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周围的环境让我觉得陌生,这是在哪,我揉揉眼睛,凝神看着四周。微弱的阳光从蓝色布质窗帘缝中过滤出来,简陋的房间里只有我躺着的这张双人床和床右侧一个老式的大衣柜。一扇柜门上的镜子映像出一个人,浓密的头发,眼窝深陷,明显带着血丝,嘴唇苍白,镜中是一张没有血色的20多岁人的脸。这个人是谁?我惊恐着,这个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镜子里的人也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我揪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镜子里的人也揪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掀开被子,尝试着下地走向镜子,镜子里的人一致的动作。我抬起手触摸镜子,镜子里的手跟我的手严丝合缝的对着。不对,镜子里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我啊。怎么可能,我摸着自己的脸,睁大眼睛,惊愕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时候头突然剧烈的疼痛,我双手按住太阳穴,紧闭双眼,隐约记得,昨天老伴儿和孩子们刚刚给我过完60岁的生日。我这是在哪,这是在做梦,我又缓缓躺回床上,想着再接着睡一觉,就会回到现实。
刚要闭上眼睛,门突然嘎嘎嘎的慢慢推开了个缝,有个人轻手轻脚的探入脑袋,望到床上的我,当我们四目相对时,他惊喜的笑起来,大喊爸妈快来大哥醒了,大哥醒了。这时急促的脚步声朝房间门口而来,门被完全推开了,一对儿50多岁的夫妇,不,那是年轻版的父母,他们来到床头,刚才那个探头的人应该是我弟弟,站在父母身后,父亲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轻声说太好了,退烧了。母亲也马上摸了摸我的额头,确认了一下,担忧的说吓死我们了,你昨天发高烧,还一直的说胡话。弟弟抢话说哥昨天你发烧说什么花甲之年的人了,还说什么研究成果终于有了突破,哥,你是梦见什么了?
对于眼前的一切,我模糊了,不对,这都不对,我是江为国,出生于1969年,是南江省生命科学研究所的所长,我爱人是林清,我的大学同学,还有三个孩子。现在应该是2029年,我的父母都80多岁了,一直跟着弟弟江为民住在老家北海市,身体还算硬朗。怎么会是现在的样子,我迷惑着望着他们,这不绝是真的。抬起右手在手臂上狠狠的咬了一口,钻心的疼痛,让我从眼眶中挤出了眼泪,再看看胳膊上留下的血色牙印,我彻底惊呆了,
我也彻底的醒了,这是哪,我问道。孩子你是烧糊涂啦,这是你家呀!妈妈满脸疑惑地回答道。哥你是怎么啦?家都不认识了,弟弟为民说,昨天是你的生日,可一早你就发烧啦,爸妈本来说想给你做点儿长寿面的,你烧的迷迷糊糊,爸给你吃了退烧药,你就一直睡到现在。
这绝不是真的,我肯定是在做梦,我想着。你们去吧,我还想再睡一会儿,我说着闭上眼睛。
那让为国再睡一会儿吧,咱们先出去。老肖,你去给做碗面条儿吧,今天把长寿面给补上,爸爸说等他一会儿想吃的时候就能吃上了。
听他们走出房间后,我坐了起来,走到镜子面前,又仔细的看看镜中的我,这个我是20岁的我,没有了花白的头发,没有了眼角旁的深深皱纹,40岁后开始谢顶的稀疏头发又变回原有浓密,怎么会这样。又看看房间,恍惚间,记得这是我小时候住过的房间,因为上大学住校了,所以唯一的写字台给了弟弟。我还是不明白,也不敢相信我回到了40年前的我。这是一个梦还是真的时空穿越,我必须搞清楚什么原因,40年后的家现在是怎么样的?林清找不到我肯定急坏了,她心脏不好,我必须马上回去,可是又怎么回去啊。
我坐回床上,开始回忆昨天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