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黑夜,低头,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绿草。
如墨画般的夜里,风儿确是显得有些温暖。
这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上,从星稀的云朵处往大陆看去,一道黑影在山顶忽隐忽现。
那座大山的脚下,是一片血迹有些发暗的血泊,失去了阳光的庇护,没了刚从皮肤涌出的那股新鲜,但从一个山道经过遥望这里直至对面的另一个山道入口,那片阴森森的白骨,也令人有些胆缠。
一个颔首低眉的男孩双臂撑在他的脑下,顶在地上,撑住身子,脑袋不觉的仰望起漆黑的夜。
漆黑的夜里,找不到一颗星星,像是一场无尽的黑夜,但却望不到光明。
“要来了吗?”男孩好看的眉目起了皱纹,眼神死死的盯着前方漫无边际的天空。
哦,那是一片隐藏在白昼之下的黑夜。
身旁的那片绿草,在这片微暖的风中起舞,草儿们的手臂扑打在男孩的皮肤上,凄冷的夜里突然有一股暖流冲上男孩心上。
顺着月光,一道耀眼的光芒直直的射到男孩的身旁,被照射到的小草们突然间以着疯狂的速度生长,短时间来到了男孩的腰间。
顺着月光而上,男孩黑曜石般的眼球盯紧那道光,里面清清亮亮,干干净净,像是一面镜子。
突然,一副面目渐渐浮现在那面“镜子”里。
冰冷的面目上,是一个五官极为精致的妙龄少女,留着长发,皮肤上没有丝毫的杂质,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女孩的脸色有些渗人,是一股惨惨的幽蓝色,让人不寒而栗。
男孩看见这幅面目,冷漠的脸上顿时有了笑容。
“你笑什么?”
“镜子”里的那副面目突然说道。
“我笑你太单纯,竟然还以为我还心系着她,还模仿成她的模样给我看,我早就不是那个纯情的小男孩了。”男孩笑,笑得很开心,笑得纯粹,丝毫看不到悲伤。
“镜子”没有表情,像是被月光染上了冰霜,冷漠无比。
“你真的认为我是假的冰泠?”
“镜子”问着男孩,眼眉深邃。
男孩依旧笑得满面春风:“我没说你是假的冰泠,而是你不配叫冰泠,你不配把冰泠和你放在同一位置上面,哦,对了,你又不是人,干嘛要是冰泠?”
“镜子”冷哼一声。
“怎么?神族那边混不上去了,来肆虐我们人族?”男孩仔细的看着“镜子”面目上那双略像春水的眼眸,缓缓说道。
“镜子”低头看向高山下成群成群的尸体,那些血都凝固了的尸体。
“这些……不是我们神族干的……是龙族那边……他们要解除了它的封印……”
“镜子”里的面目没有张嘴,她通过意念把信息传递给了男孩。
“况且,如果是我,这样来到你面前,你的实力,我岂不是自寻死路?”
男孩温和的笑:“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杀过人了。”
男孩看着身旁的绿草疯狂的生长起来,自己也是撑着地面,站起身来。
“镜子”问:“你要干嘛?”
男孩没回答它,自顾自的打理着自己的衣衫。
“镜子”看男孩不说话,神色有些慌乱起来。
“木廷,你先别生气,龙族那边肯定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导致这场悲剧的。”
起身的木廷,身后挂着一把暗蓝色的长剑,斜着插在他身后的剑柄里。
木廷没搭理“镜子”,转头走到这座高山的山崖旁。
山崖下,还是那副凄惨的模样,被黑暗龙啸碾压成碎片的人们横七竖八的倒在地面上,森林中的风穿过空旷的场地,打在树叶上,哗啦哗啦的响。
今夜,注定无眠。
月光照射到的身影移挪道木廷旁边,眼睛静静的看着山崖下的一切。
“这是我们人族最后的栖息地了。”木廷冷冰冰的说道,眼里有着复杂的情感。
“我知道…………”“镜子”回答。
“我会屠宰了龙族,一个不剩!”木廷看着那些黯淡下来的血迹,嗓子有些苦涩,眼睛里面闪烁着晶莹的泪珠。
“镜子”诧异:“你……想要自己去挑战龙族的长老们?而且,还有被释放的它…………你虽然有九和神力,但他们的力量也不是闹着玩的……”
“那又如何?那你们六合就是这样管理各大族之间的?随随便便就打破种族之间的平衡?”木廷问道,眼里充盈着泪水。
“镜子”沉默了许久,才接上木廷的问题。
“这个我们也十分抱歉,你也知道,六合每一千年的六和神力要出现了,各大族都在争先。”
“我们神族的力量已经大不如前了,魔族和妖族还拿出了在折磨古道上的力量,重创了东海里的海神,而且,海神受得伤很严重,我只能用自己的月诛给他治疗了,所以我也变成了这个样子。”
“那彩霓呢?她作为六合的最高统帅,她在干嘛?”木廷打断“镜子”。
“镜子”愣住。
“彩霓她……”
木廷一动不动的看着“镜子”,内心里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想法,但他奋力的摇头,眼泪飞出,泪水里带着期许,随它滴落到山崖下死去的那些人的身体上。
“她怎么了?”
