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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叶知秋

“淅沥……”一片金黄的银杏叶从树上掉了下来,方舟轻轻捻起飘在空中缓缓落下的叶。自语道:“秋天啦,年过一半了啊,又是一年丰收的日子。对了,轻衣怎么样了?好久没找她了,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说到轻衣……”

七月七日,轻衣一早上除了吃早饭,一上午都待在她都闺房。柔荑般的手,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女孩子。轻衣手执五色丝线和连续排列的九孔针,不过她没有趁着月光对约连续穿针引线。因为她要在七夕就把五彩绳送给方舟,她借着阳光和部分烛光,灵活快速的活动着手腕。二哥很是感到奇怪,轻衣怎么会在房间待这么久,按照往常她至少会在院子里走走,或者在城里买好吃的。二哥准备起身去问问轻衣,家主拉住了他,用眼睛瞪了他一眼。二哥深感奇怪,家主没说什么,只说了一句:“七月七日啊……”

这让刚刚站起来的二哥又坐了下来,看着家主,不禁两个人都笑了。相比之下,二哥笑的更猖狂,家主还算收得住,男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兴许是轻衣太忘我了,等她完成时早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她将两幅精致的五彩绳慢慢收好,放进她的锦囊里,她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迈出了房门。与父亲告别,时而步伐迅猛,时而步伐缓慢。在后面观察的家主露出了老父亲的微笑。

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就是如此,上山的路竟然比往常难走的多。方舟还如往常一样,修复着损坏的古籍,根本没注意到有个身影钻了过来。突然,方舟看到眼前一黑,自己的头被埋进了什么地方,此时方舟又一次的感受到上一次的柔软。方舟可能是知道了什么,连忙把她拉开,望着眼前这幅景象。原本凌乱的书桌便的更加凌乱,不过此时方舟的眼睛全然没有在意这些,他的眼中只有轻衣。外挂的墨绿色和内部的素白相互映衬,与外挂相同的墨绿色玉佩使得整体增加了些许飘逸。方舟凌乱的发型被调皮的风玩弄着,不禁有点搞笑。轻衣笑出来声,方舟有点不知所措,楞楞地站着。轻衣在方舟对面转了一圈,那飘呀飘呀的裙,纤纤玉腿若隐若现,一双纤足也像是随风飘荡着,风吹起了裙摆,也吹起他的心。

轻衣落定后,俏皮的问着方舟:“你觉得我今天怎么样?好看吗?”方舟不敢在直直的看了,只敢大概扫一眼,说:“好看,当然好看。轻衣每天都很好看。”轻衣被方舟的话,弄得有点羞涩,两颊带着一丝绯红。方舟倒没什么感觉,因为他压根没往这边望,他直直的望着天空。轻衣看着气氛有点诡异,就走到方舟身旁说:“方舟,带我去藏书楼最顶层,好不好嘛。”方舟的道心似乎被激起,免疫了轻衣撒娇,对轻衣说:“藏书楼顶部……我都有好久没上去了,那今天就带你上去看看。”方舟带着轻衣往外走,思绪却飘到万里,上一次上楼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了,现在都不知道有多乱,那上面……

方舟踏着与平时不一样但又说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步伐,跟在方舟后面的轻衣很是好奇顶楼的风景,不过她更想将五彩绳送给他。因此跟在后面的轻衣迈着与之相似的步伐。上楼的方式很是简单,就是沿着书楼中心的环形向上楼梯即可。四周,一片漆黑。方舟举着手提烛台,依次点燃烛芯,微弱的灯光虽然可见范围很小,但是依旧可以若隐若现的看见一架架蒙上一层薄灰的书架,越往上走越陈旧。木架子越来越少,更多的是大石箱,全部封闭着,看不见任何东西。没人知道那里面是什么,甚至里面的有些东西,方舟自己都记不清楚。

轻衣还顾不及再看到些什么东西,就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吓了一跳,她知道书楼顶部到了。方舟轻轻说了句:“到了,从这就可以看见整个长安城了。”轻衣顺着方舟的角度看过去,不禁有点震惊,会当凌绝顶之感扑面而来。皇城的威严,市井的热闹,城门口来往人们络绎不绝,轻衣很是惊喜。茂密的树林,夏日热风拂过,吹的天气燥燥的,吹的轻衣的心燥燥的。望了一会风景,轻衣酝酿良久,深呼一口气并转头望向身旁的方舟。

方舟被如此炽烈的目光吸引,也转了过来,四目相对,无人说话。过了一会,轻衣说:“我有个礼物给你,你拿好。”方舟把手伸了出来,轻衣把她早上轻手制作的五彩绳,套进方舟的手腕。如玉的小手不经意的摩挲,使得方舟浑身震颤。方舟看着套的差不多了,迅速把手抽回,望着五彩绳好一会才想起来,今天是七夕啊!

