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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往事

还能隐隐听到远处猛兽惊吼的尾音,长野现在不知脱身了没有,不知他看到自己不在原地会是什么反应。如果他真的对自己有这样的感情,那自己方才找了这么多借口离开,不就显得很薄情?红熙扶着额头,感觉事情渐渐脱离了理性的控制,凡事一旦掺杂感性,就会变得无比复杂。可是按照陌辰的说法,长野想要联合苏子恒铲除昆仑墟的做法已经违背了他们当初的约定,即便这是灰羽提出来的,长野也同意了,还是执行者,单凭这一点,再薄情一些也无妨。

涉及底线问题,红熙会变得比谁都冷酷。她的底线是昆仑墟,是慕昇,是萧鹤和颜戈。越线者,皆为敌。

一想到师尊,红熙心底就会一阵痉挛,虽然她面上看起来通透了许多,但是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慕昇的下落,想知道他失踪的真相。

红熙抬头望了望若隐若现的远山,有些疲惫地问道:“这是去青丘的路吗?”

陌辰点头:“那里不是你开发的基地吗?”

红熙叉着腰:“为什么你不能带我飞出这片密林?就为了给我讲个故事?我飞着也能听啊!”

陌辰轻轻弯了弯眉,说道:“这里到处都是阵法,重重结界相互牵制,如果贸然施法,一不小心就会触发一连串的爆炸。”

似是意识到红熙神色中的倦怠,陌辰补充道:“等我把最重要的那部分讲完,我们就出去了。”

红熙想起他始终没说为什么自己现在不能拿回业火,便咬咬牙追了上去,心想他这个讲故事的迂回战术真是了得。

陌辰把自己玄色长袍的一角递给红熙,示意她抓住。红熙的腿早就软的失去了傲骨,当下便抓住这根救命稻草,默默跟在后面。

陌辰转回头的那一瞬间,红熙好像看到了一丝宠溺的笑容,那感觉就像萧鹤抱着阿呆一样的表情,奇怪,自己脑海中怎么会出现这么奇怪的画面,阿呆是一只小型柯基犬,它和她们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红熙赶紧腾出空余的那只手搓了搓眼,前面陌辰已经开始缓缓道来。

故事需要从半神离歌说起,在她是仙界至尊的时候,仙魔两界一度纷争不断,彼时魔王还是长野之父钟瑜,他一心扩展魔界疆土,离歌为维护仙界和平,多次从中阻挠。一来二去,钟瑜对离歌起了杀心,他在离歌飞升成神历劫之时埋伏攻击,还好当时慕昇从旁拦截,但慕昇不是钟瑜的对手,离歌担心爱徒的安危心神不定,历劫快要完成时强行中止,最后只成半神。

经此一战,钟瑜名声大败。魔界上下都对堂堂魔王背后攻击别人的行为感到发指,当时正值陌辰在银丰镇发展了自己的势力,一路杀到魔渊城,借此次事件收割了不少信徒,魔族陷入内乱。

当时青丘之王灰羽在昆仑墟访问,本不打算掺和魔族内乱之事,可离歌收到消息,说钟瑜为镇压新派魔族势力,打算放出上古魔兽浑沌吞噬他们的军队。上古四大凶兽现在唯有浑沌未死,只要世间还有邪恶存在,他就不会消亡,钟瑜现在为一己私利打算放出浑沌,是在置天下安危于不顾,身为仙尊的离歌断不能让此等事情发生,立刻要前去阻止钟瑜。

可经过上次一战之后,魔渊城就禁止仙族进入,离歌若想进入就必须率领仙族弟子一同前往,否则以她一人之力,无法对抗整个魔渊城,而这种大张旗鼓的方式很容易引起误会,就在离歌陷入困境的时候,灰羽出了个点子。

灰羽很敬慕离歌的为人,提出愿意假装归顺打入魔族内部,给离歌提供消息,灰羽这一打入就凭借着出色的战斗力一举成为魔族大将军,同时还是魔族太子长野的军师。

于是离歌便知道了钟瑜放出魔兽的具体计划,本打算按照计划提前封印魔兽浑沌,可陌辰突然奇袭魔渊城,计划大变,眼看魔城就要沦陷,钟瑜孤注一掷,没来得及准备祭品,钟瑜将长野托付给灰羽之后,就将自己生祭给上古魔兽。

魔王为祭,浑沌祸世。

等到离歌赶来的时候,已经有不少魔兵成为浑沌的口中餐,而那凶兽永远没有饱足感,它还在漫无目的地吞噬者一切。离歌见状便设法将浑沌引到魔渊南海,在空旷之所施法镇压,可浑沌毕竟是上古凶兽,离歌历劫未能成功,尚且不是它的对手。

此刻的离歌退无可退,过了南海就是仙族的领地,她必须将浑沌重新封印,否则天下必将大乱。于是离歌用了仙族禁术,以永世不得超生为代价,生取己魂,化为阵眼,同浑沌一起封印于南海密林。

红熙叹息一声:“后面的事情我都知道,可这些和我的异火有什么关系?”

周围的树木变得低矮稀疏了一些,看来马上就要走出这片丛林了。陌辰的步伐慢了下来,说道:“因为有人想复活离歌。”

红熙想起慕昇曾说自己体内有半神之血,说明自己和离歌确实有一定的关联,难不成这就是离歌的身体?然后被自己穿越过来的灵魂给附体了,其实这本应该是离歌的身体?想到这里,红熙觉得每次师尊看自己的眼神确实有些复杂的意味,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像是在怀念什么。

红熙问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去和红莲业火重新融合,就会变成离歌,是这么理解的?”

陌辰道:“如果单纯的融合,并不会发生这种事。但业火放置的地点,在南海密林的祭坛之上,暂时由雪魂玉镇住。你知道雪魂玉里面有什么吗?”

红熙试探道:“雪魂?”

陌辰叹了口气:“离歌的一缕魂魄。”

红熙疑惑地开口:“那岂不是很危险,万一雪魂玉崩了,阵眼不久破了吗!”

陌辰道:“雪魂玉中那缕魂魄只有在感受到离歌的半神之血才会运转,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怎么会不明白,这不就是重演活祭的场景吗!只不过这次是红熙乖乖上去送死,一旦她驯化业火失败了,感受到半神之血的雪魂玉又开始作妖,把那个封印一解,好家伙整个就是一修罗场啊!

红熙咽了口唾沫,小心地问道:“谁这么丧心病狂?置天下安危于不顾?”

陌辰看向红熙,眼神变得柔和起来,似乎满是不忍,红熙停下脚步,一个恐怖的念头从她脑中一闪而过,不可能的,她告诉自己,不可能的。

然而陌辰还是缓缓地吐出了那个名字:“慕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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