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初,经过辽沈、平津、淮海三大战役,国民党军力损失过半,蒋介石不得不采取张其昀的建议,全军撤退到台湾。军官们不得已放弃在大陆的豪宅美眷。
严城泽安葬好难产而亡的妻子,抱着一对双胞胎女儿陷入沉思,飞机已经在一里外的操场上等候,而所有军官只能带走一个孩子和一箱东西。
他不得不在两个女儿中间做出选择,大女儿又因为拉屎而嚎啕大哭,他拿出一张草纸垫在大女儿严爱芬的屁股下,再用勺子喂点米汤,她才停住了哭泣。小女儿严爱晨睡得正香,嘴角微微翘起,像是做着极甜的美梦。
“严长官,军座在催了,您要尽快做好决定。”一名普通士兵在严城泽耳边小声提醒着。
严城泽拿起钢笔,在襁褓上写下,
爱芬:
吾乃国民十八军高元军长座下参谋长严城泽,无奈你母亲吴艳芬生下你后,便撒手人寰,为记念您母亲,帮你取名爱芬,把她葬于宜城东村。今实无奈,只能先行,若余生能再回宜城,必接汝回家。
父亲:严城泽
严城泽放下笔,心情沉重的抬头望了望天空,无奈的用襁褓着严爱芬放到箩筐里,用扁担挑着两孩子到城南江家,
江家与严城泽有生死之交,便同意帮他抚养严爱芬,严城泽让秦警卫员放下两箩筐大洋作为抚养费,江华再三推托,严城泽只好实话实说:“我身上只带了些金银细软,这些大洋实在带不走。”江华是宜城最大的米商,本就不缺衣少食,只好免为其难的收下。
严城泽刚出门便听见撕心裂肺的哭叫声,他一咬牙,头也不回大步往前走,秦警卫员按照长官的指示把一个绣着梅花纹样的荷包挂在严爱芬的脖子上。
严城泽把一只箱子扔上飞机,抱着严爱晨挤上了飞往广东汕头的飞机,到了汕头再转机飞往台湾。
这一走,便是四十多年。
信宜小村庄里,响起洪亮的婴儿哭声,不用上前去瞧,严爱芬已然知道是个丫头片子,她依旧同往常一样,烧水做饭,见儿子陈平抱着女儿直乐,不由的说:“有什么好高兴,又是一个赔钱货,生了就跟没生一样,现在计划生育查得正严!不知道会罚多少钱?”
刺耳的话像游丝一样钻入虚弱的儿媳妇辛媛的耳朵里,她没好气的瞪了落兴平一眼。
辛媛想着自己因为是女儿,吃尽苦头,她希望儿女能成龙成凤,便想取名叫陈小凤。但严爱芬却坚决反对,儿子陈平只有一个儿子,她希望辛媛能再生一个儿子,这样在村里,别人才不敢欺负老家。便执意要叫招娣,意思不言而喻,
一向老实听话的辛媛却难得的强硬,坚决不同意女儿用这个名字。陈平无法调节母亲和老婆之间的矛盾,只好取名陈凤娣。辛媛见丈夫被两头折腾,便只好妥协同意。
严爱芬其实心里早有打算,她想着南城卖豆腐的老王,多年没有孩子,想着把这女娃抱给他们家抚养。但无奈陈平不情愿把这唯一的女儿送人,辛媛更是日夜陪着孩子,生怕被她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