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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一半冰山一半火焰(一)

赤烨澜觉得曾黎若这次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从后院的守卫被迷晕,到曾黎若后山遇刺,像是有人在精心策划。他绑回了刺杀曾黎若的那人,却在第二天死在牢房里。赤烨澜更加注意府中动静,昨日之事和曾家出事好像有着些丝缕的联系,是出自一人之手吗?看似这人是要置曾黎若于死地,但原因呢?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又是得罪了谁?别苑下人曾来报,曾黎若出逃前三日,高莲芝去别苑看过曾黎若,只坐了一炷香的功夫,说是想接曾黎若回王府。难道是高莲芝做的手脚?如果是这样,那就很好说通,高莲芝怕曾黎若抢了她王妃的位置,所以先下手求安稳也是可能的事情。赤烨澜决定这段时间就在王府,留意下高莲芝的动向。

曾黎若毛发未损的回到别苑,高莲芝甚是恼怒,这个女人还真是命大,竟能一再躲过劫难。让她觉得奇怪的是,赤烨澜自从那夜,便一直宿在王府,再没去别苑。高莲芝揣摩不透赤烨澜的用意,但自己这次出手也确实有些思虑不周,若是赤烨澜怀疑自己,也是人之常情。

曾黎若又回到了别苑。只离开了几个时辰,但却感觉恍如隔世。

“小姐,王爷让我给您送粥来了。”一个小丫头端着一碗粥怯生生的从外面进来。

“放下吧。”曾黎若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没有回头。

小丫头轻轻的放下粥,没有出去,而是默默的在桌旁站着。

“放下就出去吧!”翠微不耐烦的说。

“小姐,王爷让我看您喝完再回去禀报。”小丫头小心回复。

“我们小姐成你们的犯人了不成?”翠微怒斥道。

“翠微,别为难她,她一个小丫头,做的了什么主?”曾黎若说着起身走到桌前,坐下,一口一口的喝起来。

曾黎若喝完,小丫头回去复命了。接下来几天都是这小丫头端来饭食,看着曾黎若吃完再离开。赤烨澜一直没有出现。听下人们说,他回了王府,不再宿于别苑。

“小姐,这赤澜王爷到底什么意思?把您追回来,又扔在这儿不闻不问!”翠微不满的说。

“翠微,现在这样不是挺好,他免得麻烦,我也落得清净。”曾黎若淡淡的道。

“落得清净?哎呀我的小姐,我说你怎么就不开窍呢?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跟了他便是一辈子的荣华,干嘛非要这么拧巴呢?”

“翠微,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了?小姐,你倒是说说,我哪里不懂了?”

“他说他心里装了我,便再容不下别人,我是真的信了,但当我看到人人敬仰的赤澜王爷红花礼带的安坐于马上,我便知道,我们之间隔了千里万里,原来那一人一世一双人的爱情都是空中楼阁,虚无缥缈。”

“小姐,哪个达官显贵不是三妻四妾?只要他心里有你便是好的,何必要求什么一人一世一双人?王爷之前未向你坦白身份,可能也有不得已,小姐你就看在王爷又是救曾家,又是照顾你的份上,原谅他吧!”

曾黎若笑了笑,没说什么,她读不懂赤烨澜,也读不懂自己的心。

啪!一把匕首带着一个布袋子,扎在了雕花的房柱上。

“啊!小姐!”翠微大叫着跑到曾黎若身边。

曾黎若看了看这匕首,又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觉得这只是传话,并不会伤人,便过去拿下了匕首。

匕首下面的布袋子里装着两样东西,一张信笺和一把簪子。曾黎若一看认出这簪子是母亲之物,那日母亲生辰,父亲特意买来送与母亲,母亲甚是喜欢,故一直带着。曾黎若突觉这与曾家有关,便忙打开信笺。信笺上只写着几个字:“笼络赤烨澜的心,保曾家人无愈。”

曾黎若皱紧眉头,这又是谁?人人都想用曾家人胁迫她,可她又偏偏最放不下曾家。

.......................................

