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流牵着小莺的手，一直走到水榭。
到了门口，他突然止住脚步，朝来路回望了一下。
“怎么了？”小莺温婉的地靠过去，轻声问。
“没什么。”楚风流摇头，微笑道：“累了吧，要不先去休息一会？”
“不累。”小莺盈盈地望着他，目光不肯有丝毫移转：“只要和你在一起，我怎么也不会觉得累。”
楚风流呼吸一滞，突然伸出手臂，将小莺紧紧地搂进怀里。
抱得那么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关于那次在水域皇宫内，她对自己的绝然，现在她又为何回到自己身边，关于她从前的种种种种，他不问，也不想提及，只要她现在在他身边，能够看得到，摸得着，就足够了。
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所有的一切，在这巨大的幸福面前，已失去了意义。
小莺也回身反拥着他，如同在那片竹林他们第一次定情一般，意乱情迷。
小莺枕着楚风流的胳膊，闭着眼，享受着这一时的安祥，楚风流坐在床沿边，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发顶，讲着一些遥远的故事。
讲着那年那日，看着小莺离开水榭，去水域皇宫做圣女，他是多么痛彻心扉。
讲着很小很小时，因为师傅教的武功招势没练熟，而被师傅罚跪，她跑来对他说，“楚风流，你一定要做一个男子汉，我长大就嫁给你。”他最初最初的悸动。
讲着讲着这些日子，他去永康，不得见面，对她日日夜夜的思念与清冷。
小莺闭着眼，静静的听着，听着听着便睡着了，面容依旧优雅，精致得如官窑出品的陶瓷。
楚风流终于停止讲述，他俯下身，想吻一吻她的脸颊，可是匍一挨近，又有种很不真切的疏离感。
他又想起，那些日子，他与凌雨箬在一起时，看着她毫无仪容的大睡特睡，睡得极老实，被子裹在身上，蚕蛹一般，头通常会从枕头上垂下来，睫毛颤颤，偶尔嘴角还很不雅地流下涎水。
可是那个样子，却让他觉得平和且充实，每每看见，总能莞尔，心中一片宁静。
而此刻，他爱了那么多年的小莺，正枕在他的膝盖上安眠，楚风流却始终有种空空的感觉，仿佛心被提了起来，久久不能落地。
这难道不是他梦寐以求的一切吗？
但为什么？还会有一丝若有所失？
他突然想到，凌雨箬此时还在大街上，胸口忽而发闷，隐隐的疼痛。
他匆匆走出房门，轻声叫道，“小涤。”
“干嘛呀，楚哥哥，臭婆娘正在做晚饭呢。”玉儿突然跳出来回答。
楚风流向内屋望了一眼小莺，低头，“算了，还是我去吧！”
“去干嘛啊？楚哥哥！”玉儿撒娇的问道。
“雨箬还在集市呢。”说着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还不忘抛下一句，“小莺醒来，告诉她，我很快回来。”
“现在想起那个丑八怪啦，哎，还是我去吧，你在家陪莺姐姐吧！”玉儿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楚风流想想，随即点点头，叮嘱道：“万事小心啊”
还未待楚风流交待完，玉儿已一蹦一跳的离开。
