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青云便敲开了村长——也就是那位老者的房门,请求能否多留宿几日,征得同意后便心满意足地回到茅屋,为雪儿准备早点。
浓烈的香味自茅屋边飘向四方,青云翻烤着刚刚捉上来的鱼,由于对火力和熟度把控得十分到位,没用佐料便已香飘四方,金黄色的外皮更让人垂涎三尺。雪儿从茅屋里走了出来,白发垂肩,略微有些散乱,小手揉搓着惺忪的睡眼,这副微慵的可爱神态让青云微微一怔,随即蹲了下来,为雪儿梳理头发。雪儿头上的兽耳在见到青云后也轻快地摇动,更增添了几分活力和可爱。和昨天耷拉的样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好啦,快点起床!吃早饭了。”青云抱着她坐了起来,轻拍了一下她的小脸。她的肌肤细嫩如雪,娇颜粗看之下如洋娃娃一般精致可爱。但那三对粗长的疤痕将这幅画卷彻底摧毁。
“早饭?”雪儿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他:“早上可以吃东西吗?”
青云喂喂蹙眉,微笑道:“雪儿以前早上不吃东西吗?”
嗯。”她轻轻点头,眼睛依然惺忪未醒:“因为……他们不给我吃······”
“他们?”青云脸色开始变了。“为什么不给雪儿吃东西?”
雪儿摇了摇头,小嘴微微张开:“雪儿不记得了,雪儿只记得呆在一个笼子里很久很久,终于逃出来了,不知道跑了多远,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这边的人,都不喜欢雪儿······都讨厌雪儿。”
青云心中一疼,用手仔细地梳理雪儿松软的秀发,雪儿痴痴的看着他的动作,心弦再一次莫名地触动。青云将她抱在地上,拉起她的手:“走吧!我说过,不会再让雪儿忍饥挨饿了。”
青云从火堆里拿出一串烤鱼,递给了雪儿。火堆边上还有用荷叶包着的浆果,也是青云天未亮便上山采集的。采集过程中也让青云有了更加惊喜的发现:这个世界的药材、果实等植物,和青云上一世所生活的太初界中的植物,都有相同的药理效果。譬如青云所采的红浆果,便是一种最初级的食材,有着解渴和提神的作用,实践证明,两个世界的绝大部分植物甚至全部植物的效用是一样的。
这也让青云欣喜若狂,因为自己在太初界的学识便可以通用了。也不必费心思再去重新寻探这个世界的药理。所以离破脉成为武者的步伐又向前了一大步。
“既然植物是一样的,其他的东西是否也相同呢?”青云也难免猜想。自己和师父共同写就的《春晖笔录》中记载了几乎所有药材,从品种到采取,从药性到毒性······对于药理药材的记录十分详尽,在医药领域,《春晖笔录》在理论上的地位甚至可以等同于仙医门的修武炼丹宝典《九彩医经》。而这部笔录青云早已烙印在脑海中。笔录在师父死后被青云烧毁,所以他是这部笔录的唯一传承者。
吃过饭后,和村长打了个招呼,便带上雪儿一同前去后山采集药材。走到村口,有几个小孩子跑了过来,朝雪儿丢了几块石头,扮了个鬼脸,嬉笑着逃跑了。雪儿看到飞来的石头,眼睛下意识闭上——她已经习惯了。
青云反应快,挡在了雪儿的身前,石头重重打在胸口,青云也不免轻哼一声。“喂喂,这身体也太弱了吧,如果是当初的我,大山我也能劈开”青云想着。
不过·····今晚过后,情况一定会好转很多。
雪儿并没有感觉到被石头砸中的疼痛,缓缓睁开眼,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她的身前。是哥哥!是哥哥帮雪儿挡住了石头。
“没事了哦,那些熊孩子我会跟村长反映的。”青云蹲下身,轻轻摸着雪儿的头。
雪儿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心中的坚冰也被面前的这个少年彻底融化。
“好啦,别哭了,女孩子哭了就不漂亮了哦。”
“漂······亮······”雪儿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哽咽,她的疤痕似乎存在很久了,这个疤痕也让她与“漂亮”、“美丽”这几个词无缘,今天却再一次听到了。
“是啊!雪儿是最漂亮的。”青云笑着,用手拭去雪儿的泪痕。
雪儿也笑了起来,因为她知道,终于有一个人可以给予她温暖和安全感。
青云在前往后山的路上,脑中飞速搜索着——
一阶上品丹药,筑基丹,可以使普通人获得修武筋脉,成为一名武者。
需要的材料是:上品清露草五株,一阶下品青木果两枚,还有······一阶魔兽的兽晶!
