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时间匆匆而过,王元终于长成了十五岁的大小伙子,没有后世电脑手机地沟油的毒害,加上他自己也刻意锻炼,身体好的很,一米七多的个头,浑身都是腱子肉。掳疮带来的伤害也慢慢被淡忘,粗盐提纯的生意给村里带来巨大的好处,村里家家户户都吃上了精盐,牛犇代替死在洛阳的哥哥成为了牛家商队的管事。二丫也长成了漂亮的小萝莉,不仅自己学会了识字,更帮着王元教更小的孩子识字。小伙伴们也都长大了,二狗子与胡大丫成亲,王元很不喜欢现在的习俗,利用自己的声望给胡大丫起名胡一凡,胡七三被王元改名胡奇山,王六八也改成了王顺臣,什么狗剩子、老得这些小名也统统以学业有成的名义给改了。
这几年王元除了教授孩子们学习识字,也把自己前世的知识和从县城学来的一些手艺教给他们,河边立起的水车磨坊就是他的设计。牛二没有撑过掳疮,牛犇又要接替大哥的差事,王奎也不用去牛家庄了,王元倒是时常往县城跑,他现在的空闲时间主要用来研究医药和教授伙伴们,实在是被掳疮给吓怕了,继而对狂犬病,破伤风,鼠疫,疟疾都畏惧起来,为了活得久,活得滋润些,王元也是煞费苦心,极力巴结县里的郎中,几年下来倒也学了七八分的医术,还用长毛的馒头提炼出了青霉素,虽然还不敢给人注射,但用来擦拭伤口确实有消炎的效果,至少比白芷见效要快。
挂锄之后,王元拉着十几个伙伴们上山采药了,顺便看看打一些野味。中药的学问十分高深,一年四季都有应季的药材,春天有芽,夏天有花,秋天有种,冬天有根,在西山里就有数不清的药材,这些野草杂蒿一般的东西只有在懂医术的人眼里才是宝贝,王元靠着这项进项又给村里带来不菲的收入。自从王元他们成了大小伙子之后,山里的野兽可算是糟了难了,连野猪老虎都退进了深山,村里再也没有孩子被野兽叼走的事情发生了。
一帮小伙子拿着长矛弓箭镐头背着背篓很快就翻过了西山,向着南边的险峰爬去,这里除了樊虎父子外还没人翻越过,据二狗子说山西面有一个好去处,有整个村子那么大的平地,还有两条河,众人自然都想去看看。山里孩子都皮厚,平时上山都是不穿鞋的,王元可是金贵的很,给自己用野猪皮做了双分左右的皮鞋,爬山果然轻松加愉快,引得胡奇山等羡慕不已。
刚到山脚就看到好几种常见的药材,王元随手采了些,径直爬起山来。这山相当陡峭,众人不用担心毒蛇猛兽,只管手脚并用往上爬,即使这样,爬到山顶也过了午时。山对面果然是一大片平地,两条河水由北向南,在远处汇聚在一起。王元当下就动了做隐士的念头。胡奇山惊叹道:“这般好地方要是开出地来,咱一个村都够种了。”王顺臣也道:“上面一定有好多药材!”王强吸着鼻涕道:“就是太远了,元哥儿,咱明天再来吧。”王元看了一下山势道:“这山太陡了,老得,哦,王强你们留在这里挖苍术吧,奇山、顺臣跟我下去看看。
下山很快,不片刻三人就到了山底,却被四米多高的断崖阻拦,崖下就是清亮的河水,可以看见里面有不少游鱼,河边也不全是鹅卵石,白白的沙子晃人眼睛。其他人不知道,王元却是大喜,这不就是石英砂吗,无数穿越者哭着喊着要带到古代的透明玻璃就是用这东西烧出来的。平原上,一只野猪带着六七个猪仔在悠闲地拱地,远处还有野兔在草丛里一闪而过,还真是一块宝地啊!
王元迫不及待地寻找下去的路径,终于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找到了断崖的边缘。三人脱了裤子,趟着齐腰深的河水到了平原上,王元不及穿上裤子就跑向不远处的沙子,抓一把在手里,仿佛世界就握在手心,思维不由飘向天际,镜子,试管,烧杯,二极管等等都在向自己招手。王元仿佛看到有生之年自己可以坐在电脑前与二狗子,哦,现在叫樊战,还有一帮伙伴们一起开黑的幸福生活了。
“元哥儿,你没事儿吧,抓一把沙子傻乐个什么劲?”王顺臣很担心。胡奇山推了王顺臣一把道:“什么傻乐,我猜一定是想二丫了,二狗子那厮刚娶婆姨时也这样,嘿嘿,元哥儿,说说呗!”王元回过神来,笑骂道:“想你妹,我是找到了发财的好东西了。”二人眼睛一亮,这些年跟王元一起,每每都能见识到不可思议的东西,忙催促王元快说。王元也不为己甚,道:“这是石英砂,可以烧成无色透明的玻璃,比水晶还通透,你说厉害不厉害。”两人没见过水晶,但对王元却是百分百的信任,当下就要装沙子,王元一人给了一巴掌道:“傻了吧,装它做甚,等有时间了咱们直接在这里建个窑,烧就是了。”说着看了眼远处的野猪,大野猪看样子得有五岁口了,像个小牛犊子一般,要是想弄死除了陷阱别无他法。三人挖了些药材,又下水抓了几条大鱼就往回走。
一边走王元一边感慨,都说古代生产落后,民不聊生,可在他看来都是懒闹的,山上猎物野菜不绝,河中鱼美虾肥,可即使是最勤劳的人也不去想除了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以外的事儿,当初要不是自己极力坚持,粗盐提纯也不能发展起来。想到这些他又感到索然无味,村人真是太让他失望了,年初来了一伙饿的要死的土匪,半夜杀进村头王九四家抢粮食,打瘸了王九四一条腿,还想糟蹋王九婆娘和闺女,闹得全村狗叫,要不是樊虎和自己及时赶到杀了他们六七个人,还不知道后果如何。整个事情到这里应该是了结了,但村里这些长舌妇却得了话题,把王九婆姨被糟蹋的事说得有鼻子有眼,王九也把自己没有挺身而出的愧疚转嫁到婆姨身上,那妇人终于在种完地之后悬了梁。王元气得揪住王九四这个本家叔叔就是一顿狠揍,但这又有什么用,反倒让村民怀疑他是不是对自己婶子有什么想法。父亲王奎都安慰他说过年就让他和二丫圆房,恨得王元头发都要冒烟了。正胡思乱想地往上爬,突然一块白色的岩体晃了一下他的眼睛,此时太阳偏西,那白色正好反射到他的身上,把他的精神拉了出来,凑近一看,原来是石灰石,王元不由欣喜,这山上宝物还真是多啊!
石灰在现在也是杀毒的好物事,村里肮脏的街道和满天飞解大手的习惯硬是改不过来,有了这东西至少能清楚些异味。说干就干,王元三人一人扣掉一大块石灰石装进药篓,汇合王强几个唱着跑山调下山去了。“山上的豺狼呦,肉太粗;山上的黄连呦,苦兮兮;小妹妹盼哥呦,日落山;崖底的石头呦,收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