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山，沧海楼。
“师父，请用茶。”凌若恭敬地端着泡好的茶水走到师父面前。
南宫冥并未第一时间接过茶，而是伸出手摸了摸凌若淤青的脸颊。
“谁？”师父语气阴沉，仅一个字却让凌若感动一股不可名状的寒意。
但他立在原地，目光下垂，沉默着。双手背在身后，指甲竟嵌进肉里。
王晨，许婷你们就尽管在嚣张几天！
“他们为什么总欺负你？”南宫冥知道凌若不愿说。
“因为我好欺负。”凌若强忍着泪水，倔强道。
听了这话，南宫冥愣了愣。
“若儿，你恨我吗？”
凌若摇头。
六岁那年，凌若和其他同龄的孩子一样期待着成为武者那一刻。然而十年过去，凌若却依旧如普通人一般，周身一丝灵力都没有。
外人言他是天罚之人，无法修炼，是个百年一遇的废物。但真相却并非如此……
“师父，我这几日察觉体内似有用不完的力气，丹田之中空虚无比，对外界灵气有这急迫的需求感。”
“如此说，你炼体圆满了？”南宫冥眼眸中流露出期待和兴奋之色，随即释放灵息向凌若扑去。
“七窍若有神，奇经八脉畅通无比。若儿，今后你吸收灵气的速度将会比同境的武者快上十倍不止！”南宫冥兴奋地说。
“师父，你的意思是我终于可以不用炼体了吗？我终于可以吸收灵气了？”凌若欣喜若狂，眼眸中的炽热之色不加掩饰。
十年苦修，只待今朝！
十年间，他受尽冷眼嘲讽，受尽屈辱谩骂，但这些将一并成为他今后修炼的动力！
南宫冥握住手掌，再张开时，掌心已出现了一株晶莹剔透，如水晶钻石般珍美的灵草。
“若儿，我知道这十年委屈你了。但今后他人辱你，你可还之，他人羞你，你亦然！”
“是！师父。”凌若接过灵草轻轻捧在手心。不料灵草却化为一粒粒闪烁着的粉末散开，飘进凌若的丹田之中。
凌若随即盘腿坐下，闭眼细心引导灵草进入丹田。
丹田在得到滋润后，仿佛苏醒了一般，开始如饥似渴得吞吸吐纳着周围的灵气。更奇妙的是凌若对周围灵气的细微流动感知得一清二楚。
这样一来，往后与人战斗是不是能够通过感知别人体内的灵气流动率先知道别人的动向？
然而，凌若很快发现，这种异常的感知力不能够长时间维持。以他现在的力量，仅一瞬间便会令他精力大损。
忽然，凌若感到体内丹田灵气饱和，并隐隐有突破的迹象。他引导灵气在丹田中压缩，去垢，转化。很快，像是碰到什么零界点一般。
蕴灵一重，蕴灵二重，蕴灵三重……
在丹田的极限在一次次突破后，凌若的气息终于在蕴灵四重后期停下。
“怎么停下了？你应该还有不少力气吧。”南宫冥问道。
凌若摇摇头，“虽然我炼体十年，但身体本身还是第一次吸收灵气，我想先适应适应。”
“不错，若儿你果真长大了。”南宫冥欣慰地摸了摸凌若的脑袋。
“明天是外门比武大赛，有兴趣吗？”
“自然。”凌若握了握拳头，目光凌厉。
翌日。
外门广场上人山人海，少男少女们一个个眼中都流露出期待的目光。今天是两月一次的外门比武大赛，将会有不少长老来参观。偶尔遇上天赋优异者甚至会被长老收为亲传弟子。
如今外门第一的王晨便是自幼被长老收作弟子的。由长老亲自指导，资源上面甩开普通弟子太多了。
大赛采用擂台式。外门广场上有九座擂台，分别对应蕴灵一至九重的弟子。
在场的弟子将会拿到一枚序号牌，由长老来随机抽取两名境界相同的弟子决斗，胜者成为擂主。获胜越多，奖励越高，也更容易被长老们注意。
转眼间，一上午过去。有人留在擂台上意气风发，有人灰溜溜地离开。
凌若并未挤到人群中去，而是坐在一颗大树下，静心修炼。
“那人谁啊？到现在还在修炼，现在临时抱佛脚有用吗？”有人注意到凌若向周围的人说起来。
“就是哈，那人可真搞笑，他现在修炼能提升多少？难道装样子给长老们看吗？”有人附和着。
“哎，你管人家呢？你不刻苦还不许别人努力吗？”也有人反驳。
“那我说话管你屁事啊？”那人有些怒意。
“哼，看不惯而已。”
“我说你们别吵了，看那边，石蛮子上场了！”有人指着九重区的方向说道。
“哪儿呢？哦！我的天，他和我们差不多大吧，怎么这么高，这得两米了吧。”那人感叹。
“怎么人家和我们差不多大，人家蕴灵九重，我们才五重。唉……”
“他的对手是外门第九的韩羽……”
“不会吧！韩羽被石蛮子一拳轰下去了。不愧是仅次于王晨的家伙。”
这时候，凌若睁开眼，看向蕴灵九重的擂台。擂台之上是一个身材如同小山般壮实的少年。凌若微微一笑，果然被甩开了不少呢！
石蛮子似是感到有人在看他，目光在人群中徘徊了许久，才找到凌若，也冲他憨憨地笑笑。
凌若轻叹一口气。
石蛮子是小晴从妖兽口中救出来的。那时候，他，小晴和石蛮子天天去沧澜后山找低阶妖兽玩。
小晴从小天赋超然，年仅八岁便突破到蕴灵六重。这等天赋在沧澜山，乃至彦国都是不可想象的。
自那次皇室大将军来沧澜山看重了小晴的天赋后，便要强行掳走小晴。
那天，沧澜山第一天才，南宫冥因阻挠大将军被打得重伤濒死。老宗主为保全沧澜山，不敢反抗……
整个沧澜山五千余武者在大将军的威压下颤栗。只有一个周身毫无灵气和一个蕴灵二重的少年站出来。
“你不能带走小晴！”
“她救我，她不想走，你不能带她走！”
两声稚嫩的童声响彻沧澜山，好似在质问沧澜五千余人。
“少主，我等你。”八岁的小晴有着粉雕玉琢的面容，不难预测长大后的倾国倾城。少女明亮的双眸闪着晶莹的泪水，令在场的所有人为止心痛。
“小晴。十年……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