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的光。
一直都是...
从京城传来的密件最多的就是她的消息,她会背好多诗书了,或者她顽皮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了,又或者...她...身边出现了一个陪伴她的少年...,甚至是她和那个少年好似要定亲了...
那是他第一次动了要去抢的念头...
他也会难过,嫉妒,也会厌恶的去撕掉来着京城的信件,然后又懊悔的捡起来,亲手粘回去...
天知道他有多羡慕她身边的那个少年,又有多羡慕每一个出现在她身旁的人。
有时候甚至他也会拷问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就非她不可了呢?
可直到有一天,他来到这个她长大的地方...来到京城...才意识到...
不是什么事都会有个缘由。
她对他回眸一笑,他便感觉万物失色...
那天,
眸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
她...
比他想象中还要好看千百倍...
仿佛那所谓十几年的自我悲秋与苦涩,在见到她时全都化为乌有,灰飞烟灭。
...
“肖八,回府。”沈长夜送完易泱回府后,转身吩咐肖八道。
“世子爷您刚刚给世子妃聊了啥?”肖八觍着脸好奇道。
“振夫纲!”沈长夜脸不红心不跳地回应,抬脚向世子府的方向走去。
“......”
...
贺府
东厨
这次是谢邀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贺府还是有所可取的...
这绿豆糕简直太可了!
阿秋:“......”
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竟有人把绿豆糕这么文雅的点心,吃相好似...贺府前院看家的狗吃食一样...狼狈...
这纨绔子弟该不会好几天没吃饭了吧...阿秋不由得内心疑惑。
谢?纨绔子弟?邀在自己吃饱喝足之后,拿起绛红色的袖子豪爽地擦了擦嘴巴,整了一下衣冠,满足带着点试探道,
“这些绿豆糕都是你小姐做的?”
“那当然,我们小姐什么都会!”阿秋一脸自豪地回答。
谢邀挑了挑眉,手指下意识的摸向额前缠着的白色棉带,眸里闪过惊愕,嘴角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
“那就多谢你家小姐的款待,本...小爷告辞!”谢邀吃饱喝足,恢复了体力,一跃上了屋檐,向东宫方向去。
“真是个怪人...”阿秋暗自想着。
...
京城入秋秋更短。
“易臻,你来给朕解释一下,为何这卷题会泄露出去!”云宜帝一甩明黄色的袍袖,面带震怒。
朝堂上寒蝉噤若。
易臻连忙上前叩头,声音稍稍回稳,“回皇上,这是臣的失职,臣已经安排人把备用的卷题连夜整合了,不会耽误秋闱。卷题泄露...还在...”
秦九朗身着昨晚那件官服,躬身上前,十分正直道,“回皇上,卷题泄露,臣与易大人还在调查之中,恳请皇上准许微臣一点时间。”
云宜帝闻言脸色稍微缓和,但随即神色一禀,他这几个儿子可都不是省心的...无论到是谁登上了这个位置,都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尽快查明吧...”云宜帝叹息一声,他是皇帝,可他亦是父亲啊,他更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互相残杀,
可...
奈何生在帝王家...
希望是他想多了吧。
...
易臻和秦九朗下了朝一起从金銮殿里出来,两人同着官服,面容清俊,倒是有些意气风发的恣意。
“易臻多谢秦大人在朝堂之上的解围。”易臻先开口。
“易大人客气了,秦某不过是实话实说,易大人不必太过在意,要是换了个人,秦某还是站会出来的!”秦九朗引愤填膺,坚定诚挚道。
易臻:“......”
秦大人还果真是...直性子...
“我昨日派人查了陆渊生前所接触之人,只有一同与他进京赶考的两个同乡,都说仅在进京那一天见过陆渊,之后陆渊便再也没有出现过。”易臻话题一转。
秦九朗闻言皱眉,“那留给我们的线索就只有白由依一个了。”
“可她了无踪影,那...陆渊就很有可能死在她的手里。”易臻有点赞同。
“可白由依为什么要杀陆渊?还有陆渊是从哪里得来的卷题?这都是我们要查清楚的。”秦九朗回答。
易臻心里有些发乱,这加密卷题是谁偷拿到的?目的是什么?
秦九朗似看透了易臻心里所想,带有些质问,“何者可以拿到卷题,秦某相信易大人自有判断。”
易臻:“......”
这个查起来倒是不难。
...
贺府
连廊亭台
贺知书心里万分焦急,他是在今早被人告知,秋闱的卷题泄露。
这卷题除了秋闱主考易臻,能接触的人不多,更何况...他是真的偷拿了一份...
难不成是从贺知诗这里泄露出去的?
贺知诗姗姗来迟,外罩一件雪白绒毛披肩,妆容清淡,眸子里也不复往日的水光潋滟,看起来有些憔悴。
贺知书本要质问的话,在看到眼前女子的时候全被心疼所代替,他连忙上前,语气略显焦躁,
“阿...阿姐这是怎么了?”
贺知诗拿起手绢放到唇前轻咳了两声,似有些避嫌的后退两步,脸色苍白,又忍不住咳了两声。
她身旁的大丫鬟冬梅接话,“二少爷,小姐今早得知...”冬梅放低声音,“得知卷题泄露,担心二少爷,在府前等了好久,可能是受了风寒。”
贺知书在嘴边的话更是咽进了肚子里,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他有什么资格去怀疑她。
他真是太冲动了!
她这么担心他,他却...
贺知书都想狠狠心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贺知诗适时出声,声音有些娇弱,像是一朵在秋风里被摧残的花,孤苦伶仃,“阿书都是我连累了你,都是我不好...”贺知诗眼里续起泪花。
贺知书闻言一滞,“阿姐我之前给你的卷题你...”他轻声询问。
“我明明就放在我房里了,今早找遍了,可谁知哪都没有...”贺知诗委屈回应。
“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贺知书匆忙疑问道。
“我...不知...”
冬梅顺势插嘴道:“二少爷您没听说吗,他们都在传前两天府里闹贼了,据说那贼还偷了二小姐做的点心!这后院都传开了,您说什么贼还偷点心,依我看,二小姐绝对...”
“冬梅!”贺知诗及时出声,语气娇怒。
冬梅好似才反应过来,连忙跪下装作掴嘴,“对不起,二少爷,对不起,大小姐,奴婢口无遮拦,奴婢知错了...”
怎么会扯到贺知画?贺知书心想。
贺知画是他亲妹妹没错,可是他和她的关系...可谓堪比陌生人了...
他们兄妹俩说过的话简直屈指可数。
见面如不见,没有丝毫感情可言。
甚至...他都不知晓贺知画的生辰。
但...
这同他与贺知诗是不一样。
因为他是庶子,老被府里的欺软怕是的奴才欺负,次次都是贺知诗出面帮他的。
更因为他与贺知诗是同龄,他从小就围着贺知诗的后面打转,对小时候的他来说,贺知书就是那话本里的天仙,是来救他的,也是他要保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