…………

方舟拿着扫帚扫着满地的金黄,眼神中没有秋天的哀伤,不知是农家的喜悦还是轻衣的七夕。方舟扫了好久,将落叶扫到一个角落,在角落还有一些燃烧过的柴火。七月七日下午,方舟对于轻衣的礼物很是欢喜,带着轻衣下了楼,楼下的世俗气与书气依旧浑浊不清。方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坐在外面的躺椅上,看着轻衣。轻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一会。轻衣与方舟同时望着对方,异口同声地说:“那个……”方舟轻轻说了句,“你先说。”轻衣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就随口问了句:“喜欢吗?我送的礼物。”方舟说:“喜欢。我看到你就很喜欢。”轻衣被着突如其来的挑逗,弄得刹那脸红。

场面又不禁沉默,方舟很不喜欢这种沉默,弄得人很不舒服。方舟说:“我们回屋吧,我给你弄点吃的。你有什么想吃的吗?”轻衣想了想就说:“烧饼。肉烧饼。”,方舟听完后就往里面走去,轻衣也跟了进去,如果此时方舟回头看的话,不争气的泪水从轻衣的嘴角流出。

屋内,肉香味随着浓浓蒸汽传出,一种与平时不大一样的食香传出,轻衣很是兴奋。这种香味与烧饼的香味不一样,这是一种轻衣此生从未闻过的香味。轻衣坐在位子上,远远的望向方舟,看着方舟忙碌的背影。方舟再做些什么呢?他在做包子,肉包子。他看了看轻衣的身型,只制作了六个包子,刚好一笼。加点柴火,火候正好。过段时间就好了,此时也不好走去读书,就等着吧。

火光照着方舟的脸,不知过了多久,可算是蒸好了。方舟灭掉柴火,取出一笼包子,放在桌面上。水蒸气使得笼周围全是水珠,滚滚热气喷涌而上。方舟回到厨房,取了些餐具,就去找轻衣。也许是因为时间的缘故,轻衣只好在别处转转,打发时间。方舟在书房找到了轻衣,方舟说:“吃饭了,快来。”轻衣放下手上的书,快步跟上方舟的步伐。方舟顺势牵住轻衣的手,此时的轻衣已经不再脸红。

饭桌上,方舟拿着筷子指着包子说:“这东西是我自创的,叫做包子。为什么叫包子?也没什么意义。具体做法就是让面粉发酵,然后将肉酱被包裹,最后有适当火候蒸就好了。这一技术暂时只有我有。”轻衣压根儿不在乎这些有点没的,直接就吃了起来。方舟取走两个放进自己碗里,慢慢品味着自己的劳动成果,等再一抬头,发现笼里只剩下最后一个包子了。方舟一脸诧异的抬头看着轻衣,轻衣冲着方舟笑了笑,不停傻笑,就是不说话,只是:“嘻嘻嘻……嘻嘻……”方舟看着轻衣如此可爱的神情,也就不去争夺着最后一个包子了,默默放下了筷子,就看着轻衣吃着。

轻衣吃完后,嘴角有一口酱料,方舟凑近擦了擦,说了句:“慢点吃。”随后就有点不自然的去到了杯水给轻衣。轻衣底下了头害羞似的,只得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水。方舟望着窗外,太阳渐渐夕阳,再回头望望轻衣的模样。

一切都梦幻了,模糊了,诗意了……

天黑了,方舟看着天色不早了,就想送她回家。于是,方舟说:“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家。”轻衣嗯了一声,这一声很小,我没听见,但他听见了。方舟牵着她的手,搀扶着下了山。不知是天意,还是山意,雨渐渐,山险险,两个人靠的很近,依偎在一起。轻衣来时的险路,好像不再险峻。这一次,两个人都没有脸红,没有羞涩,没有不适。就是这样慢慢的走着,走着,走去轻衣的家。静静地,缓缓地走到了府邸。

两旁的石狮子,上等木材的大门,铁环的敲击声,守门人与敲门人的私语,这是今夜的主旋律。轻衣不舍的与方舟道别,方舟与其道别。潇洒离去,白袍在夜色的魔力下,渐渐变成剪影。

留在我的心中。

方舟扫着叶子时,突然停住了。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方舟自语道:“前段时间的那次袭击,为何后来了无音讯。为什么连一点声响都没有?他们为什么只派来了一个人,要不是今天想起来,我都快忘了这事。不行,这事情越想就越诡异,我得行动起来了……”