“她在一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镜子”略微颤抖的声音传到了木廷的耳朵里。
“什么?”木廷放大了瞳孔,不可思议的看着“镜子”。
“镜子”的眼眉低垂,不敢对上木廷生气的眼神。
“彩霓的死,只是时间问题,木廷……你也不要太难过,她在死前还是心系于六合的。”
木廷的心情还是难以平复下来,今夜,人族最后的栖息地被屠杀,无辜的人类就被龙族的随便的一个决定毁了前途。
木廷心里闷得慌,烧的心口痛,那股闷火从他心里燃烧,从那个小小的心房开始,途径血管和血液,蔓延到他身体的各个部位,没过了多长时间,他眼角往外涌的泪就被烤干了,成了泪痕。
“那现在六合的统帅是谁?”
木廷本是黑色的眸子,逐渐变成靛蓝色。
“六合现在没有统帅。”
木廷笑了,靛蓝色的眼眸里多了几分迷乱,似是繁星辰辰。
“呵呵,看来六合,要变乱很多了。”
“镜子”不解,疑惑的问:“何乱?”
木廷仰头注视着“镜子”身躯的这道白月光,双拳紧握,目光凌厉。
转身,木廷对“镜子”轻声说道:“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镜子”很快感受到,周围的空气开始稀薄起来,它用力的呼吸,却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气象。
按照道理来讲,它是皎皎如光的月神,掌控起任何人的气息是件很轻松的事情,但此刻,它什么也搜寻不到。
自己最初照射到的那颗小草,已经到达了天空的高度,“镜子”仰头观察着小草,枝叶茂盛,参天耸立。
木廷已经不见了。
“镜子”再次俯视起山崖下的尸体。
那些血迹有些暗红的尸体们的身体逐渐虚化,神色惊恐的脸上变得舒缓,他们的嘴角逐渐的弯了起来,像是在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微笑一次。
同时,他们的眼角噙着眼泪,像蓝水晶一样的清澈,那是木廷的泪水。
“他的眼泪,为什么是蓝色的…………”“镜子”将视线逐渐移到自己的白月光上。
“人类,究竟是在笑?还是在哭呢?”
