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大家闺秀,虽然出乎她意料之外,但她还是答“公主若是饿了,我让来人就开膳。”
我知晓她是客套话,可她们的吟诗作对的我又学不来,再走下去,怕是姜国公夫人尴尬,我也尴尬了。
“那就开膳。”
“???”姜国公夫人又愣住了,还是摆摆手“开膳开膳。”
她领着我们坐在青园亭上,她让我坐在她跟前,毕竟她是主人,我也不会抢了她风头。
暗暗看着台下的个个女眷。
确是每个都姿容不差。
先开口的倒是炳阳郡主。我的堂妹,与她关系也素来不错。
今日穿着一袭紫衣,贵气逼人。
“长欢姐姐难得。”
这天底下,怕就是她敢揶揄我了。
“可不是,宫里头闷,想来透透气。怎么,妹妹不进宫,还不让本宫出来了。”我挑眉看她,
“行行行,说不过你。”她倒是认输了,在一旁扒拉着她的牛扒。
怕我急着摆膳,属她最开心了。
我笑着与姜国公夫人道“我素来与这些姐妹走动的少,可烦夫人给我介绍一下。”
姜国公夫人自然乐意,其余人我记不住,就等着她说尚家姑娘。
那一身荼衣倒是清丽脱俗,柳叶眉惹人疼爱杏眼弯弯,嘴角微微勾起,对我含着三分笑。
将门虎女???
不应该明媚动人盛气凌人。
“这是尚小姐,小侯爷的未婚妻?”
“是。”
正常人不应该害羞的说没有没有才没有,八字没一撇吗??
“模样身段都好,担得起。”我客套。
她也坐地挺前面,毕竟嫁过来是我舅母呢。
听着姜国公夫人介绍其他小姐,我倒是兴致缺缺,就是来看尚姑娘一眼而已。
也漫不经心的扒着牛扒。
“今日是长欢公主也来了,那大家作首诗助助姓如何?”姜国公夫人问。
“作的好便赏这北临丞相的折扇这世间仅有五把,妾可是求了我家官人好久的。”她让婢女端来一把折扇,这次画的是黄鹂鸟,我也形容不出的精致。
这北临丞相的扇子咋那么多,跟随处可见一样,我宫里摆着两支了,看着还是空落落的,若是把这支也赢回来....这不正好摆在中央。
“青园的菊花开得最好,各位小姐不如以菊花为题,咏菊。”
咏菊?
炳阳郡主也附和“夫人不把好东西自个留着,拿来讨彩头,可舍得?”
姜国公夫人莞尔“哪里会不舍得呢,这扇自然好,可是我家官人不喜欢北临,也不喜欢那个相爷,那好东西自然不能折辱了,才拿来做彩头。”
炳阳郡主疑惑“姜国公和北临相爷有什么矛盾?”
“只是陈年旧怨罢了。”
姜国公夫人也不多说,让人携了纸墨来,说是要匿名写诗。
我虽是不精,但也不是完全不会,这菊花固然好,可未免清淡了些。
见那尚姑娘神情端庄,不免多看了她两眼,她见我看她,回我一笑。
我只好也笑了笑,才提笔。
写什么好呢?
一炷香罢,我让娇娇把我写的诗词交了上去,姜国公夫人打乱了序,携着婢女们在评析。
台上演着的,是醉离花的戏码。
旦儿眉眼如画,带着繁重的头冠,穿着富丽堂华的行头。她咿咿呀呀唱到“久坐潇湘春闺楼,朱雀相随离花愁。今夕花开谁人赏,锦绣衣装红烛照。我问青头何时了,答曰南柯一梦晓。”
她很难过,她被锁住了,锁在这一个金碧辉煌的地方。开心是一日不开心也是一日,何苦自艾自怨?
她拔起剑,那红璎珞随着她指尖晃动,她把利剑刺入喉中,“愿与郎君来世见。”
她身段极好,悠悠地倒在地上,神色哀怜,面目含笑。
她见不到她喜欢的郎君,被一个暴君关在金笼子里,真可怜啊。
炳阳见我看的入迷,凑到我跟前与我说“好看吧,这是我们岐朝数一数二的名怜,叫段云画,可是个大美人哩!”
即使未卸妆,也看得出几分倾城之姿。
“可惜有几分傲骨,陛下喊他去宫里唱过戏,她不肯。”
“角儿有些傲气不是正常的吗?”我笑。
“怕就怕在不是几分。”炳阳摇了摇头。
这一出好戏唱完,她作礼下了台。
姜国公夫人也恰好选好了诗词,她念“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这首是我的呢。
“这可都是姑娘家,能写出这般豪情的诗那可真不是一般。”
她转到了纸背,看见我的名儿微微一愣,“倒是长欢公主才情横溢呢。”
其他小姐虽有几分失望,但面上也没什么多余神色,想许是我赢了,也是心服口服。
姜国公夫人让她的婢女把折扇递到娇娇那儿。尚姑娘说醉了酒要歇息,姜国公夫人指了厢房,她便曼曼向那里去了。
倒是炳阳缠着我,要我与她一起去偷看那个名怜段云画卸妆的样子,实在不是我也好奇而是我被她缠的没法子,(真的!!!)跟姜国公夫人说随处走走依了她意思。
绕过别院,这青园确然有一幅景色,方才心绪飘离没注意看。悄悄问了小侍女才走到这拨给戏班子的一处厢房。
炳阳与那些人打了招呼,哦不,是给了些银子,表明了身份也就放我们去了。
嗯,确确实实是美人。
和温柔乡的花娘相比,倒是不论高下。
可是,她不是她,是他!!!那是个男人!!!
一个眉目如画,风情万种的男人!!!
原来,美人也可以用来形容男人啊他对着镜子摆弄他阴阳难辨的脸。
我与炳阳对视,倒吸了口气。
透着镜子,看见他看着我们,神色里尽是妩媚。“哟,两个小姑娘啊。”
我们也不再躲,只好大大方方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