由于常年和药材、炼丹炉打交道,即便年纪轻轻,但对于药材气味的把控已臻入化境。一下子就能辨别出筑基丹前两样药材的位置,所以不一会便取得了清露草和青木果,就剩下一阶魔兽的兽晶了。
雪儿一路上蹦蹦跳跳,似乎对一切新鲜事物都充满了好奇。看见青云手中拿着巴掌大的绿果,自己要了一颗来,一口下去,酸涩的汁液充斥着口腔,让雪儿咳了好一阵。
青云忍俊不禁,给雪儿喂了一口水,指着青木果,说道:“青木果味大苦,酸涩,未成熟期的青木果只有指甲盖大小,在生长期会疯狂地从外界吸收水分。而且,一般都结在向阳处。”
雪儿的星眼射出崇拜的光芒:“哥哥,你懂的好多呀!”
青云笑着挠了挠头,带着雪儿继续前往深山内部。
走着走着,经过一处山谷,几声嘹亮的猴鸣声在谷中袅袅不绝。青云精通医理,自然能分辨出绝大部分的魔兽,他肯定雪儿应该也是魔兽,但在他感知到的完全是一个人类小女孩的骨骼和经脉,但是那对兽耳又无法解释了······
“一阶土属性魔兽,岩猴,好打洞,杂食,喜欢在岩壁里打洞安家或储藏食物,喜甜。”青云脑子飞快转动,决定抓住岩猴喜甜的弱点来骗杀岩猴。
青云在路上随手捅来了一个蜜蜂巢,挤出蜂蜜浆后盛在一个陶碗中,随后催动葬神毒丹,把毒力凝成无色无味的致命毒液滴入碗中。由于岩猴的警惕性很高,青云摔碎陶碗后,只能在隐蔽处守株待兔。雪儿十分乖巧地跟在青云身后,有时还会帮个小忙,也让青云十分省心。
果不其然,两只岩猴被甜香味所吸引,率先从岩壁上下来,剩余的岩猴在岩壁上观望,确认没问题后再一拥而下。但葬神毒丹的毒液霸道至极,两只岩猴轻舔了一口,便五窍出血,抽搐了一下便气绝而亡,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白骨,群猴见状,惊叫着散去了。雪儿也被吓了一跳,抱住了青云。
青云轻声安抚雪儿,随后拍拍衣裤,从树后走出来,躺在了肋骨中央的暗黄色类似鹅卵石一般的兽晶。兽晶十分粗糙,有着微弱的暗黄色光边。
“材料集齐了,那么今天就先这样了,回家吧!”青云再一次牵起雪儿的小手,踏上了回家的路。
“嗯!回······家!”雪儿笑了,十分灿烂可爱,青云心中虽然欢喜,但也对囚禁自己妹妹十年的猎兽人有了一些怨恨。
她有多久没有露出这样的笑容了?
一路上,雪儿蹦蹦跳跳,这次旅途似乎没有给她带来任何疲惫,这里追一追蝴蝶,那里抓一抓小虫。
回到茅屋里,雪儿双手摊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甲虫瘫在雪儿的手心里。
等会,小虫!
青云急忙看了看雪儿手中的甲虫,遍体青黑,虫脚微微颤动。他接过了小虫,食指和拇指一夹,同样暗青色的汁液爆了出来,但随即便被青云皮肤所吸收,流到毒丹里。
葬神毒丹除了磅礴的毒力内存外,还可以把主人所接触到的毒物化作毒力吸收进毒丹内,这也是青云百毒不侵的原因。这具身体应该是被人下毒迫害而死,在青云灵魂入体的那一刹那,本来的尸体所中的毒全部被吸进了毒丹,以噬毒来达到了解毒的效果。葬神毒丹本是至毒之物,所以在它品阶以下的毒物都会被吸收。这也是葬神毒丹之前被那么多人觊觎的原因了,不过好在这个被称作恒界的地方应该没人识得此物。
“雪儿,这种甲虫是有毒的哦!被它的毒液喷到了,会起一片红泡,至少要半个月才能恢复呢!”青云回过神,摸了摸雪儿的纤发——他似乎已经被这种柔顺光滑的手感俘虏了。
“那哥哥怎么······”雪儿不解。
“我可以解毒哦,其实哥哥是个医生,可以治很多病的!”
“那哥哥,这个······”雪儿犹豫了一瞬,双颊微微泛红,缓缓脱下了长裙,白皙无暇的上身肌肤暴露在青元的眼中,在臀部和腰部的相接部位,一簇蓬蓬的白色狐狸尾巴显露出来,微微地摇动着。
青元怔住了,脸一红,迅速瞥开目光,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雪······雪儿,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直接······直接跟我说就好,不用······不用脱衣服。”青云语无伦次地说道。忽然,青云感受到了一股寒意,从面前的雪儿身上散发出来。
青云缓缓转回目光,只见雪儿白嫩胜雪的玉背上,一轮皎洁的弯月映入眼帘,散发着十足的寒气。青云双目瞪大,这······这是——
皎月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