“镜子”笑:“恐怕只有他知道吧。”
温度低了,月光凄凉起来,“镜子”的眼神,变得冰冷,光顺着轨迹回到月亮的身上。
“一切,都该归于最初了。”
六合大陆左上角处的天空上,电闪雷鸣,寂寥的大风常年的席卷在这片略显苍凉的土地上面,让本就荒凉的龙族土地变得更加的不堪。
“Z”字型的闪电在空气中弥漫着,闪烁着金黄色的光,不时的劈在眼下的那片荒漠上,地面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坑洼,那都是它的杰作。
这片黑暗的土地上,除了沙漠,硕石和满天的灰尘,站在入口,其余什么也看不见。
木廷站在入口处,靛蓝色的眼镜扫视着这片荒凉的土地。
一个很小的入口后面,是一个与世隔绝的神秘地带,无数的人类向往,以为那是先人给他们留下来的世外桃源,可是他们不知道那是一个劫难。
木廷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来到龙族禁地了。
这地方一点都没有变,永远的荒芜。
地面上全是沙子,有的颗粒很大,有的很小,有的甚至肉眼观察不到,但踩在上面,脚掌都是会有一丝被灼烧的痛。
这是龙族禁地的第一道机关,魔鬼沙,若是普通人贸然闯进禁地,迈步踏进禁地的那一刻,魔鬼沙就会从脚底开始灼烧他,灼烧感会以倍数快速增长,并且快速传遍人类身体各处,吸干他们身体内所有的水分,最后连走路的力气都消失,倒在禁地之中。
可是这些对木廷没有用。
“沿着这道禁地向前走,冲破这片灰尘的迷雾之后,你就会看到一个尘封在迷雾之中尘封许久了的一扇大门,大门上是一个龙头形状的标志,没有颜色,却可以从中体会到龙族的威严。再往里走,就是龙族真正的禁地了。”
“这条路艰险无比,据说除了龙族的几大长老可以通过之外,还没有人可以进去,你这一去,可就是如同荆轲刺秦啊。”
点点的回忆,聚集在木廷的脑海深处。
他站在入口处,低头看着自己手上握紧了的拳头。
虽然他的力量已经全部汇聚在右拳上面,但木廷还是从空气中提取着力量,颤抖着手臂,颤抖的频率越来越大,最后他的整个身子都跟着颤抖起来。
身子的颤抖持续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然后木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有些许泪珠从木廷的额头上流下来,但都只是一瞬,很快,干涸的荒漠就把木廷额头的泪烧干。
随后,木廷的眼睛变成了棕灰色。
眼睛里面放满了琉璃沙漠。
木廷还是轻声对着面前的沙雾说:“我会亲手,了解这一切。”
然后,木廷一脚踩在了魔鬼沙上面。
质地柔软的不能再柔软,安稳舒适的不能再舒适。
龙族禁地深处。
一片漆黑的视野,眼光望去,什么也不看不见,黑暗中隐约有几声低吼,虽然显得沉闷,但流淌在空气之中,也有这着几分声势。
这片漆黑的地面上,一群看不清楚的东西杂乱无比的躺在上面,这里面没有一丝的光,两把椅子,是通过四只手指叮叮咚咚敲在上面的声音判断出来的。
一声低狞:“我似乎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迈上了这片荒凉的土地。”
“嗯?”墙洞里面某个巨物的身体动了动,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这个墙洞,很小很小,里面藏着两个体态似龙的生物。
那个低狞的怪物向空气中嗅了嗅,皱着眉头:“竟然是人类的气息。”
“什么?人类?他们不是都被瓦亚娜消灭掉了吗?”那个巨物的脑袋“咣”的一声撞在一头的墙壁上,墙壁上多年未打扫的灰尘刷刷的落在巨物们坚硬的外壳上面,然后顺着那坚硬的外壳落下,落到地面上。
“瓦亚娜?这个女人的话你也敢信?司普炟,你在魔族待了这么多年,真的是一点长进都没有。”那个低狞的怪物拂去身上的灰尘,肥硕的大手伸出就可碰到那个叫司普炟的巨物,司普炟的眼睛被墙壁上落下的灰迷住了,正在笨拙的揉着眼睛。
它一拳打在司普炟的肚子上,司普炟的铁皮在它的面前就像一张薄纸,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直接被一拳打倒在地上。
