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疼……
埃尔文缓缓睁开眼睛，等待他的并不是捉住自己的K组恶党，而是……已经化为人类外形的杨子夜。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杨子夜的怪物形态，但埃尔文还是被吓得不轻，它曾在之前怀疑过杨子夜可能与那只猫头鹰血族有着细微的关系，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杨子夜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化身为了那只恐怖的猫头鹰血族。
那可是……A级的血族，虽然他们是一起行动的伙伴，可一想到杨子夜的身份，埃尔文就惊出了一身冷汗。要知道A级的血族想要杀死自己，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他可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昔日的同伴手中。
“不要杀我！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看到我的做法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那种破事放到后面再说吧！”杨子夜狠狠地给了埃尔文一拳，若不是这小子率先行动，他根本犯不上被火焰弄出一身的烧伤，“你这混蛋！居然就是那只与我交手的苍蝇血族，隐藏的还真是够深啊！”
既然埃尔文是苍蝇血族，那么先前血族袭击人类一事，就可以得到解释了。不过令杨子夜比较在意的是，埃尔文显然不是V组派上去进行杀戮的怪物，单单是为了吃人的话，地下世界也有足够多的贱民供它享用，为什么要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走入公民居住的世界呢？
“我说……你干嘛捆着我啊！”埃尔文晃动着身体，发现自己竟然被杨子夜背包中那难缠的废弃电线捆了起来，“我可是把消炎药带出来的功臣，就算之前和你打了一仗，也犯不上这么对我吧！”
“我要问你的不是那件事，”杨子夜掏出匕首，走到埃尔文的面前，缓缓蹲了下来，“你为什么要杀人……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要杀上面的公民。”
“哈？为什么是这种问题啊？当然是因为肚子会饿啊，”埃尔文身上的伤口也在慢慢恢复，与此同时，他的肚子也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呻吟，“就像现在这样，你不是也清楚吗？光吃那些人类的垃圾食物，是没法填饱肚子的。”
血族在与人类同化后，会彻底吞并人类的意识，像杨子夜一样保持着人类理性的血族，毕竟只是个例。望着面前被捆住的青年，杨子夜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埃尔文的体内显然是一只彻头彻尾的怪兽，可是……它却和先前遇到的乌龟血族一样，保留着属于自己的情感。
“你为什么……要特意到上面去？”杨子夜将匕首抵在埃尔文的脖子上，“如果只是为了填饱肚子，V组的据点里就有足够的食物吧！”
“你这混蛋！是打算让我吃掉大家吗？”埃尔文被杨子夜的话激怒了，他用力抬起头，朝着杨子夜的胸口撞了过去，好在杨子夜反应迅速，才躲过了这一击，“大家可是一起在V组生活的同伴，即便我是血族，这一点也没有改变，为什么要对大家下手啊！那个容身之处……还是基顿老大给我的！”
杨子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对于伤害人类的血族，他的确应该在第一时间诛杀。可眼前的埃尔文，又和当初的乌龟血族不太一样，即便吃人是为了生存，埃尔文也没有对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伴下手，而是冒着被清除的危险，将目光锁定在了那些高贵的公民身上。
真是不知道该称其为善良还是愚蠢。
“喂喂！我可没有对大家下手……如果你这家伙打算这么做的话，我也绝不会原谅你！”埃尔文看着杨子夜那纠结的样子，隐约察觉出一丝违和感，“你之所以绑住我……该不会是为了在消灭我之后……对V组的大家下手吧！”
V组的众人，对埃尔文而言，就是家人一般的存在，望着面前的杨子夜，他愤怒地握紧了拳头，身上立刻喷出一团烟雾，即使体力不够，他也要在这里和这个欺骗大家的A级血族斗个你死我活。
“我是为了你来的。”
“哈？为了我？”埃尔文一愣，随即将身上的蒸汽收了回去，他眨了眨眼睛，却怎么也想不出杨子夜来寻找自己的理由，“我不过是杀了几个人而已……应该算不上多大的动作吧。”
“可是，你杀的是公民，”杨子夜弯下腰，按住埃尔文的脖子，一拳打在了他的额头上，“你这笨蛋！难道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啊！我俯身的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流亡者而已，我怎么可能知道那该死的联邦定下了什么样的规矩！”