赤烨澜一月未来别苑,曾黎若也不再出逃,似是安心的在别苑住下了。但只有曾黎若心里知道,这平静的表面下面有多少暗潮涌动。

“下雪了!”翠微兴奋的从外面跑进来,跺着脚,不停的搓手哈气。

“你这丫头,还这么孩子气!小心冻坏了身子。”曾黎若说着起身,去拍翠微身上的雪花。

“哎呀,小姐,你看这雪景多美啊!走啦,走啦,咱们去院子里耍耍!”不等曾黎若拒绝,翠微便给她裹了件斗篷,拉出了房门。

满院子都被雪罩了起来,曾黎若站在院子中央,深吸了一口气,那“清凉”在心里打了一个转儿又被吐出来,带走了心里的郁结,让她身心舒爽。

啪!一个雪球从背后飞来,打在曾黎若的肩头,她回头去看,见翠微和日日来送饭的小丫头站在一起窃笑。

“好啊!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曾黎若说着,捧起一捧雪,径直向翠微和小丫头跑过去......

赤烨澜一进院便听到几人的欢声笑语,他觉得这死气沉沉多日的院子突然有了生气,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曾黎若已经满头是雪,她的鼻头被冻的红红的,但她还在不依不饶的还击。他远远的看着,不忍心打断她的欢笑。他喜欢她大笑的样子,肆无忌惮的没有丝毫的伪装。

“王爷万福!”小丫头看到站在门口的赤烨澜,忙俯身行礼。紧接着,翠微也敛了笑,俯下身去。

曾黎若转头看向赤烨澜,又变成了那个小心翼翼的曾黎若。

“你就非要对我这样客气吗?”赤烨澜走近曾黎若,低头问她。

“不知王爷过来,失了礼数,还望王爷恕罪。”

“曾黎若!我命令你,以后不许再这么跟我说话,听到没有?”赤烨澜有些恼怒的说。

“是,王爷。黎若遵命就是。”曾黎若原本就不知该如何面对赤烨澜,昨日见得那信笺,使她更加不知如何表现。“笼络”该当如何?“笼络”又是为何?曾黎若不敢想下去。

“进屋吧!”赤烨澜下了指示,转身向屋内走去。

屋里碳火烧的并不旺,几人进去也未觉暖和,赤烨澜看向曾黎若,她刚刚在院里玩雪,头发和袖口已经都湿了。“过来!”赤烨澜对曾黎若说道。

曾黎若乖乖过去,杵在赤烨澜跟前。赤烨澜握住了她的手。曾黎若对赤烨澜的感觉越来越复杂:说往事的他,要糖瓜的他,表明心意的他,照顾曾家的他,讨她欢心的他,床前守候的他,傲视一切的他,威严霸道的他,阴险卑鄙的他,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她已经看不透他的人,也分不清自己的心。

他的手又大又暖,热度通过手掌,一直传到曾黎若的心里。曾黎若想:“如果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天地之间,只有你我二人。”曾黎若抬头看向赤烨澜,突然有了反握住赤烨澜的冲动。

赤烨澜感受到了曾黎若的热切,但也只是转瞬即逝,他不明白是什么让曾黎若如此纠结。

“黎若,你到底在怕什么?”赤烨澜问。

“王爷威高权贵,黎若自是有些怕的。”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曾黎若不知道赤烨澜是不是可以相信之人,毕竟他从开始便对自己有所隐瞒。而且,她不知道那日送信之人的身份,实在不能用曾家人的性命做赌注。

“王爷,我饿了!”曾黎若打断道。

“传膳吧。”赤烨澜无奈,转头令下人传膳。

曾黎若的思虑越来越多,吃食也越来越少,她动了两下筷子,便开始埋头吃粥。赤烨澜看向曾黎若,问道:“你不是饿了吗?怎么只吃了两口就不吃了?”

“王爷,黎若饭量本就小,吃不下太多。”曾黎若回道。

赤烨澜转头看向翠微:“黎若最近都是这样吗?”

翠微不敢隐瞒,回禀道:“禀王爷,自曾家蒙难,小姐就有了重心思,近几日,吃的越发的少了。”

“黎若,你不要太担心,我说过我会照顾曾家,就会尽我所能照顾,这不是你该费的心思,你只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便好。”

“好!”曾黎若只回了一个字。

赤烨澜见曾黎若又这么不冷不热的说话,觉得好生烦闷,随意吃了两口饭,便离开回了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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