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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桃花山史进借路 桃源处方琼显怒

田定的赌术,生生将那二人折服,早已进入赌场的氛围,只见高世玉急匆匆赶来,命令道:“把这公子给我放了!”那连哥忙回道:“小姐,此人是县尉下令要狱中严加看管的要犯,小的不敢私放,还请小姐饶命!”

高世玉不依不饶道:“我不管,人我要定了,怎么交代是你们的事!”高世玉说完从那狱卒腰间扯下钥匙,打开田定身上的脚链,带着田定走出大牢。陈达见状疑惑道:“晁公子,你这兄弟识得那县尉的女儿?”晁飞不慌不忙道:“刚认识,不过这似乎是个好消息。”

大牢外,田定凝神问道:“高小姐,为何放我出来,令尊那边该如何交代?”高世玉眼含晶莹道:“公子叫我世玉便好,我爹本就不打算放你们,准备明日将你们押赴东京,我见公子并非坏人,不愿公子去受苦,且去逃命吧,我也只能做这些,还请别记恨家父。”田定听后,略有些感动,一面之缘竟如此相待,让田定对高世玉产生不一样的情份,临别田定将手中的白折扇送给高世玉,两人心中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田定逃出城外,找到埋伏在城外的史进等人,将如何探得大牢,明日押赴东京一事讲了。朱武闻之,讲道:“此去东京必然要经过桃源处,我等可在那里安排人手救出陈达和晁公子,而那桃源处正是桃花山下之路,桃花山上有个叫小霸王周通,养着百十喽啰,常剪径来往客商,如今理应先去打个招呼,以防到时遇到不必要的麻烦。”史进听闻立即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去那桃花山一趟,让其与我们个方便。”

史进调转马头,朝桃花山方向驶去。桃花山因山中桃树茂盛,桃花尽开而得名,风景自是美不胜收,桃花山的小霸王,邻里邻外可都认识,虽是绿林,却也不失男儿之本色。史进催马行了一个时辰便到桃花山脚下,史进下马,步行往山上行去,却见几个喽啰慌张从山上下来,鼻青脸肿。

史进欲上前寻问,不料几个喽啰吓得拔腿便跑。史进也不再去追寻,而是直向山寨走去。一个守门喽啰进寨道:“头领,山下有一自称史进的求见,说有事相商。”周通厉声回绝道:“见个鸟!不见,这几日没心情,任何人不见!”此时身后走出一人道:“兄弟,又因何事发火,为兄帮你出气。”只见说话那人正是打虎将李忠。

周通委屈道:“大哥,山下有人拜访,我不想见!”李忠笑道:“兄弟定是还在为娶媳妇之事,记恨哥哥。”周通泄气道:“没有,反正是没心情见那史进。”李忠听后,立马问道:“那求见之人可叫史进?”周通点头回应。李忠道:“快把史进请到山上来。”

史进受请进了寨内,看到师父李忠在场,心中便舒畅许多。只见旁边之人却一脸沮丧,想必便是那小霸王周通,只见周通头戴撮尖干红凹面巾,鬓傍边插一枝罗帛象生花,上穿一领围虎体挽绒金绣绿罗袍,腰系一条称狼身销金包肚红搭膊,着一双对掩云跟牛皮靴,酷似当年项羽容貌。

周通心中不悦,原来是前日欲强娶一女子,被李忠给阻止,又因李忠为兄,不好多言,故而心中生闷。史进将所来之事告与李忠,周通,两位头领欣然同意,愿出手相救晁飞等人。史进稍坐片刻便急着回少华山去了。少华山寨内,史进将原委与朱武等人详说,众人分点人马,准备明日劫道救人。田定此时更多的是在想着高世玉,闭眼全是高世玉的身影、笑容,此前的他对女子似乎有些偏见,故而逃婚南下,现在的他似乎对婚姻又有了新的向往。

县府内,县尉吩咐着两员押送官明日押囚一事,对于女儿私放田定一事,县尉无可奈何,索性贼人陈达还在,只求明日一切诸顺,顺便将那七星刀也包装精细,让那两位押送官顺带交由高俅。所有人都在为明日的事排兵布阵,而高世玉却像丢了魂儿,闭门不出。

天色渐晚,月已高升,万物皆已寂静,只有两个人儿,在互思互想。有道是:

谁道一见不钟情,只是未遇有缘人。

去年琵琶弦上思,而今春恨了无痕。

翌日,高伾一大早,送走押囚人马,临别一再叮嘱那两位押送官,速去速决,一路当以贼犯为主,不可有所闪失,之后便匆匆赶去照看女儿,高伾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但凡认定的事,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如今那田公子便是女儿撞南墙的动力。至于那游手好闲的儿子高世贤,也早早出去了,不过却不是干什么正事,估摸着又去赌场会鬼老二去了,高伾平日里自是知道儿子的所做所为,只是睁一眼闭一眼,因为他真正担心之事,却是自己去东京的飞腾仕途。

话说那两押送官,一个唤作方琼,一个唤作褚亨,两人原本是河北人氏,早年是绿林之徒,后来机缘巧合投到高伾门下,两人武艺也算了得,这几年为高伾摆平了不少江湖事,因此深得高伾赏识,此次押送囚犯之事事关重大,所以高伾命二人亲自押送,以防不测。

行至正午,押送队行至桃源路附近,烈日炎炎似火烧,加上赶路走得疾,多数随行叫苦连天。只见那方琼骑在马背上,手中挥着一把鹿筋藤蛇枪,严声喝道:“快些走,去迟了东京,出了差子,看县尉大人如何收拾你们!”

