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贺途亮知难而退后,京都便开始有了曾黎若的传闻。曾黎若听了也只是一笑了之。只是如今不光贺家,连其他阿猫阿狗的提亲也没了踪影。曾黎若倒对这些不甚关心。她心里的那个一人一世一双人的念想倘若不能成真,那这亲成或不成倒也是无所谓的事情。没有了整日跳入火坑的担忧,她这日子倒也乐得清闲。
曾老爷和曾夫人愁了一阵,便继续琢磨生意去了。毕竟谣言风头正盛,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去平息,也只能等过了这阵子再做打算。
在京都城东的一个府邸中,有一处被银杏树掩映的院子,院中亭台与楼榭相应,让人心旷神怡。院中一室,装饰别致,熏香缭绕,赤烨澜斜靠在榻上看着书。他轻解衣衫,慵懒自得,与带兵出关时的威赫将军判若两人。
“王爷喝点百合梨羹润润肺吧!这秋天虽说天气爽利,却也燥热的很,还是要防秋燥。”方灵儿把一盅梨羹轻放在桌子上。这方灵儿是赤烨澜的侍婢,她心思细腻又不失活泼,还是个持家的好手,赤烨澜常年征战,这府中的一干事情都由她打理,下人们都说她当的了这王爷府的半个家。
赤烨澜并未抬头,只用手去探这梨盅。方灵儿便立刻端起梨肿递与他手中。
“王爷歇歇吧,书这么看,是要伤眼睛的。灵儿给王爷讲个闲话解解闷可好?”方灵儿说着又把调羹递给赤烨澜。
赤烨澜听她这么说,放下手里的书,笑着说:“哦?你又有什么新鲜的段子?”
方灵儿得了允许,便眉飞色舞的讲起来:“王爷可知道贺丞相家的独子贺途亮?这败家子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家里已经是妾摞着妾了,还不消停。前些天又看上一个曾姓茶商的闺女,这曾小姐也不客气,开出一个条件,说是让贺家给足一万两的黄金做聘礼,才肯答应。可谁知,让贺途亮知道曾家小姐染了不干净的病,全身溃烂,贺途亮听后当然是一脸嫌弃,这婚事自然也就算了。有人说,前些天夜里,看见曾家小姐与一男子共乘一骑,准是这曾家小姐品行不端才染了脏病。这曾家也不地道,想用嫁女掩盖丑事,又得万贯家产,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好事不成,反而坏了自家姑娘的名声。”
赤烨澜听完看向赵然,赵然点头默认了赤烨澜的猜想。这曾家小姐便是那日与他喝酒聊天的“小公子”。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却给她带来了如此的尴尬局面。
赤烨澜支走了方灵儿,对赵然说:“你去曾家一趟,打探下这曾小姐可是真的病了?若需要,你就带华老去看看她。”
华老是赤烨澜的贴身大夫,医术十分精湛,这些年一直跟随他行军打仗,几次重伤都是华老使他化险为夷。
赵然领命去了曾家。他几番打探也不得消息,无奈只得回府再做打算。
赤烨澜觉得这事蹊跷,难道这曾府上下都被封了口?还是这曾府的佣人个个忠心,不将主子的事情向外透露半分?他只觉蹊跷,决定今夜自己去探个究竟。
月亮如期爬上了树梢,发出柔和的光,赤烨澜到了曾家,纵身跃上屋檐,在一众院落上方,他听到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他寻声过去,看到一个少女,穿着一件粉色纱制长裙,披着齐腰的长发,提着一个兔子形状的灯笼,赤着脚从屋里跑出来,后面追出来一个侍女,那侍女想去抢那少女手中的灯笼,少女举高灯笼,灵巧的转了个圈,露出纤细的小臂,那小臂如雪如脂,哪有传言中的溃烂不堪?赤烨澜踏下屋檐,落入那院中。
“谁”?曾黎若闻声喝道。
“京都城都传遍了,说这曾家小姐得了身体溃烂的怪病,如今看来,倒也不能全信”赤烨澜负手而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兰公子,怎么是你”?曾黎若看定那人,心下奇怪。
“人传你与一男子共乘一骑,回来便染了病,我来看看曾小姐病的如何?既然我背了锅,总要让我知道真相才公平!你说对不对啊,曾黎若!”
“呃......兰公子,我......那个,是有些不舒服,嗯......不,实际上也没什么,这会儿已经好了......”曾黎若吞吞吐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赤烨澜笑着斜眼看她,说“既然好了,那就兑现你的承诺吧”!
“啊?什么承诺?不是已经送了你香囊”?曾黎若被赤烨澜说的蒙蒙的。
“怎么?只这些天就忘了吗?你说要带我去吃糖瓜”!
“糖瓜?!”
“难道不是你说的?”
“呃,好像是我说的”!
“承认就好,那明日未时,我在城北林家铺子门口等你”!
“林家铺子?林家铺子是卖兵器的,你要吃糖瓜得去城南的李家才对!”
“曾小姐要准时赴约,告辞!”
没等曾黎若回答,赤烨澜便已跃上屋檐离开了。
“小姐,这人谁呀?”翠微张口问到。
“这不是那日救小姐的兰公子吗?他就这么飞进来,又飞出去了?”小菊说着,突然兴奋起来,道:“小姐!我看这兰公子不是一般人物,长的又好看,小姐何不嫁与他做夫人?”
“小菊!你又拿我取笑,看我不撕你的嘴!”
曾黎若说着冲向小菊,小菊吓得往翠微身后躲,一时间三人打闹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