司普炟被狭小屋内的灰尘弄的一阵猛咳。
“艾尔夲,你……”
“这龙族在表面是要和咱们魔族结交,但在心里面,肯定是想灭掉咱们魔族然后统一六合的。”艾尔夲收回手臂,搭在桌子上,冷声说道。
“这点事?你作为一个魔族长老都不清楚?嗯?司普炟?”艾尔夲在黑暗中模糊不清的脸庞上充满了对司普炟的不满。
“怎么会呢?瓦亚娜明明帮我们拿到了圣水。”司普炟艰难起身,抖了抖肩膀,声音松软,像是春天里刚复苏的小草般柔嫩。
“她帮我们拿圣水,纯粹的也是为了她的那帮孩子们,如果没有这个圣水,她的红龙族就马上被暗毒给灭族了!”艾尔夲愤怒的低吼声在狭小的空间里面不停回荡。
“等等,我确实嗅到了一丝人类的气息,而且似乎是一股繁聚力很强的气息。”司普炟突然转移了话题,木廷九和神力的气息不断的在它的鼻尖周围漂浮。
(凝聚力是指在六合大陆里面评判每个物种的力量程度标准,凝聚力分为很多种种类,分为普通凝聚力和隐藏凝聚力。其中大多数都是隐藏凝聚力,而普通凝聚力有两个种类,分别是战灵凝聚力和护灵凝聚力。)
(普通凝聚力是大多数物种的凝聚力,而隐藏凝聚力是需要特殊的机会和缘分获取的,还有一些物种天生就具有隐藏凝聚力,比如木廷,他的凝聚力就是隐藏凝聚力,而且九和神力在隐藏凝聚力的排名里面也是数一数二的强大。)
“嗯?能不能闻到更细节的?类似他是那种繁聚力?”艾尔夲表情有些惊讶,但很快又归于正常。
司普炟是魔族的八大长老之一,是可以掌握万人意念的怪物,嗅到木廷的神力也是很轻松的事情。
司普炟巨大的瞳孔慢慢的闭上,鼻尖开始流动起木廷的气息。
木廷的身躯已经走进了龙族禁地的入口,那股在这片大陆从未见过的气息瞬间吸引了大片的孤魂,那是龙族上百年来内战的失败者,失败者的下场,就是随着这片不着边际的沙漠一起荒芜起来。
沙漠同时也将龙族的失败者们其中一些新嫩的身躯稀释,把他们埋入地下,注入一道魂魄当中。
这个魂魄,至今龙族的人也没有发现。
他是一种全新的龙种,沙漠骨龙。
那是失败者们由自己哀怨和痛苦绝望的意念组织而成,沙漠骨龙们拥有着更为强大的对龙族技能伤害的抵抗力,同时也具有魔鬼沙的腐蚀效果,魔族的二皇子就是在龙族禁地的魔鬼沙上面玩耍,然后沙漠骨龙的魂魄拽下,稀释。
由于魔族的二皇子失踪在龙族禁地内,魔族二长老非常生气,因为在当时,魔族的势力在六合里面算是最强的存在,而龙族那时候刚刚内战结束,各大族之间都伤的遍体鳞伤,没有战斗的能力,只好与魔族签订了魔族的魔法协议。
魔法协议的具体内容,龙族没有人知道,那时候它们只知道,如果他们不签下去,它们的部落就会被摧毁,它们一整个族群,都会被魔族追杀。
那是百年前的事情,而正是因为沙漠骨龙吸收了魔族二皇子的魂魄和凝聚力,沙漠骨龙的魂魄得以飞速的发展,等到了木廷到来的时候,沙漠骨龙已经初步形成了一副龙的躯壳,正在搜寻着可以借以活动的躯体。
“呵呵呵,新鲜的九和神力!终于等到可以相匹配的神力了!”
又等了几百年,木廷来到了沙漠古龙的眼前。
木廷前进的步伐被沙漠骨龙的魂魄拦截住。
那是一个有着龙形躯体的魂魄,外体全部是沙漠的颜色,龙角那里比木廷见过的龙都要长,眼眸深邃,深陷在眼眶里面,眼神幽暗,它张着嘴巴,看不到牙齿,两双又长又粗的手臂高举过头顶,它瞪着那双深陷进的眼球,凝视着木廷。
看着前方那道与脚下沙漠同色的一道魂魄,木廷有些惊讶,这个魂魄太奇怪了,看这个颜色也是属于龙族的一员,却被弄成魂魄的形式出现,显然应该是犯过了大错。
见那道魂魄挡住自己的路,而且久久不肯离开,木廷皱皱眉头,想绕开,可是却被那道魂魄拦住。
“你想干什么?”木廷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一道区区龙族的魂魄,力量肯定是不足与他这样拥有神力的人来对抗的,虽然龙族的血统高贵,是六合中的一员,但世间独一无二的九和神力也并非弱小。
沙漠骨龙
魂魄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身躯,发出了悠长沙哑的声音。
“我想和你谈一场对你我都有利的交易。”