褚亨面稍微笑劝道:“方兄,莫生气。众随军赶了一上午,这又正值烈日之下,不如歇个脚,缓个一时三刻,养足了精神也好赶路。”

方琼语重心长讲道:“褚兄,你也知此囚犯不是善者,万一路上遇到劫囚的,就我们这一小队人马,哪里是敌手,出了闪失,我们可又得混迹绿林,朝不保夕!”

随行小队不断有人抱怨道:“二位大人,实在太热,就请暂息片刻!”

晁飞透过囚笼也跟着叫苦道:“不错!日头这么高,一会儿定要中暑,生病折了半道,二位也不好交差。”

那方琼听了晁飞讲话,当即回喝道:“你坐着囚车还叫个甚,也没见你多流几点汗,给老子老实点,别起哄!老子骑马的还没讲。”

晁飞一听笑着回道:“小民听大人的意思,这囚笼的条件好过骑马,不如大人与小民换换,小民也好感受下骑马之苦,如何?”在场几个随军人员听到二人的对话,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方琼听后更加严柯起来,怒吼道:“都不许笑,再笑小心我手中的长枪不长眼!”说完便将路旁一棵桃树树干一枪刺穿,同行的人见这阵势都不敢喘息,可身体骗不了人,人困马乏,速度渐渐慢下来。

褚亨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于是又想了想对方琼劝道:“方兄啊,还是身体要紧,我知这前边有一片桃林,正好有些林荫,那儿离少华山也远,况且这一路上未曾发现有何异常,不如就歇上一歇,正好补充些食物。”方琼看了看随行的那些所谓随从,真是些酒囊饭袋,一个个蔫了巴歪的,便答应在桃林一歇。押送队在桃林停下歇息,个个挥汗如雨,偶尔一丝微风拂面,别提多么享受。正所谓:

赤日炎炎似火烧,田间禾苗半枯焦。

农夫心中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

正此时,从那桃源西路过来两小喽啰,每人肩挑着一担酒,渐渐近了。方琼起身喝道:“喂!你俩个干什么的!来此地作甚!”其中一个喽啰慌张回道:“回各位军爷,山中大王办喜事,酒喝的不够,命我二人下山买酒回去,不想冲撞了各位,军爷饶命!饶命!”

而另一个早已经腿软的倒在一旁,其中一坛酒碰开破洞,酒从破口处不断溢出,酒香四溢,夹杂在空气中,把那群押送队的随从都馋的直流口水。褚亨问道:“你家大王可是那个自诩小霸王的周通?”相对镇定的那喽啰回道:“回军爷,正是!”

褚亨一听,哈哈笑道:“方兄,放心!这前方有座桃花山,确有个周通,前几日县外一郊区老头来县里报过案,讲自己女儿被抢,原来是真的。这些年桃花山也是岁岁孝敬县尉,因此县尉也不甚了了,今日正好撞着喜酒,不如各位分着喝上一口,也减减乏。”

方琼仍是一副警戒的状态,环顾着四周道:“褚兄,你信这喽啰的话!恐怕事有蹊跷。”镇定的喽啰卖惨道:“军爷,这酒抬不回山寨,我兄弟二人没法交代,军爷还是别难为小人了。”褚亨大喝一声道:“滚!你们那大王都巴结我们县尉大人,你们算哪根葱,识相的快滚!”

两喽啰一听军爷发火,腿软的也不软了,拉起另一个便往回跑。褚亨边说边陬起坛子喝了一大口:“方兄,喝一口,减减乏!”方琼着急劝道:“褚兄,小心酒中下药,不能喝!万一是劫囚之人的诡计,后果不堪设想,前阵子山东有伙强人便是是用蒙汗药劫了梁中书的生辰纲,不得不防!”

褚亨自信道:“方兄尽管放心,量那少华山贼人也没得此胆量!”

在场之人除了方琼,都喝了好几口,喝完后都神清气爽,精神百倍,个个像打了鸡血一般。褚亨给方琼留下些酒,见众人不曾被麻翻,便对方琼开口笑道:“方兄,你真是疑心太重,我就说这喜酒不错,这不,不曾有事,兄弟我给你留下些,快些饮去!”方琼再三考虑后,看到大家都没事,于是便将余酒一饮而尽道:“好酒!”一行人等喝了酒,也歇了片刻,翻身上马,押着囚车沿桃源路继续赶路。有道是:

身担重任赴东京,欲押贼人把功领。

途径桃花山下行,偶遇喽啰喜酒迎。

虽有百般戒备心,终归佳酿一饮尽。

自从杨志失生辰,黄泥岗上少人行。

毕竟不知方琼几人会遇何事,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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