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司觉音抱着刚刚出生的言朝晞,站在施若泉的病床前。
“夫人,真的要走?不如等一个月?”
施若泉脸色苍白,眼睛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决,她颤抖着双脚,站在冰冷的地板上,打开司觉音为她准备的箱子,拿出一件浅绿色风衣套上,戴上一顶白色帽子,不慌不忙地将口罩也戴上,便将那本就小巧的箱子提起来,又忍不住往前一跌。
司觉音及时弯腰,一手抱着言朝晞,一手扶着施若泉。
“你的功夫也不错嘛…”
施若泉抬起头来,眼角有了笑意。
就像是司觉音刚刚见到她那时一样。
“泉小姐……”
司觉音莫名哽咽。
“好了,我知道我很自私,终究是对不起这个小家伙,也对不起你。可我没有办法将你们一起带走。司觉音……一定要好好地过。”
施若泉又看了一眼言朝晞安静的睡颜,满眼的复杂。
她推开窗户,踉踉跄跄地踩上去,回头,看着司觉音笑。
“我差点都忘了,我其实能够飞的,对吧?”
司觉音皱皱眉。
“泉夫人,身子不好,就不要太费力了……”
施若泉只是踩在栏杆上,停在那里很久,好像还要说些什么,又跳下来,急急忙忙奔到司觉音的面前。
“夫人……”
施若泉伸手,轻轻地碰了碰言朝晞的脸颊,不禁感叹。
“新生儿的皮肤就是好啊…朝晞,妈妈对不起你,但你一定要记得,不论世俗评价,我都爱你。”
似有千言万语说不尽,施若泉却突然住口,咽了咽口水,抿抿嘴。
“我还是太任性了。倾世协会…就交给你了。以后要是朝晞问起我的一切,你就把你知道的所有都告诉她吧……谢谢你,司觉音。”
说罢,施若泉往后退了一大步,弯下腰,深深地鞠躬。
“夫人……”
司觉音诧异着,始终不敢让眼泪留下来。
“我要为那个梦,全力地付出了。”
司觉音闭上眼睛,不敢再看施若泉的背影。
浅绿色的身影渐渐远去。
司觉音费力收起脸上的神情,抱着小朝晞,推开门,假装去外面为施若泉要件衣服。
等她回来,再次推开门时,偌大的病房里是真的空无一人。
眼泪齐刷刷地流下。
“来人啊,泉夫人不见了!”
言朝晞也瞬间大哭起来。
“怎么回事?泉夫人怎么可能不见了?!”
一群男男女女慌慌张张向病房涌来,看着司觉音的脸色也不怀好意。
司觉音全当没有看见,站在一旁,眼泪汩汩,说出口的命令与指示却冷静得可怕。
就这样一番周转,司觉音理所应当地成为了,言朝晞的教师。
——
四年后。
“这些……就是关于我母亲的全部?可她为什么要走?”
言朝晞脸上的稚气未脱,此时满脸严肃。
“这个啊……等你大些了再告诉你。”
司觉音微微仰头,盯着墙上施若泉的壁画。
四年了,仍然有不少传闻说她司觉音暗杀施若泉,就为了当言朝晞的养母。
笑话,四年前,她司觉音才刚满十七岁没几天,少女的年纪,怎么可能会有当母亲的念头?
她只是把言朝晞看做她在地国的唯一亲人罢了。而她当年,可是把施若泉当做她的…亲姐姐啊…
“我觉得,母亲回不回来都没关系了,只要我如她的愿,好好地活下去,就等于是她在我的身边了吧?”
司觉音听完后只是脸色凝重。
“或许是吧。如果朝阳殿下这么认为的话。”
言朝晞把书一和,起身抓起沙发上的风衣,整整齐齐地穿戴好,走到司觉音面前,微微一笑。
“司觉音,我们出去吧。”
司觉音皱眉。
“你又要到哪儿去?每次陪你翻宫墙可真够惊心胆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