“什么交易?”木廷变了语气,反问道。
沙漠骨龙没有立即的回答,而是慢慢的从嘴巴里吐出一块非常光滑的宝玉,向四周散发着翡翠般好看的光芒。沙漠骨龙用粗长的手掌接住,宝玉落在它手里的瞬间,宝玉的光芒就立刻消失殆尽,那刚才木廷看着非常光滑的宝玉,像缩了水一般的缩紧自己的身体,等到再过了几秒,宝玉已经完全不像最开始的那块宝玉了,它已经变成了另外一幅景象,一副悲观苍凉的景象。
沙漠骨龙比木廷要高大的许多,它浮在空中,是一道魂魄。它想把这块宝玉递给木廷,只好自己屈尊,它放下身子,尽量保持着自己的眼睛和木廷的眼睛在一条直线上,但最后确定下来的时候,它还是比木廷高了半个脑袋。
它双手拿着那块宝玉,对视着木廷,把宝玉牢牢的扣在手里,然后往下放。
很显然,这块宝玉对它来说非常重要。
木廷接过,用眼睛仔细的琢磨起这块宝玉来。
刚才那夺目的光已经消逝,现在木廷手中的宝玉和地面上被小孩扔着玩的石头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颜色也是朴实无华,淡淡的灰白色,表面皱皱巴巴,把木廷的手心烧的很痛。
但再仔细一看,这块宝玉上确实还是有些特殊的东西的。
木廷把宝玉翻了一面,另一面上大部分还是那副皱皱巴巴的模样,但唯一特殊的一处就是这个宝玉的底面的颜色与它暴露在空气中的有些不同,是一种像海水一般的深蓝色。
深蓝色的中央,是一个类似椭圆的印记,木廷把宝玉拿道眼前,印记是用一种非常古老的文字写成的,他根本就看不懂。
他把宝玉放下,指着这块海蓝色的印记,问前方的那个魂魄:“这是什么?”
“是它们龙族的魂灵。”沙漠骨龙深邃的眼眸转了转,回答道。
“它们?你不是龙吗?”木廷问。
“我是龙,但我不和他们同流合污。”
“你们龙族,不是很喜欢欺负那些弱小的事物。比如说,人。”
木廷语气非常平淡,但却让沙漠骨龙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朝着自己涌了过来。
它急忙说:“不,我和那群龙不一样。”
“不一样,不一样在哪里?就因为你是一道魂魄?”
“不,我是整个龙族的幽魂。”
“我又发现到了一种神秘的力量,但我却感觉不到这种力量的存在。”司普炟的表情开始忧虑起来。
“像是一种新型的特殊凝聚力。”
艾尔夲没说话,它没有精力去管外面的世界,它的身体里面正在向四周疯狂的生长,它正在用着自己的魔法来抵制这个禁咒。
司普炟回头,看见艾尔夲的额头上全是泪珠,它就知道这家伙的老毛病又犯了。
司普炟转身费力的盘坐在地面上,一只手放在艾尔夲的左腿上,眼睛紧闭着,很快,一道暗黑色的光波就从司普炟的手心传到了艾尔夲的身体里面。
司普炟说:“你这老毛病还是没好啊...”
艾尔夲表情狰狞,脸部紧绷着,禁咒带给它的伤害非常的大,艾尔夲皮肤表面的血管青筋爆开,若不是屋子昏黑黯淡,恐怕真的是要吓坏司普炟。
司普炟也是见到过艾尔夲那病的恐怖,它可以让一个魔族长老痛不欲生,自然不是平凡之物。
许久,两人额头上都布满了汗珠了的时候,艾尔夲的身体才有了一些好转。
“这个禁咒,不知道还有折磨我多长时间。”艾尔夲疲惫的倒在椅子上,说。
司普炟也是倒在地上,闭上了眼睛,说,“你这病恐怕是好不了了,它已经被咱们杀死了,你这病连大药师都找不出解药,你知道,大药师虽然是精灵族的长老,但是它非常和善。”
艾尔夲呆呆的睁着眼睛,看着狭小而又黑暗的空间。
“那道力量......”
司普炟突然冒出一句话,但是话没说完,艾尔夲变感觉到眼前突然亮了起来,非常的灿烂夺目,那些光包裹了它的身体,它睁不开眼睛,想动身,却发现身体已经被束缚住。
它的眼睛紧闭着,眼皮外残红的光幕成了白色,那感觉给艾尔夲就像刚在炎热的夏天喝了一杯爽快的凝聚饮料一样清爽。
然后,艾尔夲听到周围房屋倒塌的声音,阳光从四面八方照射在它的身上,那灼热的阳光让已经生活在黑暗中习惯了的艾尔夲有些痛不欲生。
艾尔夲弱弱的喊了一句司普炟,没人回应,它砰的一声从椅子上跌落下来,震起满地的尘土,在阳光下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