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望迷迷茫茫地离开了石碑前。
夏芷上去盘坐，听从秦征的吩咐，不敢去看左边的刀碑，于是首先面向右边。
她对“可以随意”的掌碑的兴趣要比剑碑大得多。
看起来这是一个女子的掌印，手指纤柔细长，掌中纹路清晰可见，然而也就仅此而已。
夏芷仔细盯着掌印，却没有感觉到有任何奇异之处。
良久之后，夏芷大概明白了“可以随意”是什么意思了。
就是说无论怎样你都参悟不出什么东西。
“只好放弃了。”夏芷暗叹一声，转头看向剑碑。
她没有违背秦征告诫的意思，单单只看“虚”字的第一笔。
“轰”地一声，夏芷的脑海仿佛发生了大爆炸，宇宙从一个奇点炸开，无限扩张。
四方上下曰宇，往古今来曰宙！
就这样沉浸在宇宙的意蕴之中，无法自拔。
“醒来！”“醒来！”“醒来！”
一道声音由远及近，不断回响。
夏芷“啊”的大喊一声，连连后退，远离了剑碑，鼻孔淌下一道血流。
秦征看着她的样子，摇了摇头。
在他看来，夏芷和方清月就不应该如此急切地要参悟石碑。
转头看向方清月，秦征再次开口：“现在决定不去还来得及。”
这也是秦征比较喜爱方清月，才会再次劝阻。
方清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径直走上前，盘坐在三块石碑中央。
几人估计方清月应该会跟夏芷一样，好奇地看看掌碑，毫无收获，然后转向剑碑，最后被秦征唤醒。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方清月刚一盘坐下，就闭上了双眼。
“嗯？”四个围观群众表示疑惑，但很快，事情再次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方清月没有睁开眼，三块石碑却散发出了各自的气息，缓缓探向处于它们中央的方清月。
平时没有人参悟石碑的时候，三块石碑就如同一般的石碑一样，没有任何异样。
但如果有人参悟的话，被参悟的石碑就会散发出淡淡的气息。
刀碑会散发出淡淡的杀戮毁灭的气息，剑碑会散发出圆满永恒的气息。
但是这个淡淡的气息只会环绕着参悟者的身周，外人最多只能微微察觉到异样。
然而，现在方清月盘坐闭目的模样，却同时引发了三块石碑的异动。
而且石碑散发出的气息正在逐渐增强，围观的四人都能感受到空气中的压迫感。
四人不敢反抗，怕引动石碑更大的变动进而伤到方清月。
刀碑的杀戮毁灭、剑碑的圆满永恒、掌碑的唯我自在，三种气息混合而一，将四人压制地连连后退，一直到退出了这个房间，才好受了许多。
“竟然连掌碑都……”秦征有点语无伦次。
三块石碑被搬运过来之后，已经有数十人来参悟过，但没有一个人能引动掌碑的一丝气息。
但是现在方清月却在连连刷新他的印象。
与秦征不同，伏望、小雅、夏芷三人虽然也有惊讶，却更多的是喜悦和担忧。
为方清月如此机缘而喜悦。
为方清月如此困境而担忧。
单单刀碑的气息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更别说三块石碑齐出了。
他们担忧地看着三块石碑中央的方清月，不敢有任何异动。
“咦？”秦征突然发出一声惊疑，“气息的强度好像在减弱？”
伏望等人也凝神感知，但可能因为气息的变化过于细微，他们一时感受不到。许久之后，小雅惊喜地赞同。
“是减弱了一丝！”
四人大喜过望，气息开始减弱就说明石碑的异象终会结束，只希望方清月没什么事。
石碑气息减弱的速度越来越快，从开始许久都感受不到一丝减弱，到后来可以清晰感知到每分每秒都在减弱，四人连忙进入房中，定睛观察方清月的动静。
最后一丝气息消失在他们的感知中，秦征疑惑地看着方清月。
他刚刚好像感知到最后的一丝气息是在方清月身上消失的，而不是在石碑上。
“应该是错觉。”气息最后消失得转瞬即逝，秦征也只是认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方清月睫毛抖动，微微睁开双眼，小小的眼睛中是大大的疑惑。
“咦？我怎么睡着了？”
胆颤心惊的四人在心安的同时哭笑不得。
“你们三个带她回去休息吧。”秦征挥了挥手，打算去找俞铭博士商量商量方清月的事。
途中，伏望告诉了方清月她刚刚的事迹，令得方清月呆滞了一阵。
“可是我，我什么都没感觉到，好像只是睡了一觉。”
众人绝倒。
自此之后，博士观察的人里面又多了一个方清月。
七天后，四人再次让秦征带他们去参悟石碑，这一次，博士也跟着去了。
这一次，小雅、伏望、夏芷都是参悟的剑碑。
伏望没有像小雅、夏芷那样盯准一笔来参悟，但他也不可能三个字同时参悟，别说三个字，就是参悟一个完整的字都能把他脑袋撑爆。
但伏望也有他自己的方法，他没有深入地参悟，他只是对着这三个字，整体地感受其中的意蕴。
就如同看书，小雅和夏芷是翻开书，一页一页仔细研习，而伏望的这种方法就是，打开目录，领会全书。
很快伏望就结束了参悟。
不像参悟刀碑之后头痛欲裂，仿佛被刀光斩开的感觉。
参悟剑碑之后，伏望整个人就如同处于红尘之中，体悟天地自然，人间百态。
虽然有种用脑过度的疲累感，但整个人却是飘飘欲仙，非常舒服。
就好像普通人剧烈运动之后，虽然筋疲力尽，但却大汗淋漓，爽快至极。
夏芷参悟之后，又是流下两道鼻血。
然后就轮到方清月了。
俞铭博士、秦征军主、小雅、伏望、夏芷五人同时盯紧方清月，吓得她一阵哆嗦，战战兢兢地走上前，盘腿坐下。
就在方清月坐下的一瞬间，原本抖动的身体瞬间平静，双目闭合。
如同上一次的重演，三块石碑同时爆发出强烈的气息，将五人全都压迫出了房间。
良久之后，气息由慢至快收敛。
“呼。”俞铭博士吐出一口气，“秦征你感觉的没错，石碑的气息最后是消失在清月身上的。”
“怎么回事？”其他四人好奇地看着博士，除了秦征之外的三人还什么都不知道。
“简单地说就是，”博士托着下巴，凝重地说道，“三块石碑的气息，被清月给吸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