不过，还有一件事解释不同，如果只是为了调查这只杀人的血族，将它处死给那些死者的家属一个交代，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地派自己下来，混进这些贱民的中间？以联邦的力量，即使炸掉地下世界，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的潜入，不过是一个进攻的幌子，只要自己一旦确定血族在地下世界，安保部队就会赶来摧毁这里的一切，可……这么做的理由又是为了什么？
“埃尔文，你知不知道……地下世界和联邦的交易到底是什么？”
“你是说……K组那些混蛋与87区的交易吗？”一提到交易这两个字，埃尔文的脸上就露出了愤怒的神色，“哼……就算我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的。”
“那现在就说给我听！”杨子夜丢下手中的匕首，坐在埃尔文的对面，凝视着他那充满愤恨的眼眸，“拜托了，这关系到这地下世界的命运走向，我必须知道这一切！”
“K组那帮混蛋……是用地下世界居民的生命，和联邦交易的。”
杨子夜愣住了，虽然早在学校的时候，老师就和他们讲过，一部分贱民会因为一些原因，被联邦当做免费的工人使用，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些工人居然来源于这种令人瞠目结舌的黑色贸易。
“你的意思是……K组是通过贩卖自己的居民，来维持和联邦关系的吗？”
“至于被卖掉的人去了哪里，我也不太清楚，我之所以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上次和马克侥幸在交易现场看到了交易的经过，”埃尔文咬牙切齿地低吼着：“而且……K组的那些家伙还说，这才是可以获得生存价值的唯一方法。”
杨子夜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与埃尔文的立场不同，他虽然是V组的伙伴，但还是联邦旗下的战士。这样的贸易，从大局的角度来说，确实对地下世界有不少好处，但这样的生存，也不过是寄托于被牺牲者的血腥交易罢而已。
“牺牲少数，换来生存的物资和保证吗？”杨子夜长叹一口气，他确实看不起这种行为，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居于参谋长旗下的士兵，即便发出反对的声音，也不会有人在意，“不过也有道理，这样一来，很多事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等等，如果真的是这样，87区应该没有对地下世界下手的理由才对，只要维持着交易的关系，两方彼此都可以得到好处，有什么冲突的意义呢？
可如果目标不是地下世界，又会是……哪里？
“我说，我们还是回去吧，现在马克大哥可是在死亡的边缘徘徊啊！”埃尔文奋力挣脱着身上的束缚，“你应该也知道了吧，我并不是你的敌人。”
“是啊，你确实不是我的敌人，但……我还不了解你的本性不是吗？”
“哈？我的本性就是为了活着，和自己喜欢的同类居住在一起，就是这么简单。”
同类……那些贱民根本算不上你的同类吧，虽然不知道埃尔文到底是怎么想到，杨子夜还是弯下腰，用小刀切开了缠在埃尔文身上的电线。
“谢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联邦的那些家伙最近对我们的搜查也很严，据点还不是很安全，基顿大哥一个人估计可处理不了那么多的状况。”
87区……V组……计划……
难道说……这一次任务的目的是……
“糟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你在说些什么啊？我们不是还活着吗？”埃尔文以为杨子夜是在担心消炎药的事，便主动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好了，马克大哥的命可是很硬的，他才没那么容易死掉！”
“埃尔文，有一种可能，87区的目标可能并不是你……”杨子夜深吸一口气，“他们很可能是冲着……V组去的。”
“你在开什么玩笑啊，你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我不是在开玩笑！”杨子夜自怀中掏出通讯器，举到了埃尔文的眼前，“我就是联邦派来的人，我的任务……就是在地下世界找出你的存在，就在你醒来之前……我还跟我的同伴报告了你的信息，将你捆起来……也是他们的注意。”
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了，埃尔文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这一切……果然都是我害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