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那个是你的情敌吗？”卿飞扬从厨房顺了一阵猪蹄出来,一边啃着一边指着正在同方瑞雪说话的李巍问程昱.
站在马路边上毫无形象地大口大口啃着卤猪蹄的卿飞扬瞬间成为了众多客人眼中的焦点,程昱不自觉地移开两步,与卿飞扬拉开了半步距离.
“你表白了吗？还是就准备这么一直看着？”卿飞扬啃得满嘴都是酱汁,但是他一点也不在乎,反而越啃越带劲儿,“我跟你说,大学里优秀的男同学实在是太多了,你也就是在皮相上占了点便宜,如果你再不主动出击,说不定你这‘妹妹’很快就被人追走了.”
“你有空担心我,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程昱瞥了他一眼说.
毕竟比起方瑞雪,围绕在简翦身边的追求着肯定更多.
李巍和陈娟已经离开了,程昱走过去,帮着方瑞雪把挂在最上面的“三杯鸡”的牌子翻过去,随便问她：“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方瑞雪想了想：“代替我的位置可以吗？”
其实更需要的是一个厨房洗碗工,但是那种油腻腻的活,她总不能让一看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程昱去做,所以只能自己去洗了.
把自己身上的围裙取下来给程昱戴上,黑色的布料黄色的小鸭子,戴在程昱身上还挺可爱,就是程昱长得太高,方瑞雪的围裙穿在他身上短了一大截,看起来有点滑稽.
张浩然下午有两节选修课,因为老师喜欢点名,他没敢逃课.好不容易挨到下课,他直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到小饭馆,可是墙上的木牌子还是已经翻过去一大片了.
“美女,还有啥吃的,直接给我来两样！”他气都还没喘匀就冲着收银台后面站着的服务员喊.
服务员抬起头,是那张令张浩然脸红心跳的脸.
“墙上看得到的都有,你看看想吃什么.”黄晓云点好手里的钱,锁进抽屉里,语气温柔地说.
“哦,那就整个排骨,再烧个茄子,要米饭.”张浩然红着脸说.
不过还好他长得黑,即使脸红了也不太看得出来.
“好的,你先找个位置坐着,菜马上就好.”
已经是下午了三四点的样子了,随着菜品不断地售罄,店里的客流也终于渐渐减少了,终于出现了空位.
“对了,你们家的那个咸菜还有吗？能给我上一叠吗？”张浩然问.
李兰芳自制的咸菜,程昱曾经往寝室里带过一次,吃过一回之后张浩然就一直恋恋不忘,可是程昱之后就再没带过第二回,他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好意思去找方瑞雪要,就只能一直忍着,直到忍到现在.
“好的.”黄晓云微笑着说.
排骨和茄子很快就送上桌,咸菜要慢一点,不过当张浩然看清给他送咸菜的人脸之后,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
“程昱,你这是什么形象？”
穿着工整的衬衫西裤,面前却戴着一个绣着小黄鸭的明显短了一大截的围裙,手腕上戴着劳力士的限量版手表,手里端着的却是一块钱一个的白瓷碟子.
“咸菜也要算钱的.”程昱将一小碟咸菜放在张浩然的桌子上,说.
“多少钱？”
“十块.”
“你怎么不去抢？”张浩然拼命地忍着笑说.
“因为汇聚的都是精华.”程昱说着,扯了扯不怎么合身的围裙,往后厨去了.
程昱说的倒是实话,这是李兰芳自己腌的咸菜,用笋丝,山椒,萝卜干,黄花菜和蘑菇粒,配合上煸炒得喷香扑鼻的咸肉,腌渍出浓香扑鼻的特殊气味,随便拌在米饭面条里都能化腐朽为神奇.
这是张浩然一直恋恋不忘的味道,男女老少皆宜,他还记得当初程昱带回寝室时,他们四个人刚开始还不屑一顾,结果等程昱把盖子一拧开,扑鼻的香气就直接让他们“真香”了,他还是仗着体格壮硕才多抢到了两勺,可是那也远远不够吃的.
什么东西都没配,张浩然直接拿勺子扒拉一口咸菜进嘴里,然后一脸陶醉地咀嚼出嘎嘣嘎嘣的声音.
“就是这个味道！一点也没变！”张浩然一脸夸张到快要落泪的感动神情,“我想它都快想疯了,吃不香睡不好……”
方瑞雪端着米饭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张浩然如此夸张的表情.
“演技过了.”她把米饭放在桌子上,然后在张浩然对面坐下,一下一下地捶着自己的腿.
站了快一天了,她的腿早就酸痛的不像是她自己的了.
“No,No,No！我这不是演技！我是发自肺腑的感动！”张浩然把咸菜碟子移到自己的面前,什么排骨啊茄子啊都不管了,同他挚爱的咸菜相比,其他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了,“你不知道,我想这一口有多久了！可是程昱那个小气鬼,愣是在把我胃口吊起来之后,却不肯为我带上一罐,哪怕一小罐也可以啊！还好阿姨开了店,不然我此生都不会甘心的！”
张浩然说话就跟演戏一样,声情并茂的,方瑞雪听着觉得很有趣,累得时候多听听,就当是解乏了.
“欸,程昱为什么会在店里帮忙？”吹完了彩虹屁,张浩然突然想起了正事儿.
“嗯？他自己主动的啊！”
其实方瑞雪的意思是：是程昱自己主动提出要帮忙的.但是听到张浩然的耳朵里,就变成了：是程昱自己主动送上门来当免费小工的,而且还顺带维护自己喜欢的人家里的店,变相坑自己兄弟（指一叠咸菜收十块钱的事）.
“我刚才看见你姐了,他们俩还穿情侣装啊！”张浩然啃着排骨说.
“？？？”方瑞雪满脸的问号.
她仔细回忆着程昱和黄晓云今天的穿着打扮,没发现两个人穿的是情侣装啊.
“围裙,一样儿一样儿的！我看程昱那小子穿的就是你姐的吧！”张浩然得意地解释.
“……”方瑞雪顿时无语.
这位大哥,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坐在你面前你看不到吗？为什么会认为那条围裙是我姐的啊！还有,不过是两条一样的围裙而已,那是店里统一定制的工服啊！您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为什么会认为是情侣装啊！
方瑞雪从来没为自己的智商这么堪忧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