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雨丝风片。
老夫人哑然的望着沈静婉，心里已经猜到她匆匆赶来的缘由。
“祖母，瑞儿已经到了读书的年纪，却还没个声响。”沈静婉微微皱眉，已经有些慌了，她心里着急，又不得不按捺住。
这事找李氏是行不通的了，只得一大早赶来老夫人这里。
稳定心神，沈静婉为了给瑞儿争取到一个好的学院，继续道：“婉儿晓得，祖母最明事理，瑞儿这么聪明，不去上学多可惜啊。”
瑞儿的确是个聪明孩子，老夫人心里赞同的点头。
只是这事，老夫人显然想到其他，她唤来下人伺候沈静婉坐下：“先坐下，上学的事情急不得。”
老夫人松口，这事已经有了望头了。
沈静婉欣喜应下，坐在椅子上，略有些期盼的看着祖母。对瑞儿上学的事情，她不得不放在心上，一个好的学校，可以影响一个人的出路。
瑞儿年龄小，他们可能没放在心上，可是这事拖不得。
老夫人也是明白，对沈静婉的到来格外沉稳：“我知道你们姐弟感情向来很好，只是瑞儿是家里年纪最小的，若是我额外关照，其他人怕是会心怀不满。”
沈静婉藏在袖下的手轻微一动，她笑道：“也不奢求为瑞儿请好的西席，只是想给瑞儿安排一个好些的学院，让他多学点东西。”
瑞儿是聪明的，沈静婉相信他在学院能学到不少东西，不必要请西席，只是这学院也差不得。
来之前，沈静婉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堂兄弟们都在江南族学，去哪里就不会惹闲话了。”
老夫人眸光微动，笑意盈盈的看着无动于衷的沈静婉，何止瑞儿聪明，两姐弟都是聪明的。
到底也是心疼沈静婉，老夫人提醒：“去那里不错，只是路途遥远，到时候你们姐弟想见一面也没那么容易。”
沈静婉低下头：“婉儿知道，只是弟弟前程重要。”
正当老夫人为之动容，李氏带着丫鬟风风火火的赶来，没想到屋子里来坐着沈静婉，微微一愣。
沈静婉来这里做什么？
难不成是为了她弟弟上学的事情？李氏表情不是很好看，没想到沈静婉直接找到老夫人，说不定老夫人真的会心软，为了她弟弟请西席。
请一个西席可不便宜，她板着脸，话语有些冲：“五姑娘来这里做什么？”
老夫人皱眉，不愿见到有人在她屋子里发生争吵，便替沈静婉解释：“是我在和五姑娘商量让瑞儿去江南族学的事情。”
“江南族学？”李氏惊讶的瞪大眼睛，随后表情好看了些。
只要不是请西席就好，那不是浪费银两嘛。
可是这样又显得自己斤斤计较，李氏笑着为自己辩解：“怎么这么着急让瑞儿上学，我还想着等两年为瑞儿请为先生呢。”
“只是不想瑞儿闲在府上，整日调皮捣蛋罢了。”沈静婉没把李氏的话放在心上。
等两年，家中其他人都学了不少，瑞儿还懵懵懂懂，到时候请先生是更不可能的，不过是敷衍的话，当不得真。
让瑞儿去江南族学，沈静婉心中也是不舍，只是为了瑞儿，她心里叹息一声。
李氏问老夫人：“那这事做决定了吗？”
老夫人撇了一眼满意的李氏，没说她什么：“还没有，既然都没意见，那我这就去说了吧。”
李氏没想到为了沈静婉，老夫人这就打算动身。
可是也担心拖下去，老夫人会心软，舍不得沈兆瑞，反而专门请了先生，相较之下，李氏主动开口。
“老爷在书房，我们一起去吧。”
沈丞相没想到在书房难得清闲都有一行人找上来。
老夫人带着李氏，身后跟着沈静婉，一看就是有什么事情要说，他放下毛笔，起身扶着老夫人，带她坐下。
“母亲有什么事情叫我过去就好，何必亲自过来。”
还不是为了沈静婉，李氏暗地撇嘴，老夫人也不知道着了沈静婉什么道，对沈静婉这么好。
老夫人等坐下后，拉着沈丞相的手：“我这里来是为了瑞儿的事。”
瑞儿？沈丞相皱眉，家里的事情不是一向由老夫人和李氏做主就好吗？为何特地前来询问？
难不成他闯了什么祸？
想到这里，沈丞相面色逐渐黑沉：“瑞儿做错了什么事吗？”
李氏这个时候懂得安静的站在一边，她倒是希望沈兆瑞做错什么事，这样上学的事情就可以歇会儿了。
老夫人冷哼一声：“那有盼自己儿子做错事的，瑞儿好着呢！”
不是就好，沈丞相没把老夫人的话放在心上，既然不是做错了事，那又是为何？他看向沈静婉，目光严厉。
沈静婉很想直接把话说出来，但她清楚，这事急不得。
如果不是老夫人说起，那瑞儿去江南族学的事，肯定会失败的。
李氏不愿意操心，她也无权劝沈丞相。
只能是老夫人，她看向老夫人，老夫人咳嗽一声，让沈丞相重新看过去：“瑞儿年龄也到了，人也是个伶俐的，我想着是时候让他上学了。”
沈丞相明悟，难怪会为了这事特地找上来，沈兆瑞是家里年龄最小的，其他兄弟也不是每个人都请了先生。
只是老夫人说得没错，沈兆瑞年纪轻轻，已经有种成大事的气势了。
若不是老夫人提起，他也不会想起，现在想起，也开始思索，为沈兆瑞请西席，此事尚可。
倘若他成了大事，府上也更风光。
“那就请西席吧。”
李氏一惊：“老爷，请西席要不少银两，我们商量着送他去江南族学就可以了。”
原本还想着老爷说不定会拒绝，谁知一下变成请西席。
沈丞相想也是，他看向老夫人，想听她怎么说。
老夫人看向沈静婉，她低着头，乖巧的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叹了口气，请个好的先生，确实能教瑞儿更多东西没错，只是树大招风，沈静婉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才会一开始提出去江南族学吧。
“去江南族学那边，有堂兄弟们照拂，我们也放心一些。”
沈丞相一锤定音：“那就这么决定了。”
李氏还有些犹豫，想想也释然了，她担心这个时候多说两句，反而会让老爷倾向于请先生。
到也是满意的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