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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外门弟子

白峰城依山而建,殿阁亭台,分布于白峰山缓坡一侧,从山顶至山脚,总计有一百多间建筑。

从中午开始,工云、工典便从白峰山脚一路向上打扫殿宇庭院,直至深夜,终于到达了山顶的主殿。

工典将一扫帚的落叶倒进竹筐里,一阵凉风吹来,将筐内的碎叶吹起,一些叶片又落到了地面上。

工典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到地上。

“累……累……累死我了……”

工云回过头,微微一笑,他伏身捡起一片落叶,卷成了一个小团,中指弹出。叶团呈螺旋状飞出,在地上滑行而过,将刚落地的碎叶都卷了起来。叶团带着碎叶如弯刀一般在半空中打了个旋转,飞到了竹筐内。

工云冲工典一挤眼:“瞧!天勾回旋!”

工典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什么时候……学到的这招?”

“上个月,我偷偷跑进武典阁,偷学到的。”工云得意地说道。

“啊!偷……偷进武典阁……可是大罪……要……要让大师兄……知……知道……你……你就麻烦了……”

“放心,我有妙计!你不告密,就没有人会知道的!”

“我……我……不会告密的……可是……你只是这样看……就能学会武技吗……”

“当然不是,记住招式后也要回来练习才行!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什么我这些天晚上会那么迟睡吗?我就是躲在兵器库里练这招!要不然,也不至于白天起不来,现在被罚来扫地了!”

“那……那也算很厉害了……我……我一直认为……你本来是……应该成为内门弟子的……”

工典这赞扬的话,却令工云有些扎心,他叹了口气,将扫帚扔到了地上,也坐了下来。

在等级森严的武道宗门里,内门弟子与外门弟子的境遇有着天壤之别。外门弟子只能修炼一些基本的练气之法,在宗门内从事一些低级的工作,只有内门弟子才有机会学习玄功武技,传承宗门荣耀。

工云自幼在白峰城长大,他年满十六岁后,未能成功晋升为内门弟子,于是被安排到兵器库看管兵器。

工典的话刚好刺到了工云的痛处。

工云道:“白峰城是通过‘武道定段’,来评定弟子水平的高低。真武道等级由低到高,分为一段至九段,三段及以下被划分为外门弟子,以上的才能被封为内门弟子。而这种段位评定,却是来自于师尊的一语而决。我一直很不认同这种定段方式。”

三年前,工云在真武道定段考核之中,以真气持续输出的时间最长,夺得第一名。但最后,白峰城主却宣布,工云的真武道等级为三段,无缘成为内门弟子。而刚拜入宗门不到一个月的左茜,真武道等级却被定为四段,成功晋级。

当时,白峰城主工锦的这个决定,震惊了所有人。左茜的晋级,众人都知道另有其他原因。可是工云的落选却让人意外,要知道,非但按实力来说,工云理当成为内门弟子,更何况他还是工氏家族的直系子孙,按照家族辈分来说,他要称城主工锦为“叔叔”。

工典道:“其实……三年前……以你的定段赛表现……肯定是……能够成为……内门弟子的……”

“由师尊来评定真武道的段位,我已觉得很不客观。但是更令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只有内门弟子才能学习更为高深的玄功武技!”

“可是……这是所有武道宗门……相同的规定啊……只……只有内门弟子才有机会领悟真武道的真谛……”

“我不管别的宗门怎么样!反正我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所以,只要我有机会看到内门弟子使用武技,我都会留心记住!我要把这些武技,全部传给身处宗门边缘的外门弟子。”

工典连连摆手:“不,不,不,这……这可是……犯了宗门大忌的啊……”

“阿典,难道我们外门弟子就一辈子要生活在宗门底层,干些搬运、清扫的苦力活吗?凭什么?”工云越说越激动。

工典有些惶恐,工云说的这些话越来越犯忌讳,他不敢谈下去。工典忙从地上爬起,说道:“阿云……我……我看你快打扫完了……今天就……就帮你到这里,师……师兄们还……还要我帮着洗衣服……我得先回去了……”

工典说完,将扫帚斜靠在竹筐上,便向殿门跑去。

“喂!喂!那些不关你的事吧!”工云想叫住工典,可是工典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殿门。

工云轻叹了口气,暗道:“阿典是个好人,就是胆子太小了!”

工云重新拿起扫帚开始清扫,工典走了,偌大的一个殿前广场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一轮弯月,高悬于天上。

凉风徐徐,将木制殿宇特有的清新气味,吹入了口鼻。

若无这些烦人的劳务事,这广场倒是一个很好的静心养性的地方。

工云突然横起扫帚,叫道:“秋风扫叶!”

一道劲风从帚柄挥出,卷起了地上的落叶。

这是白峰城内门弟子的招牌武技【天风勾】中一招,也是工云偷学来的。

他又一转身,将扫帚横晃一圈,带动起地上落叶环绕周身。

“疾风劲草!”

这招同样也是“天风勾”中的一式。

工云以帚尾轻点地面,飞身而起,同时将周身三丈处的落叶都卷至了半空中。

“风卷残云!”

他又落回地面转动着扫帚,令半空中的落叶随之旋转,形成了一道旋风。

“风起云涌!”

工云将三年来偷学到的“天风勾”招式一一施展出来。他学到的自然是七零八爪的招式片段,但此时连贯在一起使出,竟然浑然一体。

工云越练越是投入,他已经忘了自己是在清扫卫生,而是将整个主殿广场当成了练武场。

外门弟子,凭什么就不能学玄功武技!

工云通过施展招式,将这口怨气吐了个痛快。

“呀!”

就在工云练得快进入忘我境界时,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声响。

心念电闪,工云很快有所反应,他立刻收招,碎叶从半空中片片飘落。

工云站在飘落的碎叶之中,快速地环顾四周。

一道黑影从他身后掠过。

附近有人!

工云起了警惕之心,莫名的直觉告诉他,这道黑影并不像是白峰城里的人。

难道有敌人入侵白峰城?

工云背脊倏地一寒,前日城主率领城中大部分的精锐人马外出办事,现在正是白峰城防最薄弱的时刻。如果敌人在这时发难,后果不堪设想。

不好!必须马上通知冰师姐!

想到这里,工云的身体如鬼魅般飘往主殿,在殿宇长廊间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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