住了；透过茶水蒸腾的雾气，他看到了金羽希流着泪的双眼，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滑落，掉进了茶杯，混进了茶水，再一次随着蒸腾的雾气溢满脸颊……
唇齿张合间，他听到了金羽希甚是轻微的自言自语声“我也是，我也会爱他很久，久到我无法准确地计算出来！”
也许是经历过太多次打击的缘故，林之安脸上竟然一丝愠怒都没有。伸手抽出一方蓝色手帕，然后轻巧地递到金羽希面前，他说“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
“咳咳……”终于，泪人破涕为笑。如果林之安只是作为哥哥，那该多好！
于是，喧闹了一阵的茶室，再次寂静下来，只剩下了茶匙与茶杯的混乱撞击声，那是服务员小姐在整理客人用过的茶具。而哭过、笑过的金羽希，欣喜过、刺痛过的林之安，已经缓步走出了茶吧，悄然融进夜色弥漫的喧闹街头……
在金羽希黯然伤神地品着苦味香茶时，郑允书却寸步不离地守候在金乔希的病床前，等待着他所谓未婚妻的苏醒。是的，金乔希的确病得很厉害，而且是刚接受了一次手术化疗，浸满汗珠的额角、泛着苍白的嘴唇可以证明她身体的虚弱。
医生说她三十分钟后就会醒来，郑允书果然就一动不动地蹲坐在床边半个小时，而且一直紧握着金乔希的双手，他记得她曾经说过：我喜欢睡觉的时候，紧握着你的手。郑允书从来都不是一个无情的人，所以，他会在听到韩慧彬出事的消息时，第一时间赶去救她；那一次，他失去了好不容易爱上了一个女孩的记忆。
金俊成来来回回地踱步，他知道金乔希深爱的人并不是自己，他也知道金乔希希望见到的人是郑允书，他更知道自己没有权利驱逐那个男人离开；可他就是不甘心，不甘心郑允书怎么舍得伤害如此深爱他的金乔希，更不甘心自己多年的付出却得不到一丝丝回应。
“俊成哥，你来了啊……允书呢？”果然，金乔希醒来后的第一句话跟金羽希几小时前说过的一模一样。姐妹俩心心念念地也只有郑允书一个人而已。
“他在门外打电话呢。你怎么样，还痛吗？”看着金乔希努力张开嘴巴说话的样子，金俊成好心痛，可他却无能为力。之于金乔希，他总是爱得毫无招架之力。
“恩……好多了。谢谢你，及时赶过来！”顺着金俊成的视线望去，金乔希看见了病房大门玻璃窗上若隐若现的人头。应该是他吧？打电话？给羽希吗？
“呵呵……谁让你是我最爱的妹妹呢！”话说到一般，金俊成便有些舌头打转，但仍旧很顺畅地说完这句话。如果作为兄妹能让你获得幸福的话，那我们就只是兄妹，而且永远都只是兄妹……
病房门外是握着手机却一言不发的郑允书，而来回的踱步和频繁的点头是他此刻唯一可以做的事情。电话是奶奶打来的，她说羽希醒来就赶去医院了，都没来得及给背上的淤青敷药水；她问你有没有看到她，见着了她就不要让她乱跑了；她还问乔希的病怎么样了，要紧吗，医生怎么讲；她还说允书呐，羽希是我的孙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