那天午后,一位戴着斗笠的布衣人站在那人身后。那人取走死者的链子和外面的黑袍,随后,将此人的尸体背在自己的背上,往汉家官阙的后面飞去。如果,方舟在这的话,可以看出此人轻功了得,就算背着个人,也依旧健步如飞。来回在树上的树干间穿梭,不一会就到了他想到的地方。他将人靠在柱子旁,然后发出一种古怪的声响,随即从一道屏风里走出一个人。那布衣人看见后,赶忙行了礼。那人挥了挥手,让他赶快说事。他恢复基本站姿,但是仔细看可以看出尊敬。他说:“链,死了。是由蛮力猛砸而死的,五脏六腑全都碎了。如果你想杀他,至少要找大宗师,还得是中期。我也只有宗师后期,虽然这几天境界界限有点松弛,但是想要进入大宗师中期仍是漫长的过程。而且,从这个力道来看,想要对付,至少体格足够强硬,或者是大宗师后期。不然难啊……”说罢,也把黑袍和链子放了下来。

布衣人唠叨了半天,站在他前面的人没说话。一直等到他的话彻底说完,他才说:“没有办法?”语气虽是质疑,但带着不容置疑。布衣人,被着突如其来的气势,有点说不出话,磕磕绊绊的说出几个字:“没……没有……有办……法……”语气颤颤巍巍的。那个人转了过去,低头思考着,布衣人也不好说些什么,就在哪里傻站着。“一万精兵够吗?”那人突然来了一句,布衣人又再次望向转过身的说话者,轻轻地说了一句:“有可能。”那人听到这话,眉头就开始紧皱着,望向布衣人手向门外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那家伙嗖的一下,就不再看见。

那人望着天空,什么话也没说,什么事也没做。他穿过门,望着宫殿后面的后山。炊烟袅袅的飘在山顶上,那人慢慢的握紧拳头。随后就往回走了,边走还说:“只能这样了,希望可以没问题。”他叫了一个人过来,他和下人说了些什么,后就离开了那里。那位下人十分矮小,一看就知道是个宦官,那人出了宫,往偏僻的地方走去。直到他停在一个死胡同口前,他继续往里走,一直到布衣人的身影再次出现。

那位宦官以一种沙哑的腔调说:“大人,让你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了,你只需要在城门外的不远处的道观里等待着就好。”那布衣人没说什么,就缓缓的走进人群之中,消失不见了。那宦官继续等着,等着……

七夕后一天,轻衣在大街上逛来逛去,走走停停,吃吃喝喝。她放松的神情,一直到那胡同口才消失,剩下的是沉默,严肃。她走了进去,宦官早已经等候多时。那宦官说:“还要多久。”轻衣随口一说:“两个月。”那宦官皱了皱眉头,说:“太长了,最多一个月半。”轻衣说:“好。”那人也走了,轻衣过了一会也走了。

那宦官回到殿中,望了望四周,与那人悄悄说了些什么,随后就走了。那人就坐在那,怎么也没动,像个雕塑似的,可又感觉在思考。过了好久,这人才说:“快了……”轻衣像一个木头似的,往家走去,一路上没和任何人说话。回到自己房间,把门合上,窗户也合上。轻衣钻进被窝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压根儿想不出办法,她非常的苦恼。她在有点精神恍惚的状态下,有在怀疑过:“为什么要杀死方舟?杀死方舟的理由是什么?真的是有谋逆之心,但就一个穷书生,能干出什么呢?还有就是为什么我会与一个穷书生有婚约?这一切都有太多太多的疑点。”

轻衣苦苦的思考着,她终究是想不出来答案的。二哥注意到了轻衣今天回来后的奇怪表现,就去敲轻衣的门说:“轻衣,轻衣在吗?我是你二哥,开个门,让我进去。”轻衣没有立刻开,过了一会才把门给打开。二哥看到着憔悴的面容,不禁有些心疼轻衣。二哥说:“轻衣,你今天怎么了?身体有不适吗?如果有不适立刻和我说,我带你去看大夫。”轻衣没说什么,过了一会才抬头望向二哥说:“如果有一天,你要做一个重大的选择。这个选择可能会被认为叛国,但你对所做事情并不后悔。你会选择做这件事情吗?”二哥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站起身子走动走动,想了想说:“我会选择做那件事。”轻衣询问道:“叛国也无所谓?”二哥说:“无所谓。当然前提是这并不关乎生命和基本道德。”轻衣沉默了,她思考了一会,抬起头像是在发嗲似的说:“哥~哥~你出去吧~”二哥有点疑惑,我才跟你聊一会你就让我出去,于是就问:“为什么?”轻衣将手放在衣带,再望望天色,说:“你觉得呢?哥哥~不过你一定要留下来也没关系的啦。”二哥好想知道了什么,快步出门把房门关好没说了句:“你能不能正经点,多大人了。”轻衣难得的笑容又回来了,笑着说:“知道啦二哥,我沐浴去了。”

今天的深夜,万家灯火全息,整座城只有方舟的灯还亮着。远远的望去就像是灯塔上的守望者。方舟完成了眼前的工作,来到书楼顶部。遥望着长安城,眼睛只盯在一个位置——诸葛府邸。

深夜……深夜……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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